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Part-20

Part-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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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郁鹿學着他的語氣。

他笑,摸她的頭發。

自從跟她在一起之後,井長遇發現自己越來越平易近人了。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愛的力量吧。

她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我剛才,把我們之前的事告訴我哥了。就,你把機票給我的事。”

井長遇神色略變了變。“沒說別的?”

“沒,就說了這幾句。”郁鹿說完又繼續解釋自己的意圖。“我就想着提前鋪墊一下,到時候讓他跟我們統一戰線。當然,他答應我要保密了,你放心吧。”

井長遇的表情變得有些耐人尋味,他問:“‘到時候’,是什麽時候?”

到時候,就是到時候啊……郁鹿發現自己被帶到坑裏去了。

“嗯?”他用目光灼她。

“就……見家長的時候嘛。”郁鹿莫名有些不好意思,聲音也變小了。

“你要帶我見家長?”他故作訝然。

郁鹿快要抓狂了,怎麽越說越不清楚了!“我什麽時候說要帶你見家長了?”她一急就炸毛,臉都紅了。

井長遇笑,将她摟過來,嘴唇碰了碰她的額頭,安撫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郁鹿努了努嘴。“沒關系吧?”她指的是她告訴郁鳴她和井長遇的“淵源”的事。

“沒關系。”井長遇不以為意。“沒什麽。”他知道郁鹿是在意他的感受。“謝謝你,為我想這麽多。”他懷抱着她,忽而就有些動容。

其實郁鹿不需要做這些的,他早就做好了将來有一天跟她父母坦誠的準備。但說到底,就是一段前緣,現在的他都挺好的,所以,這些并不是阻礙。

但他理解郁鹿的心理,是太在乎他了。井長遇的心有些疼。

“去洗澡吧。”他拍了拍郁鹿。“明天還要去工作室呢。”

網絡上的聲音一直都有,直到初秋時才漸漸平息。

被侵權的各位演員也陸續啓動司法程序,該告的告,該協商私了的也提上了日程。郁鹿的工作室有法務,這些事情不用她操心,程序一直在走,該釋放出去的信號也釋放了出去。她是不想随随便便就走到這一步的,但這次她也的确下了決心要動用法律手段。

“我走這條路,走了好幾年,一直都很寬容那些人。”郁鹿吹着熱水杯上的熱氣,說道:“畢竟是個圈子,躲不開。但是我一直沒忘,曾經讓我跌倒的是什麽。”

姜存韻想說什麽,視線忽然被門口的男人吸引,她心領神會,拿起杯子起身離開,帶上了門。

“心有雷霆,面若靜湖?”井長遇淡淡地笑着說。酒店的地毯很厚,輕輕易易就吞沒了他的腳步聲。

郁鹿聽見他的聲音,将椅子旋轉回來,起身走過來,臉上甚是驚喜:“你怎麽來了?公司不忙嗎?”

他笑着,周身有些淡淡的疲憊,抱住她。“忙,但是我來陪你過生日。”

這些日子,是他的游戲技術上的攻關階段,一直加班,而郁鹿又來了外地,兩邊忙,基本都見不着。

“生日?”郁鹿被提醒,才恍然。“不是明天嗎?”

“明天沒辦法。所以今天我給他們放了假,權當休息。”一直熬夜,井長遇的眼底都有些泛紅。“我過來找你。”

郁鹿心疼得不行。“你現在處于這麽重要的階段,應該注意休息才對,還來回跑。你忘了你的身體才好多久了?”

被心疼的人倒沒覺得有什麽,任她說着,自己已經開始低頭吻她了。

多日未見的久違溫熱氣息,讓她腳底泛起一陣酥麻,腿沒由來地一軟,被他事先勾着腰貼在他身上。

“你怎麽——”郁鹿話沒說完,驚呼一聲,被他勾着大腿抱起來,視角從仰視變為居高臨下。他直視着她的眼睛,直勾勾地望到她心底去了,郁鹿一下子便心軟了。“一見面就這樣……”

“哦?那你是不喜歡?”他低沉着聲音,故意撩撥她。

“那倒沒有。”

“那就好。”井長遇輕笑着,手上已經開始動作了。“我很想你。”

“嗯。”

“你應該也是。”

“是嗎——”郁鹿被他聲東擊西,顫了一顫。

……

傍晚的時候郁鹿被他叫起來。井長遇來之前讓姜存韻幫忙在當地定了蛋糕,時間急,店家一接到單子就開始做,這會兒終是送過來了。

“什麽時候買的?”郁鹿驚訝。

“來的路上訂的,你睡着的時候到的。”他笑着,給她披了件外套。“來不及準備什麽,先記着,以後再補給你。”這些日子井長遇顧不上太多,自覺虧欠了她,心裏自然是不太舒坦的。

“好啊。”郁鹿撐着桌子邊沿站起來。“等我洗漱一下。”

“好。”

“你別進來。”

