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15)

眼,他剛剛洗完澡,身上只圍了浴袍。

林以涼側過了身,枕着自己的手臂,再次閉上了眼。

在殷家,殷老爺子依舊沒有安排他們同一個房間。

如今,再次同床,她竟覺得有些別扭,特別是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後。

薄千丞見了她躲避的動作,眼神黯淡了幾分,還蘊藏着幾分怒意。

連同方才的怒火一并蜂擁而來。

“我們還沒有離婚吧?”他淡淡地開口,語氣有幾分壓抑。

林以涼緩緩睜眼,回頭看着他。

“有些事,夫妻間總要做一下的。”

他忽然壓了下來。

半裸的身體隔着一張空調被覆在她身上。

林以涼沒想到他會忽然這樣,身子頓時僵直。

但是明白他話裏的意思後,臉上既是羞紅又是惱怒。

她一咬牙,“沒有套,不做。”

誰知道他在床頭櫃那裏摸索了一下,一個小盒子亮在了她面前,“為了避免意外,的确需要這個。”

他的話鑽進她的耳朵,直接擊在她心上。

他們之間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薄千丞除去她身上的衣服,呼吸聲有些重。

這檔事許久沒做,林以涼有些不适應,但是她的身體卻意外地敏感着。

他稍稍一撩撥,她便受不住,輕吟了出來。

球球咿呀的聲音響起時,她才猛然想起,球球就在旁邊的小床上。

她的手撐在薄千丞胸前,“等等,球球在……”

“他還小,不懂……”

帶着情.欲的嗓音低沉沙啞。

他含住了她還想說話的小嘴,手上動作也愈發撩人。

林以涼頓時失去了理智,沒有抗拒他的動作,甚至微微配合。

跟随他在情海裏沉浮。

事後,薄千丞埋臉在她頸間,微微閉着眼,她耳邊還是他微重的呼吸聲。

林以涼将他推開,淺笑,“都說兩個人躺在床上,不談人生只做.愛,就是禽.獸,我們這樣子,你說,你是禽.獸,還是我是禽.

獸?”

“腦子燒壞了?禽.獸不在床上做。”

這話一出,林以涼心頭的那絲惆悵居然被拂去,哭笑不得。

薄千丞倒是沒有覺得自己的話怎樣,翻身在一側,合上了眼。

林以涼側眸看着他如神祗般的五官輪廓,有些出神。

他說過她會背叛她,那她就繼續愛他,讓他看看,到底結局是怎樣。

明天開始做個正常的妻子……

林以涼胡思亂想了半晌,很快便睡了過去。

太累了。

※※※

翌日,薄千丞換好衣服。

林以涼卻接過他手裏的領帶,“我來。”

薄千丞神情淡漠,任由她的動作。

他高她許多,她只能點起腳。

雖然之前有學過,但是她的動作依舊不太順。

許久,她額間都滲出了汗水,懊惱地看了眼有些歪的領結。

正準備重新來的時候,薄千丞抓住了她的手,“就這樣把。”

見他都這麽說,她倒沒有理由再重新幫他弄。

她從兜裏掏出了一個盒子,伸到他面前。

盒子打開的瞬間,薄千丞眼眸亮了一下。

林以涼拿起其中小的一枚,套進了無名指,剩下的另一枚,放到了他的掌心。

“你可以不帶,但是夫妻之間總要有這個吧?”

她學着他昨晚的語氣。

薄千丞倒是沒有拒絕,直接套了上去。

明明是沒有溫度的戒指,但是套在指間,卻是灼熱燙人的。

如果時間可以證明一切,那麽現在開始,她進入了一場新的審判。

薄氏集團,玄衣一見到薄千丞便愣住了。

趕緊上前,低聲提醒着,“薄總,領帶……”

薄千丞卻淡淡地瞥了過去,“有意見?”

