第 438 章 左相大人的外室
武昭秘毒?
既是武昭秘毒,該是只有武昭人才會制作使用。難道,此樁案子,還牽涉到了武昭人?
這下,只怕案情更複雜難理了。
堂內開始響起極低的驚呼聲,皇上的眸光亦因着朱太醫的話而驟然一深,臉上原本的興味,漸漸淡去。
朱太醫的話,也證明了石柱方才的話至少有一半是對的。那另一半呢?
皇上幽深的眸光落向緩步走近的王公公,王公公垂了垂眸,不敢直視皇上的眼睛,卻不得不緩緩點了點頭。
好!很好!
皇上怒極反笑,臉上再次露出看戲般漫不經心的表情來:“幾位大人,看來今日這案情着實精彩啊,倒讓我迫不及待想聽聽最後會是怎樣一個結果了。張大人,你方才說刑部之人已察覺到她并未瘋癫,并對她的去向和言行舉止都了如指掌,現在也是時候讓大家看看了。”
“是,下官正有此意!”張青拱手,不再看腳下再次不穩卻仍強撐着的桃花,沖一旁的于虎道,“于虎,你來向諸位大人禀報吧!”
“是!”于虎忙走向堂中,将自己監視到的情形詳細禀報,“張大人前幾日去京兆尹大人府上繼續查探案情時,偶然發現那桃花眸光清澈,不似瘋癫之人,心存懷疑後,便吩咐屬下暗中觀察她私下的一舉一動。
起先,她倒行事謹慎,無人處亦保持一副瘋癫之态,屬下并未看出什麽異樣來。但前天晚上接近淩晨,正當屬下想着是不是要回禀張大人,暫停對她的暗查後,她竟然悄悄摸出了京兆尹府,去了東街的一處府邸,與裏面的女主人詳細述說了她下毒謀害京兆尹夫人的全部經過。
屬下雖然震驚,但因着怕打草驚蛇,并未驚動她,向張大人禀告後,依然繼續守着她。誰知,昨晚屬下竟然偷聽到了更令人震驚的消息,而且,那女主人竟與朝中某位重臣有着極為親密的關系!”
不知為什麽,聽到親密關系幾字時,左相心頭忍不住突了一下。但旋即他又自我安慰,他一向行事隐蔽,連家中子女都不曾發現他這秘密,其他人定然也難以查到!
他們說的,一定不是他!何況,她沒有理由也不可能殺害他唯一的嫡妹。
但于虎的話聲一落,桃花卻是再支撐不住,身子一軟,跌坐在了地上。豆大的汗珠,如流水一般滴落在地上。
不過,張青之前便說過,桃花再不開口,就不會再給她開口的機會。此時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對上皇上深蹙的眉頭和漸冷的神情,點頭後直接沖一旁再次吩咐道:“将人帶上來!”
帶的可是那位指使她毒害京兆尹夫人的女主人?
在座的官員們都忍不住猜測起來,同時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正襟危坐完全一副旁觀狀态的文曜之和葉娴。
怪不得祈王夫婦一直如此淡定,想必是真的與此事無關吧?
當然,亦有心中有鬼之人,庇如左相大人,縱然已經自我說服,仍然有些忌憚、緊張地看向領命離去之人的方向。
而當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大堂之上後,縱是一向沉穩如他,亦吓得額角一顫,強忍着才沒有失态。
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心中不安,所以看花了眼!
左相大人左手緊攥着拳頭,右手忍不住擡起狠狠地擦了一下眼睛。
但當他放下右手再次睜眼時,對上的卻是被押上來的年輕婦人投過來的求救眼神:“大人,快救救我……”
這下,他再想強裝掩飾都不行了,所有人錯愕震驚的目光都投向了他,猜測聲再起:
“莫非她就是那位女主人,而左相大人便是那位與她有親密關系的朝中重臣?”
“親密關系?到底親密到了什麽程度啊?該不會是……”
終是忌憚于他左相的身份,衆人縱是有所猜測,也都按壓心底,并不敢說得太直白。
得罪左相的後果可是很嚴重的,他們沒必要為了一時好奇,斷了自己的前程!
但有一人,卻從不忌憚懼怕這些。
張青淡淡地掃了他一眼,直接道:“左相大人,這位于夫人,您想必并不陌生吧?”
聽聞此言,左相大人心底再次一涼,知道張青已然查到了一切,他的這個秘密今日是不得不公諸于世了。
但旋即,他又眸光一清,心底的擔憂漸去。
不就是養個外室嗎?朝中官員三妻四妾還養外室的多了去了,雖于名聲上不好聽,卻并不犯法。
他一直以來都潔身自好,不曾納妾,也就這麽一個外室,如今既然已被知曉,他便大方承認了又如何?
何況,他的妻子已經去世,他便是現在迎娶她進門,旁人也說不得什麽,不過是回府後在兒女們面前有些尴尬而已。
因此,他斂了斂神情,淡然地迎上張青詢問的視線:“沒錯,五年前,因着一次機緣巧合,她成為了我的女人,并為我誕下一對孿生兒子。出于男人的責任,我不能棄她不顧,卻又不想傷了夫人的心,于是便在府外為她們娘仨兒置了一處小院,讓她們不至流落在外。”
縱是承認,左相大人也說得十分煽情,硬生生将自己老牛啃嫩草、吃着碗裏看着鍋裏的不恥行徑說成了有情有義值得歌頌之舉,聽得葉娴額角忍不住抽了抽,一個沒忍住,被自己的口水給嗆着了:“咳咳……”
許是心虛,左相以為葉娴是在嘲諷他,視線不悅地掃了過來。
葉娴便也不客氣,撫着胸口對他豎了個大拇指:“左相大人果然是個有情有義之人,左相夫人去世後還能基于對她的情意,而沒有将這位于夫人娶進府去,驚擾了她的在天之靈,着實令人欽佩。這位于夫人能無名無份地跟着大人這麽多年,可見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指使那桃花下毒害京兆尹夫人,想必其中也另有隐情吧?”
至于他仍然将人家一個年輕女人扔外面到底是出于什麽目的,就只有他左相自己知道了。
三言兩語将左相大人說得臉發綠的同時,又将衆人的注意力引到了京兆尹夫人的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