井長遇無奈一笑,答應了。

郁鹿就着帶來的化妝包,用最快的速度給自己化了個妝。既然他這麽風塵仆仆地來,自己也總不能老是一點儀式感都沒有地面對着他。這是郁鹿對他們之間的感情的誠意。

而井長遇呢,看她關上門的動作,就知道她想做什麽了。其實在他眼裏,郁鹿不管加沒加修飾,都是一樣的,一見着她,其他人再花枝招展,也黯然失色了。

女為悅己者容。

而情人眼裏出西施。

這兩個道理,千百年都未曾有過變化。

“好了沒有?”井長遇在門外等了許久,終于無奈地敲了敲門。

“快好了……”門被拉開,郁鹿化了淡妝出來。

井長遇的目光從她開門便一直定在她身上,說不清究竟是何目的,但就是百看不厭。

郁鹿咬了咬嘴唇。“沒塗口紅……”

“好看。”他說。

很少見他直接明了地誇誰,除非對方是郁鹿。

她垂下眼笑了,想回到桌旁,卻被他擋着道,推也推不開。“你做什麽?”她奇怪道。

井長遇一言不發,勾她的腰,把她抱進懷裏,低頭便是一場掠奪氧氣的親吻。熱烈的、纏綿的、潮濕的、噬人心魂的……沒有猶豫,也談不上溫存。

心愛的女孩兒的一舉一動,一思一緒,他都看在眼裏,心頭的熱潮翻湧着,是滾燙的,想要占有的欲望。

不,他已經占有。

……

井長遇陪她吃了一小塊蛋糕便走了,中午來之前他在路上随便吃了點,過來以後又是一直在消耗體力……他決定到了機場再找點吃的。

郁鹿在他走後才後知後覺想到這個問題,那會兒他已經在機場啃漢堡了。

林深遇鹿:你是不是都沒吃飯??

井長遇邊吃着,把手機放在桌上,用一只手敲着字回複她:中午随便吃了點,現在在機場,買了個漢堡。

林深遇鹿:我這裏有吃的……早知道讓你帶點路上吃了。

她在後頭加了一個委屈的表情。

他笑。仿佛看到了她本人的懊惱神情,微蹙着眉,應該很惹人憐吧。

經常與:我沒關系,你要多吃些。

經常與:別總是因為工作忘記吃飯。

他下午看她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她瘦了不少,想來最近一定消耗了不少。井長遇想起夏天的時候,她沒出差,養得有點兒嬰兒肥的感覺,心裏暗自嘆了口氣。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補補。

他三兩口吃完剩下的漢堡,喝了些自己帶的保溫杯裏的水,将漢堡包的包裝紙攥成一團,随手丢進垃圾桶,起身準備登機。

晚上劇組要拍兩場重要的夜戲,郁鹿不放心,決定和姜存韻一起過去跟現場。

大部隊白天也在山裏頭拍攝,傍晚沒回來,直接轉場到山腳下的現場。郁鹿和姜存韻,帶着另外兩個人去現場。

路途偏遠,盡管只是在山腳下,但是路并不好走。導演想讓人去接郁鹿她們,但是被婉拒了。還是把人手留給現場好了。

高速路段全程是姜存韻在開的,郁鹿在副駕駛補覺。後排兩個年紀小一些的妹妹有一搭沒一搭地和姜存韻聊天,倒也不太無聊。

後半段下了高速,加油休整時,郁鹿睡醒了,看着天色也暗了,便随手看姜存韻挂着的導航,剩下的路都沒有高速公路能繞開了。

“剩下的路我來開吧,你休息。”四人稍作休整,再回到車上時,郁鹿已經跟姜存韻換了位置,姜存韻去了後排,換了一個助理上來。

“行,天黑了,小心點。”姜存韻系上安全帶,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放好,開始閉目養神。“我眯會兒,有事情叫醒我。”

“行。”郁鹿調整好導航,啓動車子出發。

路的确越開越難走。幸好郁鹿之前也常開山路土路,所以即使天黑了光線不足,也不至于束手無策。

“怎麽跟荒郊野嶺似的……”坐在副駕駛的助理小姑娘嘀咕着,暗自猜想莫非是走錯了路。

郁鹿“嗯”了一聲,語氣平淡地告訴她:“這些路還不算最難走的,以前我們有部戲,車子都沒辦法直達現場。”

小姑娘“啊”了一聲,驚訝道:“那你們走過去嗎?”

“差不多,而且設備也很難運進去。”郁鹿還記得當年的場景,在現場的所有劇組成員,包括演員,都被分配了相應的任務,車開到最近的地方,徒步進現場。那時她還不是正式的編劇……

那小姑娘油然生出幾分敬佩來。怔了怔,一時沒說話。

郁鹿難得多說幾句,接過話。“覺得很不可思議?”

“是……”

郁鹿淡淡笑了笑。“不要對我們這一行抱有太多幻想,每個行業都是不容易的。”她說着,踩了踩剎車,忽然停了車。

小姑娘看看後排睡着的兩人,輕聲問她:“編劇,怎麽了?”

郁鹿蹙了蹙眉,查看導航地圖,手機竟一時沒信號,沒有導航提示,只剩下電子地圖。“好像不是這條路。”她沉吟道。

“啊?”小姑娘叫出聲來。“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我們該不會……”

郁鹿搖了搖頭,示意她閉嘴。小姑娘剛參加劇組工作沒多久,跟郁鹿也不大熟,被她的神情吓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