玄衣默默搖頭,心裏猜測到了幾分。

恐怕是家裏那位幫忙打的領結……

只是林以涼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生活一過就是三年。

三年裏,殷家和林以涼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林以涼有時候想要詢問一下殷肆的康複情況,都沒有途徑。

好像殷家完全阻隔了她這個人,雖然林以涼奇怪,但是想起了殷肆離開前的話。

他們這樣做定然是有自己的原因。

她便沒放在心上。

“媽咪~爹地還木有肥來麽……”

嗲嗲的聲音從林以涼懷裏的小人兒嘴裏傳出,打斷了她的思緒。

球球已經三歲了,此時睡眼惺忪,小嘴不滿地撅起。

林以涼揉了揉他的碎發,“球球,好好說話,要不然你爹地知道了又要說你了……”

起初她還以為是球球說話不清楚,後來才發現是他總是不知道從哪裏學來一些網絡用語。

“哦,球球造了……”

林以涼無語,眼裏的疼寵卻沒有絲毫減少,她将他抱緊,嗅着他身上淡淡的奶香味,格外安心。

“球球先睡吧,明天睜眼就能見到了,好不好?”

“……”

球球連回答都尚未來不及,他的眼睛已經緩緩阖上。

林以涼被他可愛的模樣逗樂。

客廳裏的挂鐘,已經走過了十二點。

林以涼将熟睡的球球送回房間,重新回到了客廳。

電視屏幕上反複播放着今天的一條新聞,薄氏集團總裁出席旗下公司開幕式。

林以涼倚在沙發上,阖上酸澀的眼睛,卻努力地不讓自己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車開動的聲響,她心下一喜,跑去開了門。

果然,是他回來了!

十幾米的前方,薄千丞踏着月光逐漸靠近,淡淡的光線勾勒着俊美的輪廓,眸如星子,薄唇如冷月。

只是那眉眼間,多了幾分滄桑。

是他的妻子,他們還有一個孩子。

但是,她卻發覺,兩人越走越遠。

三年來,她恍若置身夢中,一切都真實地透着幾分虛假,讓她恐慌。

“小薄子,你回來了。”她迎了上去,接過他的西裝外套。

薄千丞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球球怎麽樣了?”

“已經睡了,他沒事。”

林以涼抿唇,看着薄千丞的動作僵了一下,而後恢複正常。

“怎麽還不睡?”

“晚上喝了咖啡,沒什麽睡意。”

林以涼低眸,右手拇指不停刮着食指關節。

薄千丞的視線劃過她的手,不再說什麽。

他先去了隔壁球球的房間,好半晌才出來。

林以涼幫他放好了熱水,将衣服放在浴室,才坐在床邊等候着。

十幾分鐘後,薄千丞步出浴室。

林以涼猛地擡眸,張嘴:“我有話要跟你說。”

薄千丞卻先開了口,“下次別再玩這招。”

他語氣已經有了些不耐。

林以涼逼他回家的招數很多,但是今天卻是利用了球球。

接到電話得知球球生病,他從外地趕了回來,不想卻是這樣的結果。

林以涼垂眸,很久才開口,“明天……”

“明天晚上我有個晚宴,會晚點回。”

林以涼的話語哽在喉嚨,嘴角僵了僵,“好,我知道了。”

等她再想開口,卻發現薄千丞已經躺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她眼裏流淌着失落,她想說的是,明天是他們結婚四周年的紀念日,還是她的生日。

往年,都是吳媽在家裏弄點小菜,慶祝。

這幾天,吳媽老家有事,暫時不在。

她便想着,她來操辦。

誰知,他這次連回家都懶得回了。

※※※

A市,殷宅。

主屋裏一大家子人相聚在一起。

坐在輪椅上殷肆面色凝重擔憂。

“小肆,真是胡鬧,怎麽能忽然跑回來?!”

