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2 章 撒嬌賣萌

原本文曜之還信了一兩分,但聽到她最後一句,他忽地抓緊了身前的枕頭,果斷搖頭,且誓死如歸般道:

“不去,給死人縫的就給死人縫的,你是我妻子,你若願意,我便受着!就算染到了他們身上的毒氣又如何?死在你手裏,我心甘情願!”

她算他哪門子的妻子,他就心甘情願死在她手裏了?

葉娴沒想到他竟然會說些這個,一怔之後,将手中的針紮入他的傷口,在他一聲悶哼時故意道:“你放心,這針是我用特殊方法去了屍毒的,保證你暫時死不了,就是心裏難免硌應。畢竟,這針……可是我縫合了男女老少并各種稀奇古怪死法的死人的……”

她一面故意拉長說話的腔調,一面在他傷口間慢悠悠地穿針引線,就是想硌應他,讓他不舒服。

誰知,他卻是突然陷入沉默,再沒發一言。即便沒用麻沸散,葉娴偶爾還故意加重了幾分手上的動作,他亦是沒有悶哼一聲,竟像是連疼痛也沒有感覺到一般。

一直到她替他處理完傷口又整理好一切,喚着柳綠和翠兒同她一起到外屋睡時,他再次揪住了她的衣裙。

有了之前的一幕,柳綠和翠兒猜到點什麽,互相一對視,忍着笑退了出去。

這又是幹什麽?

葉娴抽着額角無語時,趴着的文曜之側過頭來看着她,居然癟了癟嘴,可憐兮兮地道:“我有傷在身。”

所以呢?

葉娴沒有接話,只是挑了挑眉,想聽聽他下面的話。

“所以我會行動不便!”

然後呢?

葉娴再次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我行動不便,若是強行自己動手的話,傷口怕是會扯裂。所以這幾天,我需要人照顧……”文曜之一面說着,還一面特意挪了挪身子,還證明似地輕嘶了一聲。

“說得是,”葉娴了然地點了點頭,“一會兒藍萱來了,我讓她今晚睡在這兒,專門侍候你。到時,拉屎拉尿你都可以躺着不動。”

小樣兒,老娘不知道你打的什麽主意?還治不了你了?

看着他臉上才升起的喜色瞬間僵住,葉娴心裏得意地冷哼了一聲。但下一刻,文曜之出口的話,卻讓她差點把自己嗆死:“我不習慣別人侍候,只要你照顧我拉屎拉尿……因為,我的身子只有你看過……”

看過你妹!老娘什麽時候看過你拉屎拉尿的家夥了?

葉娴差點暴出粗口,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便走,身下的裙子卻被抓得更緊了些。眼看着她若強行往外的話,裙擺怕是會被撕裂……

“放手!”葉娴無語撫額,滿臉黑線。

“不放!”文曜之卻一臉堅定地搖了搖頭,爾後又可憐巴巴地道,“我背上這一劍,是救你時挨的,你作為主子,今晚不應該留下來照顧一下我這個傷者嗎?且它還是你縫的,作為大夫,你更應該時刻關心它,萬一它被扯裂了,你還得再縫,多麻煩……”

“照你這說法,平日裏你的侍衛若因為救你而受傷,你也是日夜不眠地陪在他們身邊的?”葉娴聞言,很不客氣地朝天翻了個白眼,反問他道。

她突然有些懷疑,他方才是不是被人用劍傷到了腦袋,怎麽說話越來越無恥來了?而且,他堂堂一冷面王,居然學會了……賣萌撒嬌?

葉娴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正在慢慢起來,忍不住便狠狠抖了抖。

文曜之卻并不覺得自己這樣做這樣說有多讓人無語,繼續道:“那不一樣,他們都是大男人!”

“哦,也就是說,如果為救你而受傷的是女子,你就會毫不猶豫地那樣做了?”不知怎麽的,說到這個,葉娴內心竟湧起一股郁悶與氣怒來,竟是想也沒想,便瞪眼道,“若那紅绡為救你如此,你定會衣不解帶地照顧她了?”

一想到他可能因為紅绡為救他而受傷,便徹夜陪在她床頭照顧她,葉娴的心底更是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來。

定定看着她略顯氣惱的模樣,文曜之斂去神情間的可憐兮兮和眸底一閃而逝的欣喜,又悠悠地補道:“還因為你是我的妻子。”

“我是你哪門子的妻子,事情真相如何,你心裏難道沒個數嗎?”葉娴再次咬了咬牙,将聲音壓得極低,文曜之卻是肯定地搖了搖頭,

“至少現在,你還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何況,我現在是你的侍衛,雖然受了傷,可還得保護你的安全。如果你離得太遠的話,以我現在的傷勢,無法一下趕到你的身邊。萬一再有人闖入月影閣對你不利……

還有,命案随時有可能再次發生,如果我的傷不能盡快養好,便無法再陪着你前往現場查驗。有些線索,一旦錯過,可能永遠不會再出現。那樣的話,你便無法完成對張青的承諾……”

葉娴沒有想到,一向說話簡短語言簡潔的祈王,居然也有這樣滔滔不絕羅羅嗦嗦的時刻。而他說的話……

雖說她努力不讓自己被他不知真假的話打動,但他說的最後一點,卻是她最為在意的。

不論是為了幫張青,還是為了盡快賺取經驗值,命案一旦再次發生,她是必然要第一時間趕往現場查看的。但現下形勢确實緊張,如果沒有他在旁保護,她的安全确實很難得到保障。

何況,他确實是為救她而受的傷!

“為了張青,這幾晚我會在旁邊的矮榻上守着你。但,你別指望我為你把屎把尿啊!我可不是你的奶嬷嬷!”葉娴說完,低頭看了一眼他揪着自己裙子的大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這一回,文曜之很識相地放開了手,目送她氣沖沖地走進盥洗室,他的唇角再次勾了勾,同時輕輕動了動趴得有些泛酸的身子。

但下一刻,他似乎意識到什麽,不顧後背的疼痛,微擡了擡身子,伸手在懷裏和身上其他地方迅速地搜摸了一陣,爾後臉色難看地又趴回了原來的姿勢。

葉娴梳洗完出來站在矮榻旁抖開被子準備睡下時,定定看着她的文曜之又弱弱地開了口:“娴兒,把屎把尿不行,給我倒碗水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