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9 章 我放才做了惡夢

見兩人躺在坑中,動作親密,宋柏心中一刺,閃過莫名的異狀。

沒等宋柏弄清楚這種感覺是什麽,王棋就抱着孫毓秀坐起身:“宋大人!孫小姐不知是被什麽咬傷,已暈過去,請您先送孫小姐回縣城救治!”

宋柏面色一沉,跳下坑裏将孫毓秀打橫抱起,他先騎快馬将人帶回縣丞,讓湯臣帶着王棋緊随其後。

孫毓秀的情況十分危急,好在薊縣山中生有毒蟲毒蛇并不是什麽稀罕事,所以縣上的大夫大多都懂得如何解各種蛇毒與蟲毒。

宋柏一行人趕到及時,孫毓秀有驚無險解了毒,只是因身上還有其他傷,還未醒來。王棋的情況比孫毓秀好些,除了折了腿,并無其他傷。

大夫将王棋正了骨,王棋就自請幫宋柏當夜将薊縣的鹽務查明白。

縣丞是個有心無膽的,見到皇帝派來親衛,加之被宋柏打了一頓,吓個半死。

無論問什麽,都招了,有縣丞的配合,賬上的數目很快就查明。

孫毓秀昏睡中做了個惡夢,夢見那日畫舫上遭遇刺客的情形。

她被吓得失了魂,沒意識到自己在做夢,然她的雙腿宛如灌了鉛,動彈不得。

不救宋青,則宋青必死。這股執念讓孫毓秀艱難地邁開腿,伸手極力想抓住宋青。

可她終究是慢了一步,眼見宋青在眼前倒下,孫毓秀痛呼出聲:“不!”

孫毓秀睜開眼,劇烈地呼吸着,惶恐地環視周遭,發現自己正躺在床榻上。

“我,這是在哪?”孫毓秀睡地太久,頭有些疼,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不對勁。

孫毓秀擡眼向前頭看去,就見宋柏正站在床榻前,而她緊抓着對方的手不放。

孫毓秀心下一驚,連忙縮回手:“宋公子,對不住,我放才做了惡夢。”

抓着宋柏的手時,他的手是溫的,就說明這不是夢境,她害活着。

“對了,王棋呢?他怎麽樣?”想起在亂葬崗發生的事,孫毓秀還有些心有餘悸。

“王棋無事,他連夜與我查明了鹽務的賬,已經由湯侍衛護送回京,只等賬冊呈到陛下手中,薊縣的事就會有個了結。”宋柏轉身倒了杯溫水遞給她。

孫毓秀接過水抿了一口,腦子有些轉不過來,困惑道:“我們怎麽不回去?”

“你中了蛇毒,昏迷不醒,不宜趕路,何況京城也近,不必着急回去,等你休養好些再說。”宋柏抿了抿唇,“你怎麽總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我那不是沒有反應過來麽?頭一次接差事,卻辦成這樣,對不住。”孫毓秀不好意思地看了宋柏一眼,她這差事當地着實一般。

“你們才任職巡檢使,薊縣一事本來不應該交到你們手裏,是派差的人辦事不力。”

宋柏搖了搖頭,好在這次有驚無險,不知他不知如何向孫府那邊交代。

“不過,我行動不便,留在薊縣也就罷了,公子你留下來,可是薊縣還有未完成的事?”問出這話時,孫毓秀的神情着實天真。

從小到大,宋柏時常被家人說死心眼、木讷,可此刻宋柏覺得,孫毓秀比之他,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宋柏被她氣笑:“留下來照顧你。”

坐在床榻上的女子手裏捧着茶碗,似乎好一會才消化明白宋柏這句話。

“你我之間……宋公子莫不是因為我們之間的婚約,所以才對我頗為照顧?”

孫毓秀問這一句,純粹是因為自己一時多嘴,想要調侃一下宋柏。

沒想到她說罷,宋柏沉默地盯着她看了一會,沉聲道:“怎麽,不行麽?”

孫毓秀:“嗯?”

不對,有哪裏不太對。

鳳儀宮內,唐婉悠得知孫毓秀在薊縣的遭遇,心疼不已:“應天府的人,派差也應該謹慎些才是,怎麽都不應該派才上任的新人去處理如此危險的事。”

好在薊縣有專治蛇毒的大夫,不然這會子唐婉悠還得趕去薊縣一趟。

“據說派差時人家已提醒過孫小姐與那位王大人,但兩人年輕氣盛,還是應了下來。”

竹子說着自己打聽來的消息,想到彌漫着腐臭味的亂葬崗與遍地的毒蛇毒蟲,就直打寒顫,在她看來,這些東西可比刺客可怕多了。

聽着竹子說的這些,唐婉悠不大放心,還是找到了禦書房來。

陸時淵正好處理完薊縣那邊的事,得知唐婉悠來,命人放她進來。

“再過半柱香的功夫,朕就會到鳳儀宮去,就這麽沉不住氣找過來了?”

陸時淵擡了擡手,殿中的宮人就都退了出去。唐婉悠如尋常一般坐在陸時淵腿上,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薊縣的事可怎麽說?”

陸時淵擡手輕刮她的鼻翼,抱怨道:“來這的第一件事,就不先問問朕如何?”

帝王長嘆一聲,“傷心”地搖了搖頭,嘴裏念叨着什麽‘世态炎涼’、‘娘子想着別人’。

“好啦好啦,陛下不是就在臣妾眼前麽?臣妾還用問?直接親眼看不就是。”

唐婉悠嘟着嘴瞪了陸時淵一眼,相處的時間久了,她便發現陸時淵很喜歡裝可憐。

“這話還說得有幾分在理,薊縣那邊應天府辦事不穩妥,派了兩位新上任的巡檢使去處理,兩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不過眼下無事,宋柏留在薊縣照顧孫毓秀,安心。”

陸時淵摩挲着手裏的羊毫筆杆,薊縣那邊之所以辦事嚣張,這裏頭還涉及三皇子。

三皇子在先帝在時,就假公濟私,借着薊縣的鹽務中飽私囊,搜刮了不知多少錢。

後來陸子初身死,薊縣那邊沒了主心骨,行事也就變得沒有章法,露出了馬腳。

“宋柏?留在薊縣照顧毓秀?”唐婉悠瞪大眼,前頭聽的八卦,可否沒這個勁爆。

“怎麽了?”陸時淵挑了挑眉,唐婉悠看出他是還記着之前自己與宋柏的事,有些哭笑不得。宋柏是正直之人,她在心裏,是将其當做兄長看待。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唐婉悠輕咳了一聲:“陛下可是不知,宋公子定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