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1 章 酸溜溜的诋毀

陳可宜的辦事效率很高,葉娴才堪堪給文曜之換過藥,他的人已按她的要求,将一個個做好标記的錦袋送到了她的月影閣,并帶來了他代妹妹向她賠禮道歉的禮物以及他對她的謝禮:一件牡丹盛開的翡翠擺件兒和一本詩集并一本醫書。

禮物不多,卻很合葉娴的心意,陳可宜讓人傳的話又很是客氣,倒讓她不得不收下了。

看着她親手将東西拿進來放到桌上,強迫自己躺在床上沒出去的文曜之瞟了一眼,很不屑地撇了撇嘴:“這翡翠擺件兒一看就成色不是頂好的,還那麽小,你若喜歡,趕明兒我讓人給你尋一個大這三倍兒的來。還有那兩本書,我瞧着不新不舊,不是古書,倒像是被人翻看過了的舊書,你還是讓柳綠她們幫你扔床底下去吧,我明天讓人給你去書店裏買兩套新的來。你若喜歡古書,我那書房裏也有不少……”

“多謝祈王好意。只是這送東西不在貴和新,而在心意,更在……送禮的人。”葉娴很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既不喜歡他說的話,更覺得他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幼稚而讓人無法理解,皺着眉頭掃了他一眼,故意堵他道,“王爺便是買座房子這麽大的翡翠擺這兒,在我看來,也不一定有眼前這擺件兒好!”

她就奇了怪了,他這酸溜溜惡意诋毀的語氣,怎麽讓她有種他在吃醋嫉妒的感覺?

可莫說她與陳可宜之間從未有過什麽,将來也不可能有什麽。就算是真有什麽,他也不過一個即将與她一拍兩散的假丈夫,有什麽資格這樣說話?

所以,她這話的意思是,她看上的不是眼前的東西,而是那該死的送禮之人陳可宜?

文曜之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來,恨不能時光倒流,讓他不致糊塗到誤了挑撥之人的局那般懷疑葉娴。

那樣的話,他不但不會冷了她的心,更不會為自己招來這麽多的情敵。那邊安銘浩的威脅還未徹底解除,這邊陳可宜竟然又冒了頭出來,真是讓他防不勝防。

偏偏,現在無論他說什麽做什麽,她都是不冷不熱、疏離淡漠的,讓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

葉娴卻并沒有看到他苦巴巴的臉,亦沒有注意到一旁的柳綠和翠兒相互對視間怪異的眼神,而是視線落在桌上剛被她們送進來的那一堆錦袋上:“我還有要事要做,還請祈王能夠暫且移駕,借這屋子給我一用才好。”

若是葉娴直接趕人,文曜之或許還會賴着不走,此時聽她說出一個疏離的“借”字來,他只覺得心頭又被人狠狠擂了一下,暗嘆一聲,二話沒說便起身走了出去,又特意留了冷钰在院外守着,他直接去了安銘浩的藥室。

心裏的疑問壓了這麽久,安銘浩也在藥室裏瘋狂搗騰了那麽多天,今日,他應該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滾!老子說了多少回了,以後老子制藥時,誰也不能進藥室,否則,老子就一把毒藥毒死他!”

屋門打開照進的光線,令得原本蹲在藥鍋前的安銘浩身子一動,爾後頭也不回,咬着牙近乎咆哮地吼出了一句。

立在門口,看着他淩亂的長發和沾滿藥汁已經褶皺遍布的衣衫,文曜之的眉頭擰得更緊,眸底的憂色也更深了幾許,并未出聲,也像是沒聽到他威脅的話,繼續緩步往前走着。

“你是聾了還是覺得老子的藥毒不死你?”察覺到對方竟不将自己的話放在心上還往上湊,安銘浩氣得一拍膝蓋站起身來,随手撈起一旁的一個藥簍子就準備甩出去,一轉身對上的卻是文曜之,他愣了愣,随即再次板起臉來,“你來幹什麽?沒見老子正煉着藥呢,別來打攪老子。”

兩人的交流方式一向異于尋常好友,說話從來都是随心所欲毫無顧忌的。但真正到了關鍵時刻,即便心裏對對方有着氣,也必然會是葉娴看到的那樣,為對方不顧一切!

所以對于他如此說話,文曜之臉上并無異色,反而是看了一眼藥鍋裏濃稠的藥汁後,一雙眸子緊緊地盯視着他:“你這些天廢寝忘食瘋了一樣躲在藥室裏煉制的到底是什麽藥?可是與……娴兒有關?”

安銘浩從前也癡迷于研制藥和毒,有時也會獨自一人在藥室裏一待就是一兩日。但他是個喜潔之人,從未将自己弄成這般狼狽的模樣。

唯一例外的一次,便是從宛南城回京的一路上和回京後的那些日子,他沒日沒夜地為葉娴研制解藥。

雖然文曜之排斥他對葉娴的這種獨一無二的好,知道很危險,卻不得不接受并心存感激。

這幾日安銘浩再次反常的舉動,讓他忍不住懷疑葉娴的身體或許并沒有他所認為的那麽樂觀。

“怎麽可能與娴兒有關?”安銘浩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帶着幾分氣憤地指着文曜之,“你這是在質疑神醫的能力,還是懷疑我會特意對慕慕使壞?”

這樣的反應倒是符合他的性子,看着他氣憤到帶點激動的模樣,文曜之的眉頭擰了擰,眸底的擔憂與懷疑洩了洩,卻仍盯着他:“那你這幾天煉制的到底是什麽?”

安銘浩垂眸看了一眼藥鍋裏的藥,随手拿起藥勺攪了攪,咬着牙道:“讓人不舉的藥!”

文曜之聞言挑眉間,他舀起小半勺藥遞到文曜之面前,冷笑着道,“給你那大哥準備的,要不要先幫他嘗嘗?老子上次好不容易制出的毒藥,聽說後來竟讓他靠着內力逼出來了,後來還有心思陪着他那個私生女媳婦兒欺負慕慕,老子這回加了許多的猛料,非毒得他終生不舉一輩子不能人道不可!”

“這事兒你就不用多操心了,本王的女人受了欺負,本王自會親自向那些欺負她的人一一讨回!”看着他眸中綻出的惡作劇一般的光芒,文曜之心底的懷疑再次減了減,卻還是不放心地道,“不過,本王希望事實确實如你所說的這樣。若是你故意将娴兒的情形瞞着本王,日後本王一旦知曉,你我之間多年的情誼,怕是會毀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