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020
餘曉曉和阮月商交談了一會兒心得就心滿意足地原路返回，剛一拐過角落，就發現一個高大的人影藏在黑暗中，吓得她差點驚聲尖叫。
喬嘉時及時捂住她的嘴，豎起手指示意不要說話，探頭看了看，看到阮月商已經進了自己的休息室，他才開口：“你找阮月商做什麽？”
“你怎麽直呼其名啊，嘉時朋友，你和月商有那麽熟嗎？”餘曉曉很敏銳地察覺到不同。
“肯定比你熟，你找她幹什麽？”喬嘉時目光灼灼，像是在質問自己老婆的出軌對象。
“我感謝她啊，剛才在臺上她對我可照顧了。又是讓我說話又是在玩游戲的時候讓我贏，多虧了她，我覺得我能有不少鏡頭。以前看節目的時候都沒注意過她，沒想到她人這麽好。”餘曉曉美滋滋地說。
“是嗎？”
餘曉曉自顧自說自己的，完全沒注意到喬嘉時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等到他咬牙切齒地蹦出這兩個字後才後知後覺地吓了一跳：“你、你幹什麽？不會覺得月商對我好就要找她麻煩吧，哎呀，這你計較什麽，你是主角诶，頂流诶，聚光燈‘欻欻’地往你身上打，缺這點關注嗎？”
她根本什麽都不懂，喬嘉時怒極，轉身快步走進自己的休息室，坐在椅子上猛地喘了幾口氣，還是覺得心情無法平靜。
今天晚上阮月商和馮垂約好一起出門，因為是秘密戀愛，所以他們都是到約定地點集合。今天也是如此，阮月商走出電視臺大門剛剛準備打車就接到了馮垂的電話。
“你先別打車。”
“怎麽了？”阮月商疑惑。
“你看對面。”
阮月商這才看到馬路對面的停了一輛極為熟悉的車，她抿唇一笑，打量周遭一圈沒發現熟人，才一路小跑上了那輛車的副駕駛。
喬嘉時在自己的車裏捕捉到了全過程。剛剛他開車到大門口，恰巧看到阮月商出來，想要叫她送她回家的時候，卻發現她向着馬路對面跑了過去，上了一輛陌生的汽車。從擋風玻璃可以看到駕駛座上正是那個讨厭的馮垂。
兩人有說有笑的，阮月商系上安全帶催他離開，馮垂說不着急，傾身過去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臉頰，這才啓動汽車。
喬嘉時握緊方向盤，心裏有個聲音告訴他跟上去一探究竟，另一個聲音在說再不跟上去一會兒就走丢了。他狠狠捶了方向盤一把，閉上眼睛靠在駕駛座上。
最後他還是去了阮月商家門口等着。一開始門口很熱鬧，放學的、下班的，後來人少了些，遛狗的、遛彎的。所有人經過都會注意到這輛與小區風格格格不入的豪車，好奇地看一眼。
喬嘉時度秒如年，他看着手表，不錯眼珠地盯着上面的指針。直到十點，馮垂的車才開回來。他下來繞到另一邊，打開副駕的門，阮月商從上面輕巧地躍下來，兩人順勢擁抱在一起。
現在已至深夜，小區門口只有零星的人會路過，然而黑暗之中的汽車正在默默注視着那對難舍難分的情侶。
他們倆貼着說了一會兒話，馮垂低下頭去吻女友，阮月商仰着頭承受着纏綿的攻勢。
在喬嘉時看來仿佛過了一輩子，兩人依依不舍地道別，阮月商一蹦一跳地進了小區裏面。
他看着馮垂滿面含笑，靠在車上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神情嚴肅地打電話。喬嘉時将車窗降下一條縫，寂靜的月色下，馮垂的聲音聲聲入耳。
“提前到明天，對，讓他們把東西都準備好。”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對突然改變的工作計劃疑惑不滿，但馮垂霸道獨斷，直接下了命令。他沒有再看一眼小區，徑直上了車揚長而去。
喬嘉時在原地停了一夜，電話鈴聲響起，他僵硬地接下，許優的聲音十分震驚：“你去哪了，忘了今天還有拍攝任務了嗎？”
“我在外面，一會兒直接去拍攝現場，你到那等我。”他挂斷電話，把臉埋進手中讓自己清醒些，才擡起頭啓動車子。
喬嘉時的工作安排非常緊湊，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就這還是許優慎之又慎挑選的結果。但她并沒有擠占喬嘉時的休息時間，為了保證最好的狀态人必須要有充足的睡眠。
昨天拍攝結束之後喬嘉時開着自己的車離開，許優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回了自己家，實際上喬嘉時也很省心，很少出現意外情況。她今天帶人過去的時候卻是一間空蕩蕩的公寓，主人不知道去了哪裏。
喬嘉時很快開車到達現場，許優看出來他情緒不高，私下問他：“昨天沒休息好嗎？”
喬嘉時坐在化妝鏡前閉着眼睛：“一夜沒睡。”
到了現在，喬嘉時很多時候不再掩蓋自己的情緒，不用假裝雀躍迎合現場氛圍，別人會自動調整狀态來适應他的節奏。
就像現在，說出這句話後，化妝間的呼吸聲都輕了幾分，化妝師手下的刷子也力度變小。
“今晚那個應酬你不要去了，明天還要拍封面，回家好好睡一覺。”許優當機立斷，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出去了。
