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9 章 洞房花燭夜
“禮成!新人入洞房!”執禮女官唱完最後一句,領着衆人向帝後福了福身。
“陛下、娘娘,我等先行退下,宮人會侯在殿外,主子有吩咐,只管叫他們就是。”
衆人退出寝殿,原本熱鬧地有些站不開人的殿內一時空了下來,唐婉悠這才得以松了口氣,她下意識靠在陸時淵身上,嬌氣道:“阿淵,我頭疼得很。”
這聲阿淵叫得出奇地順口,陸時淵身體一僵,面色在燭光下變得愈發柔和:“我幫你将鳳冠取下來,先到梳妝鏡前坐下,我幫你将發髻拆開。”
“命宮女來做就是,這樣的事情怎麽能陛下來。”唐婉悠誠惶誠恐地往後縮。
她一往後縮,因鳳冠太重,整個人徑直向後倒去,陸時淵見狀忙伸手去拉她。
陸時淵擔心她撞到腦袋,手迅速護住唐婉悠的後腦勺,拉扯之間,兩人一同倒在床榻上。
兩人身子都燙地很,抱着對方摔在軟榻上,兩人的身體嚴絲合縫地貼在一起,就連呼吸的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唐婉悠瞪大眼與壓在自己身上的人對視。
桌上的龍鳳燭燒得明亮,燭芯傳來一聲“噼啪”聲,将兩人即将離線的神智拉了回來。
“先把鳳冠耳墜等首飾取下,免得被膈傷。”陸時淵這一提醒,氣氛變得更加尴尬起來。
不過很快唐婉悠便發現,覺得尴尬的,只是她自己,陸時淵坦然的的很。
唐婉悠被陸時淵牽着來到梳妝臺前坐下,陸時淵先是取下束發的金冠,将頭發散下來後再幫唐婉悠取下頭上的釵環。
他的動作有些笨拙,可見他平日裏并不擅長這些事,但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非常小心,避免扯疼唐婉悠。
待足金打造的鳳冠取下,唐婉悠覺得整個人都變得輕盈,不自覺松了口氣。
透過銅鏡,唐婉悠看着陸時淵認真的神情,面頰微微泛紅,陸時淵放下長發,原來是這副模樣。
唐婉悠正失神,忽然聽見一聲輕笑,擡起眼簾就見陸時淵饒有興味地看着她,勾唇道:“看什麽?”
“看阿淵。”唐婉悠腦回路慢了半拍,下意識将腦海中所想的話脫口而出說了出來。
陸時淵聞言眼底笑意更甚,唐婉悠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總覺得陛下的眼神,邪肆地很。
“很喜歡我這張臉?”陸時淵問的實在是直白,加上他極具魅惑性的臉,唐婉悠的大腦一片空白,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陸時淵确實有天人之姿,但她喜歡陸時淵,并不只是因為他長的好看。
“到底喜歡還是不喜歡?”男人擡起她的下颚,玩味地來回輕撫着。
唐婉悠腦子裏暈乎乎的,被陸時淵貼近的臉迷地有些找不着北,這樣不正經的陸時淵,讓人毫無抵抗之力。
見唐婉悠不答,陸時淵雙眸微眯,将人打橫抱起向床榻走去:“無妨,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等悠悠的回答。”
“什麽?陛下!”唐婉悠被陸時淵抱起來那一瞬吓了一跳,不自覺将陸時淵抱得更緊。
“不是說過,私底下叫我夫君或是阿淵?”陸時淵不虞地皺了皺眉,将唐婉悠輕放在床榻上,擡手揮落紗帳。
燭光透過紗帳照進床榻,影影綽綽的光,教兩人之間的氣氛更加暧昧。
“阿淵。”唐婉悠攥着衣袖,嗫嚅地喚着陸時淵的名字。陸時淵眸光一沉,俯下身吻住唐婉悠的唇。
接吻這樣的事,無論唐婉悠還是陸時淵,兩人都不大擅長,僅有的經驗,不過在夢中。
而唐婉悠上一世雖與陸時淵有肌膚之親,可她那時被唐可人下了迷藥,那段記憶斷斷續續,并不記得該怎麽做。
兩人笨拙地吻着對方,唐婉悠被陸時淵親地七葷八素,手下意識環住他的腰。
不想陸時淵卻在這時候笑了,放開唐婉悠的唇,俯身眯眼笑問:“怎麽?悠悠迫不及待想幫我褪去身上的衣裳?”
唐婉悠被他一句話逗地面頰紅透,想逃開他灼熱的凝視,卻被陸時淵捏住下颚,再度追着吻住她的嘴角。
秋夜寂寂,乾清宮內時不時傳出暧昧的低吟,到後半夜,天下起了一陣小雨。
雨淅淅瀝瀝地砸在屋檐上,細密的聲響夾雜着呼呼風聲,廊下的蘭花被風吹得花葉纏在一起,而殿內紗帳裏交疊的人影,就如這兩株蘭花,纏綿悱恻。
直到天色将亮,下了大半夜的雨才驟雨初歇,雨露順着花葉滑落,滴在檐下積水中,蕩起層層漣漪。
到了卯時,殿內傳來一聲鈴音輕響,侯在殿外的魏易領着伺候洗漱的宮人推門而入。
“請陛下洗漱更衣。”宮人将銅盆與洗臉的巾子奉到陸時淵面前,伺候地謹慎小心。
陸時淵拿過擦臉的巾子,淡淡地瞥了宮人一眼:“別吵醒皇後,等朕下早朝回來再叫她。”
宮人背脊一寒,忙應‘是’,陛下話裏的意思,是提醒她別吵醒了皇後。
雖說昨日才是皇帝大婚,但不可廢國事,一早仍要到太和殿去上朝。昨夜兩人都睡得晚,陸時淵不想唐婉悠辛勞,幹脆命宮人不得将她吵醒。
然唐婉悠平時鮮少晚起,陸時淵前腳去上朝,她後腳便醒了。
竹子進內殿将燃燒将盡的龍鳳燭換上新的,這龍鳳燭,得點上半個月,期間日夜不能斷。
竹子點好蠟燭,就聽見身後的床榻傳來細微的動響,竹子轉過身就見唐婉悠已坐起來。
“娘娘,您怎麽醒了?是奴婢吵醒了您?”竹子收好手裏的火折子,就要向唐婉悠請罪。
“我……本宮平日也多是這個時候醒,與你無關。”唐婉悠才坐起身,腰際傳來的酸痛便刺得她皺起眉頭,因竹子在,到嘴邊的痛呼生生忍了回去。
她其實一盞茶功夫前便醒來,不過四肢酸痛地厲害,她才躺着緩了會。
她身體的酸痛感,比之上一世,其實狀态要好不少,盡管如此,還是難受得厲害。
“娘娘要不要再睡些時候?距離陛下下早朝,大概還需一個時辰的功夫。”竹子聽着主子有些沙啞的聲音,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咳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