殷老爺子低喝着,卻依舊揮不散籠罩在衆人身邊的陰霾。

“老頭子,我擔心丫頭……”

他們雖然沒有和她聯系,但是血緣上的羁絆猶在,那麽她能逃過那個劫嗎?

“最近一段時間,我讓人在她身邊好好護着,無病無痛,不會無端出事的。”

“是這樣才好……”

“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過後,再去A市瞧瞧…….”

殷老爺子話罷,已經先一步回了房。

但是任誰都能感覺出他語氣裏的擔憂。

※※※

不冷不熱,在自然界是讓人最舒服的溫度。但是在感情界,卻是最讓人想死的溫度。

林以涼直直躺着,毫無睡意。

若無不切實際的希望,又何來撕心裂肺的絕望。

三年前,她說的話,如今想來卻顯得自己可笑了。

她要如何向一個冷心冷情的人,證明自己愛他,證明自己不會背叛他。

三年了,她很累。

她甚至不知道,她還有多少個三年,那麽執着地呆在他身邊。

“嗡嗡--”手機忽然震動,在安靜的夜裏顯得很吵。

林以涼趕緊抓過床頭櫃上的手機,從床上下來,走出了陽臺。

是個陌生的號碼。

她看了眼身後,見沒有吵醒他,才接通小聲問道:“喂?你好,請問……”

☆、084 不好的預感【一更】

她看了眼身後,見沒有吵醒他,才接通小聲問道:“喂?你好,請問……”

她的話尚未問完,裏面便傳來一個男聲,溫和悅耳,還帶着一絲撒嬌的意味。

“小涼涼,是我啦~刀”

林以涼一楞,漸而笑開,向後看了一眼床上的方向,光線不明,她看不清男人的臉。

“莫莫?恍”

“哎呀,原來小涼涼真的記得我!看來我的魅力不減啊!”

“這句話該是我對你說才是,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莫大導演不是應該很忙嗎?要不是在電視上看到你在外國混得風生水起,還以為你消失了呢!”

林以涼的語速很快,好像真的在審問一般,但是可以聽得出她語氣中的愉悅。

薄千丞微睜着眼眸,她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但是明快清脆的聲音依舊清晰地傳進他的耳裏。

他回來了……

不知電.話那邊說了什麽,只聽見她最後的話是:“好啊,明天見。”

林以涼回到床邊的時候,看到薄千丞靜靜看着她,那眼神悠遠深邃,讓她瘆的慌。

她手有些無措,抿了一下唇,“是我吵醒了你麽?”

“是誰?”

“啊?”林以涼大腦短路。

三年來,他從未過問過她的私生活,如今這麽一問,但是讓她受..寵..若驚。

她嘴角僵笑着,為了避免他誤會,便道:“是我一個閨蜜。”

最近一段時間,他有些奇怪,變得更加冷淡了。

想了想,她又解釋了一下,“明天他從美國回來,我出去接一下他……”

接着笑容有些苦澀,明天那樣的日子……

薄千丞不等她說完已經閉上了眼睛,好像什麽都不在意。

只是被子下的手,握得死緊,果然一切都沒有變。

翌日早晨,林以涼将準備好的早餐放置好。

薄千丞懷裏抱着球球走下樓梯,臉上是身為人父的溫和,“球球怎麽不睡多一會?”

球球将小腦袋埋在他脖頸間,親昵地蹭了蹭,“球球想見爹地。”

薄千丞一楞,繼而笑開,“那今天爹地都陪着球球好不好?”

“真的嗎?爹地,你木有騙球球嗎?”

球球手舞足蹈,以示自己的興奮,一雙眼睛像極了林以涼。

薄千丞嘴角勾勒着一個弧度,“爹地什麽時候騙過球球了?”

球球低頭想了一下,傻笑道:“好像沒有,爹地從來不騙人!”

