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我超弱的诶
我超弱的诶
一瞬間，三年的青春歲月在腦海浮現。
——悟，不能欺負弱者哦。
——傑，你那是正論嗎？老子最讨厭正論了！
——悟，到外面談談吧！
黑色的圓墨鏡啪嗒一聲落在水面上，但在場二人誰也沒管它。
“老師，半小時還沒過去。”
所以，我說的都是真話。
五條悟把到嘴邊的質疑咽下去。
明明什麽都沒有，他卻像是吞了一口生鏽的鐵針，刺痛從咽喉蔓延至胸口。
再想開口，喉嚨哽塞，變得苦澀異常。
傑……
柏木真原看着那雙緊縮的蒼藍眼瞳，微垂眼簾，岔開了話題：
“總之，那個腦袋縫合線，我這麽稱呼方便些——現在占據着夏油傑的身體，跟具有智慧的特級咒靈合作了。比如真人，比如兩個月前襲擊你的那個火山頭咒靈。”
“腦袋縫合線目的不明。咒靈的目的則是消滅人類，讓咒靈成為新人類。在腦袋縫合線的出謀劃策下，打算用特級咒物「獄門疆」封印你，時間就在10月31日，地點為澀谷。”
“以及收集手指喂給悠仁，拉攏兩面宿傩。”
微微側頭，柏木真原指了指心髒的位置：
“少年院那次就是他們幹的。半個月前真人是打算用宿傩手指殺死吉野阿姨，趁機引誘戲耍順平的。本來去哪裏的應該是悠仁和七海先生吧。”
五條悟從摯友的屍體被人亵渎的思緒中抽離，想起半個月前的電影院殺人事件。
如果沒有真原插手，去那裏面對真人的的确會是七海和悠仁。
至于真原為什麽會知道從未見過的七海建人，既然知道他暗中安排的事情，那知道七海也是理所當然。
而「獄門疆」，五條悟不是很了解，只知道這是一個失蹤的特級咒物。
沒想到居然會是封印的能力，那樣的話一切就都具有可行性。
柏木真原停頓幾秒後繼續道：“然後接下來悠仁會直面真人和偶然間成為朋友的吉野順平的絕望與死亡。而七海先生，差點死了。因為真人會開啓領域「自閉圓頓裹」。”
壓下心中的負面情緒，五條悟一秒恢複了平時漫不經心的樣子，彎腰撿起水面上的墨鏡，不過他沒有戴上，而是揣回了兜裏。
聞言，他目露好奇地問道：
“诶——真原你怎麽知道真人會開啓領域，七海差點會死的？明明七海和真人都沒見面诶～難道你能預知未來？”
柏木真原想起「夢」遲疑地搖搖頭，解釋着：
“我也不清楚。我知道這些還是因為一個月前，就是大家去澀谷玩的那天。前一晚我做了一個「夢」。”
“就像是預知夢，「夢」裏的一切人或事或物都能與現實一一對應，而且我也能看見「夢」裏的靈魂。比起「夢」，或許稱為「記憶」更合适。但是，”
他看向五條悟，伸手按住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裏面活躍的心跳，神情複雜中帶着不易察覺的哀傷。
“「夢」裏沒有我，沒有「柏木真原」的存在。”
“所以我在有了機會後，按照「夢」裏的發展去找了吉野順平。對他進行了警示，并幫母子二人避開真人。”
“然後是交流會。比賽開始後，雖然因為我的參與有所不同，但我游走各個學生之間的戰場後，也能将其與「夢」對應。”
五條悟挑眉：“那那個樹枝咒靈？”
柏木真原無力地嘆口氣，表示自己也是有心無力：
“「夢」是每五天一次，就像連續劇一樣，一段劇情接着一段。交流會前一天的「夢」是交流會的前半段，止步于沒有換人的狗卷前輩遇到了準一級咒靈。那是京都校校長投放下來打算引起騷亂，好讓京都校學生們順利殺死悠仁的。”
說到這，對交流會前半段那種微妙的違和感的疑惑就迎刃而解了，五條悟心下了然。
怪不得比賽剛開始就只讓真原一人去祓除咒靈。
說起來五天一次「夢」的話——
“昨天晚上的「夢」呢？「夢」裏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主動告訴我這些？”
柏木真原望着他，神情認真：“高專忌庫的6根宿傩手指和咒胎九相圖1~3號被真人盜走了吧。”
五條悟驚訝：“「夢」裏還有這個啊！”
這個消息早就被校方高層封鎖死了的，柏木真原不可能從他人那裏知道。
柏木真原點頭：“我看見腦袋縫合線和真人讓九相圖受肉了。作為受肉/體的他們為了自身的未來選擇跟真人他們合作。”
說到這裏，他回憶起「夢」中那噴濺的血跡，雙眸不由得暗沉下來，聲音冷到仿佛能凝結成冰：
“我進入高專的目的就是帶走九相圖，可現在被人提前搶走了。”
“而且受肉之後，三人中的壞相和血塗被腦袋縫合線指使去回收宿傩手指，而悠仁野薔薇和伏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派遣去解決宿傩手指造成的詛咒。”
“雙方意外撞上，伏黑解決宿傩手指的詛咒，悠仁和野薔薇追着壞相和血塗去了。”
“而他們，被悠仁和野薔薇殺死了。”
柏木真原臉色陰沉地幾乎快滴出水，目光森寒：
“那可是我的親哥哥！”
“不僅如此，我第二次遇見的縫合線女人是悠仁的媽媽！”
“什麽？！”五條悟一愣，着實沒想到會是這樣“那就是說”
“悠仁是我們的弟弟！那個家夥居然讓悠仁親手殺死了他的哥哥！”
雙手緊握成拳，指甲嵌入掌心，柏木真原心頭怒火與憎恨的柴薪交織着，燃起的火焰像是要湮滅一切。
他真的恨不得把腦袋縫合線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那個腦袋縫合線不知道活了多久，我太弱小了，肯定無法在一切發生之前殺死他！所以！”
灰發的少年猛地上前一步，用力攥住五條悟胸前的衣服，如同不得不被迫在陰謀的漩渦中沉溺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
深灰的眼瞳瞪到最大，血絲蜿蜒。
他死死凝視着眼前的最強，腦海中閃現出那些「夢」，以及來自母親裹挾着詛咒的記憶。
“五條悟！最強的你，是唯一可以改變一切悲劇的關鍵！”
猙獰的面目溫和不再，低沉嗓音裏唯有摻雜了瘋狂的恨意，如同灰暗霧霾中潛藏的怪物在嘶吼。
五條悟那雙如蒼天，似神明的蒼藍六眼直視着濃郁近黑的血色與仇恨。
這一刻，他深刻體會到了一百五十年前，那個不幸的人類女性對「加茂憲倫」無盡的憎惡與怨恨。
還有這龐大到足以颠覆世界的詛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