喬嘉時睜開眼睛，一閉上眼睛就全是昨天看到的畫面，他再也沒法安慰自己拍到他們的人都是瞎說。阮月商怎麽可能看上那個馮垂？
他叫過助理來：“你聽說過馮垂嗎？”
助理從一開始就跟着他了，和喬嘉時熟悉許多，她想了一會兒道：“是不是那個攝影師，還挺有名的？不過我聽說他之前都要退出攝影界了，最近才殺回來，而且更上一層樓，不知道怎麽做到的。他們雜志還約你過去拍封面呢……”
“要退出攝影界？”喬嘉時皺眉，“這是怎麽回事，你去查查。”
助理不知道他為什麽對馮垂的事情這麽感興趣，但她一向不多問，吩咐什麽就做什麽，聞言點點頭。
關于馮垂的生平簡歷很快送到了喬嘉時的桌面上，助理辦事很靠譜，着重調查了喬嘉時感興趣的部分。
前兩個月幾乎隐退，沒有一張作品，競争對手還大放厥詞說馮垂再也沒有靈感了。
然而模特金茉的那組神圖将馮垂又送回巅峰，這段時間頻頻有佳作出現。模特金茉……喬嘉時覺得有些熟悉，他猛地想起那組圖拍攝的時間不正是阮月商獨立外景主持的那天嗎。
由于那組神圖的誕生，阮月商那期《和我過一天》收視率爆棚，大家都争相去看馮垂的拍攝過程，然而令人失望的是，拍攝經過只是寥寥幾個鏡頭。
喬嘉時敏感地覺得這其中有不為人知的關聯，他記下馮垂拍出佳作那幾個時間點，囑咐助理繼續盯着馮垂。
助理也很困惑，自己好好一個藝人助理，現在變成狗仔了，還只拍一個人。但她勤勤懇懇，只管幹活，并且完成得十分出色。
就這樣，馮垂和阮月商約會的照片、馮垂工作的照片都一一擺在喬嘉時面前，他按時間線整理這些照片，發現馮垂總是把拍攝工作安排在約會的第二天。
其他時間就算再閑，他也只是要麽一天都不出門，要麽做些無足輕重的工作，無一例外。
按道理來講，拍攝是馮垂的主業，他應該确保有充足的精力去進行這項工作，可他為什麽總是在約會第二天進行？
上次聽到的馮垂的話又湧入腦海，拍攝任務似乎不是提前定好的，是馮垂在約會之後臨時通知工作人員安排，并且不容置疑。
聯想到阮月商出現後馮垂才重回巅峰，喬嘉時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他馬上聯系方堯然：“這次想請阮老師吃飯，請她千萬不要再拒絕了，我是真心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再拒絕就顯得阮月商不知好歹了。她和方堯然一同赴約，在上次虞淵行定的昂貴的頂樓餐廳中見到了喬嘉時。
“我還說請你吃這家餐廳呢，沒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方堯然半開玩笑。
“是我的榮幸。”喬嘉時今天穿的很正式，感覺要去走紅毯的那種。
“這次請阮老師吃飯是真的想謝謝你，要不是你我也不能得到這麽好的機會。”
他舉起酒杯率先敬了一杯，“當然也要感謝方總對《論劍》如此盡心盡力，我的影視約已經簽在晨星了，以後還要請方總多多關照。”
“你的影視約簽在晨星了？”阮月商驚訝。
現在的喬嘉時不同以往，他的身價就算去到創海也是綽綽有餘，可他仍舊把影視約簽在了晨星，可見這個人十分念舊情。
方堯然喝一口酒，狡猾地點點頭，當然是她先下手為強才簽到喬嘉時，現在想和他合作的都要排隊了。而且這也證明她們并沒看錯人，喬嘉時不僅有實力而且人也好。
阮月商輕咳一聲提醒她：“少喝點。”
自從上次喝多了鬧出那樣一個大烏龍後，方堯然都怕了，再加上為了《論劍》跑前跑後，這段時間滴酒不沾。
她尴尬地笑了一聲，偷偷看喬嘉時一眼，發現他并沒有在意才低聲說：“高興嘛，而且是紅酒，沒事。”
當着外人的面不好多勸，阮月商想着大不了一會兒看住她就好。
喬嘉時适時地插入進來：“今天除了感謝阮老師外，也是想問問方總接下來的工作安排。畢竟《論劍》播完以後熱度或早或晚會消散，也不能指着這部過一輩子，所以我想問問接下來有沒有好的劇本？”
這是明知故問的一句。
喬嘉時知道方堯然是個有進取心的人，從之前所有的劇本都親自挑選就能看出來，而且《論劍》拍攝過程中她也是親力親為，所以如果現在有好的劇本她不會看見不說。只能是現在并沒有合适的工作機會。
方堯然的臉上果不其然出現一絲尴尬羞愧的神色，手中的酒杯也撂下了，字斟句酌地說：“現在的确是沒有好的，我也不想讓你演一些爛大街的本子。”
她也知道趁熱打鐵的道理，娛樂圈更新換代有多快大家都是知道的，趁着現在的熱度多接幾部戲保持曝光度自然有必要，可好劇本可遇不可求，她也不想讓喬嘉時去演漏洞百出的本子消磨口碑。
矛盾就出現在這裏，喬嘉時感恩方堯然之前的制作，把影視約簽在晨星沒有選擇其他大公司，可如果是簽在其他大公司現在可選擇的機會就會多得多。
喬嘉時是個上進要強的藝人，他日後又會主攻演藝圈，所以主動關心自己的前途是很正常的事情。
只是阮月商沒想到現在爆火的喬嘉時也會陷入兩難的境地，她還以為他的星途從此一片坦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