薄千丞笑着點了點他的鼻子,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林以涼看着父子兩人的互動,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馨。

“我帶球球去薄氏,晚上再讓玄衣送他回來。”

林以涼點頭,他已經膩煩了她的糾纏,她在做什麽都是無益的。

球球眼球骨碌一轉,嘟着小嘴,搖了搖薄千丞的手掌。

“也想跟媽咪一起……”

薄千丞卻沒有絲毫心軟,“下次吧,好麽?”

球球正準備撒嬌耍賴的時候,林以涼輕輕摸了摸他的柔軟的發絲。

眼裏盡是..寵..溺,“球球,媽咪今天有事,不能陪你,你好好跟着爹地,知道嗎?”

球球一向最聽她的話,雖然扁着小嘴,卻乖乖地點了點頭。

林以涼和莫令約好了十點在皇玺酒店見面。

她去到的時候,莫令已經在等候。

他臉上帶着墨鏡,頭發染成了褐色。

林以涼的身影一出現,他便朝她揚了揚手。

林以涼嫣然一笑,卻是不敢摘下自己臉上的墨鏡。

莫令如今是享譽國際的大導演,憑借處.女作《愛慕者》便奪取了M國最佳導演獎,影片更是奪下了最佳攝影獎和最佳視覺效果獎。

tang

更讓這麽一個年輕的大導演若是被媒體看到,還不知道會掀起什麽樣的風波。

莫令可沒有顧忌那麽多,直接來了個擁抱。

林以涼心裏低嘆一聲,果然像是從國外回來的……

“怎麽先來酒店了,不回家?”

莫令但笑不語,他總不能說,跟家裏鬧翻了。

見他不說話,林以涼也不在意,看他身邊還放着行禮箱,料想他是剛到,便說:“走吧,先放好東西。”

兩人一同往電梯的方向走的時候,林以涼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她沒有想到,會在酒店大堂裏見到薄千丞和球球。

他們不是去了薄氏集團嗎?

怎麽會來這裏?

“媽咪!”球球喚了一聲,屁股一扭一扭地跑了上來。

他穿着韓版迷彩棉外套,牛仔褲,還配了軍靴。

走路咯咯直響,吸引了不少目光。

見到是這麽酷的小男孩,目光皆久久沒有移走。

林以涼怕他摔倒,走前幾步接住了他小小的身子,

只是被沖力撞得腳步有些不穩。

莫令伸手在她腰間扶了一下。

林以涼将球球抱起,問道:“球球,怎麽會在這裏?”

“爹爹帶我來的。”球球說着的時候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站着的薄千丞。

林以涼也凝了過去。

他面無表情,好似在看一出戲,事不關己。

偏偏莫令在她耳邊說了句讓她差點站不穩的話。

“小涼涼,以前沒注意,現在才發現你老公長得真不錯,以後用着不順了,給我如何?”

林以涼哭笑不得,“怎麽外國的洋妞沒有将你的性取向拉回正軌?”

“連小涼涼都沒有辦法,誰還能當此重任?”

莫令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落在薄千丞身上。

嬉笑中帶着幾分犀利和晦暗。

三年來,他一直控制自己,不聯系,不相見,不思念。

可是他所有的控制全部在剛才的一眼重逢中坍塌。

一想到,她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母親,他的心就如同被一塊巨石壓着,這一世,再也難自由呼吸。

但是,看到她唇邊的笑,他卻是欣喜的。

至少,她過得幸福。

林以涼不滿地努嘴,“如今倒成了我的錯了。”

兩人的對話是貼近說的,在外人看來,甚是親密。

“媽咪,介個蜀黍是誰?”

球球奶聲奶氣問着。

莫令一楞,後來才聽懂,嗤笑開來。

“球球!好好說話……”林以涼這句話都說了無數遍。

球球說起話來,依舊讓他們這些正常人在一開始摸不着頭腦。

林以涼瞪了莫令一眼,下一瞬,球球卻已經落在了薄千丞的懷裏。

球球不滿地抓了抓他的領帶,“爹地?”

