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6 章 陛下往後節制些就是

“快,快用飯。”唐婉悠低下頭,含糊地往陸時淵的碗裏夾了菜,只有她自己知曉,她的心跳得有多厲害。

用過晚膳,魏易也将批閱奏折要用的文房四寶與折子送過來。

鳳儀宮內燃着沉香,陸時淵端坐在桌案前批閱奏折,唐婉悠在一旁幫着磨好墨便倚在陸時淵的腿邊看醫書。

兩人分明新婚不久,可相處的模式,就似一對老夫老妻。

兩人呆在一起時的狀态松弛平常,好似兩人已經這樣相處了很長一段時間。

唐婉悠進宮前新得了一本醫書,時前朝傳下來的孤本,很是難得,唐婉悠重抄下來後,命人将原本收好,專心研讀抄本上的醫理。

這本醫書的醫理深奧晦澀,唐婉悠有許多東西看不懂,所以至今她只看了不到前十頁,越是如此,唐婉悠越想在上頭花心思。她才看了幾頁,忽在頁面最末看到一味熟悉的藥材。

唐婉悠立時坐起身,就連自己的手碰到什麽地方都未注意:“這味藥,恰是太皇太後賞賜給我的藥材裏有的,我進宮前還苦惱這藥材上哪尋呢,真實山重水複疑無路!”

唐婉悠高興地看向陸時淵,把手中的醫書舉給他看,這才注意到自己另一只手放在哪。

“陛下您瞧……”唐婉悠話到嘴邊卻止住,面色僵硬地瞥了眼自己另一只手在的位置,好似碰了炮烙般想縮回手。她在做什麽?一時看書入了神便瘋了不成!

陸時淵面無表情地将她的手按住,唐婉悠不知所措地到處亂看,不敢直視陸時淵,像做錯了事被抓現行的孩子,支支吾吾道:“陛,陛下?”

“悠悠想做不負責任的登徒子?”陸時淵眉頭微皺,那雙明亮的眸子裏透出幾分為難且真摯的苦惱。可按着唐婉悠的手不讓其動彈的那只手,卻不似他的神情這般無辜。

“哪裏就是不負責?臣妾更不是登徒子。”唐婉悠低着頭,說着沒有說服力的辯解。

陸時淵扣住唐婉悠的手腕,順勢将她拉到懷中:“朕想繼續昨夜之事,可否?”

殿內的宮人甚有眼力見,用過晚膳後殿內便沒留人伺候,只等主子有話吩咐再進來。

唐婉悠原本身上覺得好些,聽他說起昨夜那事,又覺得隐隐作痛起來,忙搖搖頭。陸時淵着實很能折騰人,她不是鐵打的,哪能受得住?

陸時淵将頭輕抵在她肩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為何?朕做得有哪裏令悠悠不滿?”

他問得自然是一本正色,可要唐婉悠如何在此問題上作答?點頭不是搖頭更不是。

唐婉悠小臉憋得通紅,不自覺将腦袋埋在陸時淵的懷中,可陸時淵并不打算輕易饒過她,手指繞着她的長發把玩着,非要聽她說出一個所以然來才罷休。

“我……還沒恢複好,身上酸痛地很,還請陛下饒了我這回。”唐婉悠攥着陸時淵的衣角,往陸時淵懷裏鑽了鑽,真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才好。

陸時淵眉頭動了動,想起昨夜與唐婉悠那般歡快,他确實索求無度了些:“對不起。”

他幫唐婉悠揉着腰,力道分明很恰當,可唐婉悠反而被他按地身上酥麻地很,更不自在。

“新婚圓房,哪有什麽好說對不起的?陛下往後節制些就是。”唐婉悠撇嘴道。

“節制?”陸時淵苦惱地想了一會,唐婉悠好奇地擡眼看他,就見他眯眼一笑,“不成。”

唐婉悠:“……”

他這句‘不成’,堪稱一字一頓說出口來,唐婉悠嘴角抽搐了一下,索性不理會他。

陸時淵知自己昨夜将她折騰狠了,他雖有心辦事,既然唐婉悠沒恢複好,便作罷。

左右兩人已然成婚,往後有的是時間。

“陛下不繼續看奏折?”唐婉悠靜了片刻,将陸時淵沒有放開自己的意思,好奇道。

“看完了。”陸時淵将手中的羊毫擱在筆架上,唐婉悠聞言向桌面上看去,果然奏折都已整整齊齊擺好,墨碟中的朱砂也用了許多。

“陛下看折子好生迅速,都是不緊要的麽?”唐婉悠有些好奇,不然何以處理這般輕巧。

陸時淵看出唐婉悠內心所想,嘴角勾了勾:“處理快速不代表輕巧,不過是處理慣了。”

還年幼時,陸時淵就在朝政上展露出自己非一般的遠見天賦,他那時查事已十分毒辣。

聖帝那時便誇贊他,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明君之材,也是因為這句話,給他招來殺身之禍。

之後先帝繼位,陸時淵對皇位無意,但因先帝身體不好的緣故,時常幫着處理政事,只要不是過分棘手的事情,陸時淵處理起來自有一套自己的章法。

“今日不是說累的很?早些歇息吧。”陸時淵将唐婉悠打橫抱起,徑直向內殿走去。

唐婉悠有些慌神地掙紮了一下,磕磕巴巴道:“陛下不是答應臣妾,說不行那事麽?”

陸時淵腳下微頓,無奈地睨了她一眼:“朕是答應你不行房,不過是抱你回榻上歇息,也使不得?”

察覺自己會錯意,唐婉悠擡手将臉擋住,竟是連看陸時淵的勇氣也沒有。

兩人已經沐浴過,直接更衣入睡便是,唐婉悠換下外衣,就鑽進被窩裏将自己裹起來。

陸時淵盯着她的後腦勺看了好一會,才躺進被子裏,從背後抱住唐婉悠。

“睡吧。”陸時淵柔聲開口,聽語調,頗有幾分遺憾之意。

他貼着唐婉悠的手掌,燙地很,唐婉悠知道他是在強忍,心裏有些郁悶。她并不反感夫妻之間親近,相反,她覺得還不錯,就是辛苦了些。

只是陸時淵對房事的熱忱程度,遠遠出乎她的意料,可堪稱匪夷所思

“陛下還是攝政王時,并沒有這般急色,師父總說陛下為人正直,可依我看,陛下才沒有我想的那般,是個正人君子。”她背對着陸時淵,嘴裏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陸時淵聞言一怔,撐起半個身子,盯着唐婉悠的側臉,百思不得其解:“我們已然成親,為何還要做正人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