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8 章 您看看,兒臣機靈不?

說完夏侯杞想了想,“這算是最主要的,剩下的燒殺搶掠他可沒少幹。”

夏侯杞跪在地上,将霍彥韬的所作所為娓娓道來。

霍彥韬因舅舅在朝中供職,雖說不是什麽大官,可江州是個小縣城,距離京城又遠,哪怕是個縣太爺在江州都是個不得了的存在,更何況京官的侄子了?

是以,霍彥韬有了霍啓光這層關系,縣太爺将他高高捧為座上賓,無論何時見着霍彥韬都是笑臉相迎,有什麽好東西也想着給他送一份。

這便為霍彥韬為禍鄉裏打下了堅實的基礎,他無論做什麽,都不用承擔責任,縣太爺還自動自覺的為他找緣由。

民告官本就不好告,更何況還是高官家的親戚,霍彥韬在江州都簡直就是皇親國戚般的待遇。

這麽一貨擱百姓堆裏,還能有好?

無異于将一只狼放進了羊群。

江州十裏八鄉的大姑娘小媳婦,茲要是漂亮,就沒有不被他禍禍的。

大街上看順眼了,直接擄回家中,根本不管人家有沒有成親,家中都有何人。

更有甚者,面對不從他的,直接扒了衣服去游街,曾有個姑娘烈性,誓死不從,他便想出來這個法子,姑娘的未婚夫聽說後,跑去霍彥韬家理論。

可不光被霍家家丁羞辱一番,最後還被綁着換上一身紅色的衣衫,被牛給撞死了。

姑娘最後也被玷污,撞死在霍家。

霍彥韬種種惡行不計其數,夏侯杞只将自己調查後知曉的說了,其他可能被遺忘的不計其數。

夏侯杞說的口幹舌燥,在将霍彥韬罪行報備完後,他繼續道,“父皇,此人身被人命數條,侮辱女子更是數不勝數,留這麽一個禍害在江州,往後怕是更多百姓遭殃。”

“兒臣也是玩的時候聽來此人的事情,遂留了個心眼讓人去調查一二,結果此人所作所為果然如傳言一般,您也知道兒臣一向是嫉惡如仇的,聽到這事還能忍?”

夏侯杞現在的表情,和剛聽到時如出一轍,“所以兒臣星夜兼程就去了江州,到那兒本來還以為得尋個由頭,但這人一天不惹事就過不去,直接撞到兒臣手裏,兒臣不辦他都對不起他!”

夏侯贊聽完夏侯杞所說,這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他就說小兒子不着調,也不是胡來的人。

再看向夏侯杞的時候,他語氣緩和了不少,“先起來吧。”

夏侯杞咧嘴一樂,“謝父皇。”

站起身他時還‘嘶’了一下,跪的久了膝蓋疼。

夏侯贊看着下面龇牙咧嘴的夏侯杞,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調差清楚了,怎麽不先報給朕知曉?你不知如此行事會落人口舌嗎?”

夏侯杞嘿嘿一樂,“父皇您日理萬機,此等小事兒臣就能給辦了,何苦驚動您。”

“再者說了,這事給您說,您還得層層調官員去問,不是兒臣說話難聽啊,官官相護這事,您比兒臣知道的清楚,事情一旦暴露,他們絕對會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時他們在警惕起來,相抓他們的把柄太難了。”

夏侯杞無所謂的聳聳肩,“反正兒臣做事一向驚世駭俗,弄出條人命,他們只會覺得兒臣脾氣暴躁不講道理,沒準還能自己給您遞折子訴苦呢。”

“嘿嘿,”夏侯杞往前一伸脖子,“您看看,兒臣機靈不?”

“機靈個屁!”夏侯贊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一會兒都不能有個正形。

話雖不是好話,可明顯能聽出警報解除,夏侯贊已經相信了夏侯杞的話。

“您看您,生什麽氣呀,對了,”夏侯杞一低頭,打懷裏掏出本折子來,“他們都奏兒臣了,來而不往非禮也,兒臣也奏他們一本,上面全是兒臣調查後關于霍彥韬事跡的彙總,以及護着霍彥韬并隐瞞他罪行的人員,您瞅瞅。”

周全德忙下去将折子接過來,雙手遞給夏侯贊,“萬歲。”

夏侯贊翻開看了一眼,果然是關于霍彥韬事件的記載。

夏侯杞見沒自己什麽事了,他咂摸了下嘴,“父皇,您忙着,兒臣告退了?”

“滾吧。”夏侯贊頭也沒擡。

“好嘞!”夏侯杞歡天喜地的行了個理,颠颠兒的跑遠了。

夏侯贊這才擡起頭來,看着他迫不及待跑出大殿的背影,搖頭笑道,“猴兒崽子。”

夏侯銜當晚宴請陸勤和楚晏夫二人,今兒上了奏夏侯杞的折子,父皇一定會震怒的。

“回去替我好好謝謝伯父,”夏侯銜笑着對楚晏夫說道。

“三郎客氣了,來,咱們喝酒。”有時候不邀功,也是以退為進的手段。

“成,這事我記心裏了。”對于楚晏夫這種态度,夏侯銜相當滿意。

陸勤在一旁捧着說,他和楚晏夫兩家已經商議好了,一榮俱榮,甭管誰家得勢都要扶持對方。

當然,若是兩家一同入了端王爺的眼那才好。

得未來儲君賞識,等待他們的将是無邊無際的富貴與榮華。

三人喝到很晚,這才各自回府。

夏侯銜坐在自己轎中,腦袋暈暈乎乎的,可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樂。

若是他沒料錯,明兒父皇就要在大殿上下呵夏侯杞的折子,這位背靠母家得到榮寵的小弟弟,要栽跟頭喽。

這個認知令夏侯銜止不住的樂,連夢裏都是喜事。

第二日,夏侯銜精神抖擻的站在金銮殿上,随着太監唱和,“皇上駕到!”

滿殿文武大臣,撩袍跪地,山呼萬歲。

“衆卿平身。”夏侯贊威嚴的聲音響起,衆臣站起後,本應是有事啓奏、無事退朝。

可今兒夏侯贊打亂了節奏,一上來便讓周全德頒布聖旨。

衆臣再一次跪地聽命,越聽越心驚。

本來嘴角挂着笑意的夏侯銜,那笑容似是凝在了唇邊,事情怎麽會這樣?

父皇弄錯了吧?!

與他同樣震驚的還有左都禦史楚年,明明自己奏的是夏侯杞,怎麽被罰的都是受害者的名字?

皇上護夏侯杞已經護到這種程度了?

當然,這還不算完,随着周全德的唱和,“左都禦史楚年,罰俸一年,瑞王夏侯杞,賞…”徹底給這道處罰的折子,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楚年跪在地上冷汗直冒,夏侯銜也好不到哪兒去。

到底是怎麽回事?

誰來給他們解釋解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