“球球,我們該走了。”

薄千丞低聲對安撫着球球,遂轉向林以涼。

深邃的眸帶着滲人的陰寒,話語意有所指,“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林以涼抿着唇,眉眼間的笑意收斂了許多。

語氣有些輕嘲,“你來這裏就是來證明那件事?”

他記憶中,她的出.軌對象就是莫莫?!

她覺得有些無力,這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她凝了面色冷峻的薄千丞一眼,轉向莫令,帶着幾分歉意,“莫莫,我們明天再約,行麽?”

看來今天她是要呆在家裏的命。

莫令雖然不知道他們對話裏的

意思,但是他還是知進退的,他不會讓林以涼為難。

“到時候叫上笑笑她們吧,許久不見了……”

“嗯……”

兩人再說些什麽,薄千丞是沒有聽的。

他有些恍惚,腦子裏全是那個畫面。

她躺在別人床上的樣子……

他狠狠閉上眼眸再睜開,已經抱着球球轉身離開。

任球球再怎麽撒嬌也沒有止步。

不能這樣看着她,否則他怕自己精神崩潰!

林以涼看着遠走的身影,僵立在原地,卻扯出笑,朝球球揮了揮手,安撫着他。

出了皇玺酒店,薄千丞開車避開了那個前世他出意外的路口。

到了薄氏後,他看了看左手上的表。

這一世……

他在執着些什麽……

他也迷惑了,淩亂了。

他明明可以在商場上呼風喚雨,運籌帷幄,唯獨在感情裏折戟斷劍,傷人傷己。

不糾纏,不傷害。

簡直是屁話。

※※※

林以涼出了酒店便直接打車回了家。

她心裏還有一絲奢望,是不是過了今天,她的小薄子就會重新回到她身邊。

笑笑一直說她傻,明明可以活得更加潇灑,卻偏偏把自己往死胡同裏逼。

她這樣活得太累,但是她甘願。

他種下的愛,有毒。

一旦沾染,不是深入骨髓的糾纏,就是折磨致死。

中午時分,林以涼只是簡單地用了餐。

聽到門鈴聲,她跑去看了眼。

是快遞員。

帶着鴨舌帽的中年男子笑着将包裹送到她手裏,“太太,那位先生說了,這是給您的結婚四周年禮物。”

林以涼心下一喜,方才的陰霾都消散。

正想拆開盒子的時候,快遞員卻慌張地伸手阻止,林以涼不解地看去。

快遞員忙笑着解釋,“太太,還是回屋子再拆吧。”

林以涼臉紅了一下,自己是太着急了點。

回了房間,她手腳反倒有些僵硬,以往,薄千丞也會送她禮物,但是她知道都是玄衣挑的。

連薄千丞的手都沒有經過就直接送到她手裏。

可這次不同,聽那快遞員的話,該不會是薄千丞親自挑選的吧?

她拿起手機,找到薄千丞的號碼,撥了出去。

薄氏總裁辦公室,球球安靜地坐在一旁玩着手中的機甲戰士,嘴裏是不是冒出奇怪的聲音,小臉有些泛紅。

薄千丞停筆,看着他嘴角微勾。

手機嗡嗡震動。

他看了眼手機,皺了皺眉,忽視了過去。

林以涼聽着話筒裏傳來的忙音,沮喪地聳下肩,很快又打起了精神,再次撥號碼。

幾次過後,林以涼終于忍不住了,撥了號碼後,按了擴音,才動手拆禮物。

她不信他一直不接電.話。

簡單的包裝紙被扔在地上,盒子打開,撥開了碎紙條,“滴滴--”的奇怪聲音傳來。

林以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手中是一個黑色儀器上,紅色的數字跳動着:“6,5,……”

【四千字先送上,今天還有第二更。。。】

☆、085 她已經“死”了三天了【二更必看~】

林以涼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手中是一個黑色儀器上,紅色的數字跳動着:“6,5,……”

她再傻也知道,這是什麽!

