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 章 溫柔
溫柔
“我說……這個，某些方面來說，要算很過分的霸淩诶——”
“吵死了！誰管你！你就暫時那樣吧！”
古建築類型的東京校方學生會議室內，除了去繼續訓練的吉野順平外，一二年級的學生們都聚集于此。
而現在還處于地位最低谷的虎杖悠仁跪在地上，雙手舉着一個經典的遺像相框放在腦袋前，做出一副彩色遺像的樣子。
這是釘崎野薔薇對他隐瞞實情，導致他們情緒低沉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報複方式。
就是看上去滑稽好笑又慘兮兮的。
虎杖悠仁慘遭一年級一點紅的霸淩，只能怕怕地聳着肩，棕色大眼睛裏寫滿了“救命救命救命”，悄咪咪地呼喚着：
“真原哥——”
釘崎野薔薇回頭瞪人：“嗯？！”
虎杖悠仁乖巧低頭，弱小可憐又無助。
而被虎杖悠仁可憐巴巴求救的柏木真原在旁邊表情糾結地想勸說釘崎野薔薇算了。
可看她現在逮誰咬誰的暴躁表情，又直覺要是敢勸，他估計會被打成地位倒數第二。
雖然大概率不會扮成遺像，但是臉上貼一圈白條條當個人形花圈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對不起了悠仁！不坑弟弟的哥哥不是好哥哥！
而伏黑惠顯然也明白這點，一開始就機智地選擇靠在門邊沉默不語。
最後還是和事佬熊貓和狗卷棘做了一回拯救他們于水火的天使，打破了這種容易一點就炸的凝重氣氛。
熊貓站到虎杖悠仁左邊，撓着下巴勸說：“哎呀，算啦算啦，理由也說明了，就原諒他吧釘崎。”
虎杖悠仁瞳孔地震：熊貓說話了？！
狗卷棘站到虎杖悠仁右邊，點頭贊同：“鲑魚鲑魚！”
虎杖悠仁眼裏轉問號：啥意思？食材？
看出他的疑惑，伏黑惠也開口解釋來救場：
“狗卷前輩是咒言師，可以讓言靈增幅或是産生強制力的術式，考慮到安全問題，平時就只說少部分詞彙。”
聞言虎杖悠仁驚訝地問道：
“那說「去死」的話，對方就會死掉嗎？”
熊貓擺手：“不是那麽方便的啦。”
“實力不同要看具體情況的，強力的言靈相應的有着強烈的副作用，最糟的情況可能還會反彈到咒言師身上。”
“所以只說少部分安全的詞語也是為了保護棘啦。”
聽懂了這番解釋的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又朝熊貓好奇地問道：“那前輩你為什麽能說話？”
熊貓蹲下身，講述起來：“因為我是咒骸哦，正道制作的變異咒骸balabala……”
想到夜蛾校長制造的那些玩偶，虎杖悠仁恍然大悟地點頭，還有些心有餘悸地摸摸臉頰，瞥了眼熊貓有力的毛茸茸爪子。
心想難怪，打人肯定都很疼！
柏木真原要是知道他的想法，估計會覺得同病相憐，不過，
——打人很疼不算啥，又跑又叫的時候簡直是人間地獄！
天知道他不得不每天被強制精神污染的那段日子是怎麽活過來的！
旁邊禪院真希想起了什麽，叫道：
“悠仁。”
“嗯？怎麽了真希前輩？”
正在聽熊貓講夜蛾校長的二三事的虎杖悠仁擡頭。
禪院真希朝他攤開手。
“屠座魔還給我。悟給你了吧。”
咔嚓。
是虎杖悠仁小心髒和掉地上的遺像框一起裂開的聲音……
哦。豁。
知情者伏黑惠選擇影遁當背景板。
從「夢」裏得知實情的柏木真原取下眼鏡，低頭仔細擦着幹淨地跟沒有鏡片一樣的眼鏡。
虎杖悠仁抖着手，聲線沉穩。
“在，五條老師那裏哦……”
禪院真希露出果然如此的不爽表情：
“嘁！那個蒙眼笨蛋！”
——
完全不知道被親愛的學生背刺了一刀的五條悟一個噴嚏打出去。
旁邊座位上的庵歌姬把茶杯挪開，滿臉嫌棄：“好髒……”
——
背景板上伏黑惠盯着虎杖悠仁緩緩移開視線：……
就快把眼鏡擦出火花的柏木真原一抖，手忙腳亂地接住差點掉地上的眼鏡。
在禪院真希看過來的時候，他維持着淡定的微笑，十分自然地插話道：
“哈哈，手滑差點就掉了。要是摔碎就是第七次換眼鏡了呢。說起來真希學姐訓練的時候都沒見你眼鏡掉過。你的眼鏡是有什麽特殊的地方能保證不會莫名其妙掉了嗎？自從入學高專後我一直很煩惱這點诶balabalabala……”
虎杖悠仁在角落安靜如雞，內心哭泣：真原哥，你知道你一緊張說話就會啰裏啰嗦地東扯西扯嗎？！
柏木真原不知道。
還好，禪院真希也并不知道這一點，其他人同樣。
所以屠座魔這事就被順利翻篇，柏木真原和禪院真希就眼鏡掉落問題高談闊論起來。
半晌之後說到交流會開始後眼鏡可以怎麽操作時，所有人才想起現在多了個人，之後團體戰人員變動就是個大問題。
“去年交流會是人員不足，現在是人員超标，怎麽辦？”
“我退出吧。我沒術式，體質比悠仁弱的多，正好他替我。”柏木真原坐在榻榻米上舉手。
“這怎麽行？！真希前輩說了，交流會是學生們咒術師晉級考核的加分項，要是表現得好以後晉級會變得更容易的機會啊！我就不去了吧，反正是臨時加進來的，還沒有和前輩們磨合過。”身旁坐着的虎杖悠仁愕然，強行按下柏木真原的手臂。
柏木真原換了只手用力揉揉虎杖悠仁的粉毛，無奈道：“讓你去你就去，我不需要那些，明年換我來就是了。”
明年……真的有明年嗎？
柏木真原面不改色，眼底卻是沉沉的郁色。
「夢」裏的第一天交流會上虎杖悠仁被京都校的衆人圍攻，要不是東堂葵，他可能真的會第二次死亡。
高層從沒放棄過殺死宿傩容器的打算，既然第一次沒殺死虎杖悠仁，那就來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虎杖悠仁不死，這種暗殺就會源源不斷。
已知有東堂葵的存在，京都校的學生和那個被樂岩寺投放的超格咒靈就殺不死虎杖悠仁。
與其讓虎杖悠仁不參加，以後再次面對更多的“少年院”事件，倒不如借此結識東堂葵，也算是再多一層保障，而且說不定還能把東堂葵拉到五條悟的陣營裏。
禪院真希他們不是蠢人，知道虎杖悠仁的情況後肯定會有所警惕，京都校那些人還不夠資格殺死他。
與之相比，柏木真原自己參不參加就顯得可有可無了。
“木魚花。”
就在兩人争論不下的時候，盤坐在榻榻米上的狗卷棘開口了。
他指了指自己，再次重複道：“木魚花。”
正在爬屋內柱子的熊貓咚地摔在地上，驚訝道：
“棘你不參加？！”
狗卷棘點頭：“鲑魚。”
一時間室內所有人紛紛露出詫異的目光看向狗卷棘。
“鲣魚幹。”
狗卷語十級的熊貓了然：“也是哦。”
見其他人投來詢問的視線，熊貓盡職盡責地做着狗卷棘的翻譯官解釋着他的意思：
“棘的咒術師等級是準一級，參加交流會其實沒有太大必要啦。他是咒術界現在少有的咒言師，一級落實只是時間問題。但你們兩個一年級正是嶄露頭角的時候，這個機會對你們來說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所以，”熊貓一拍爪子“你們兩個可以毫無負擔地出席哦！當然，你們得扛得住少了棘的幫助後增加的壓力！”
柏木真原和虎杖悠仁都愣愣地看着紫眸平靜的白發少年。
狗卷棘比了兩個大拇指：“生筋子！”
這下所有人都看懂了他是在給兩個一年級學弟加油了。
虎杖悠仁頓時感動地就差撲上去給狗卷棘一個來自學弟的愛的抱抱了。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的柏木真原也是露出真誠的笑容，向狗卷棘道謝：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狗卷學長，我們一定會努力拿到勝利的！”
一旁非常期待京都之旅的釘崎野薔薇：……
你們這是要讓我一次在京都的交流會都去不成是吧？
她撅撅嘴，什麽都沒說。
衣領擋住下半張臉的狗卷棘紫水晶般的眼眸似乎彎了彎，伸出一只手：
“鲑魚！”
柏木真原還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在某些方面的理解能力上，直率地不像是直率的虎杖悠仁就率先撲過去跟狗卷棘擊了個掌，臉上是能輕易溫暖他人的陽光笑容。
“我會帶上你的那份一起加油的！狗卷學長！”
狗卷棘眼睛又彎了彎。
柏木真原看着虎杖悠仁毫無陰霾的笑臉，輕笑出聲，也過去跟狗卷棘擊了個掌。
“對，我們會将狗卷學長的那份勝利一同帶回來的！”
其他人也被這份熱血所感染，紛紛笑着上前，互相擊掌鬧成一團。
狗卷棘雖然看上去是個少言寡語的冷淡系白發少年，但實際上他非常非常溫柔，尤其是對後輩們。
二年級的三人裏，狗卷棘對一年級生們的照顧最多，也最無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