她顫抖着将手中的盒子扔出刀!

同時手機傳來了接通的聲音,薄千丞淡淡的聲音傳來,“這回又是什麽事?恍”

“小薄子——”

薄千丞将手機遠離耳朵,那聲尖利的聲音,還有巨大聲響後的忙音,讓他皺眉,她還真是不懂得消停。

他忽視心裏的一絲不安,将手機丢回桌面。

“哇--”沙發上的球球不知為何,抱着手中的機甲戰士哭了起來。

薄千丞忙上前:“球球怎麽了?”

“爹地,媽咪買給我的機器人壞了。”

他一手拿着一支斷臂,哭的稀裏嘩啦。

“沒事,等下爹地再幫你買好不好?”

“我們…..還……還要和媽咪一起去。”

他抽着小鼻子,說話斷斷續續。

“好。”薄千丞應下。

球球這才轉悲為喜。

他想媽咪了,很想。

薄千丞抱着球球出了薄氏集團的門口,玄衣在身後慌張地追了出來。

“薄總裁!”

薄千丞不悅地看着他,“怎麽了?”

玄衣喘着氣,擔心地看了眼球球,才道:“總裁,我剛剛接到警局的電.話,您家裏出事了!五分鐘前,別墅爆炸,夫人她,她在裏面!”

薄千丞身體猛地一顫。

摟着球球的手臂不斷用力,球球年紀還小,沒有聽明白,但是卻被他僵凝的表情吓壞了。

頓時哭了起來!

“你胡說些什麽!”

薄千丞低喝着,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暴怒!

玄衣垂眸沉默。

薄千丞将哭泣的球球放下,“球球,乖乖跟着叔叔,爹地有急事…..”

說完,才站起身,獨自上了車。

玄衣見他假裝鎮定的背影,有些擔憂。

“爹地!”球球紅着眼睛要跟上去。

玄衣趕緊将他抱起,“球球,你爹地有要緊的事,玄叔叔陪你好不好?”

球球卻什麽都不聽,哭得歇斯底裏,好像感受到了他爹地的絕望和恐懼。

※※※

薄家別墅地處一處高級別墅群,此時整座別墅一片漆黑,接連的爆炸,造成了滔天大火。

此時,斷壁殘垣間還有些暗紅色的星火。

即便是後院,也失去了鮮活的生機,鮮花樹木皆是一片焦黑。

由此足可見炸藥的威力之大。

別墅間相距甚遠,如若不然更會累及這一帶的房子。

“剎——”

薄千丞的車子停下,他的腿卻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

他不敢下車。

黑眸結上了一層寒冰,直勾勾盯着方向盤。

不對,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怎麽可能會出事!

如果,如果他沒有去皇玺酒店。

如果他沒有阻止她見莫令。

是不是她就不會回家?

是不是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他的拳頭狠狠揍向方向盤!

推門下車,周圍很吵,所有人都在看熱鬧。

“薄千丞!”

一個怒喝聲響徹耳際,随後,薄千丞的嘴角受了一拳!

是殷獲。

他一直聽從老頭子的吩咐,不參與薄家的任何事情,但是絕然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tang她,果真應了那個劫!

而薄千丞,沒有照顧好她!

該死!

薄千丞瞥了他一眼,恍若失了魂,直直擦過他的肩。

殷獲準備揮起的手終還是落了下去。

這樣的薄千丞,有些狼狽,那如同死水的眸,絕望,驚恐,全部沉澱。

即使他不動手,這份痛苦,會把他壓垮吧?

薄家別墅的廢墟,火已經滅了,周圍都拉起了警戒線。

這一天,所有在場的人,都無法表達自己那份壓抑的心情。

他們看着高大挺拔的男人,跪在地上,眼眶通紅,嘴裏輕呼着一個名字,“阿涼……”

而這個名字的主人,已經在這場爆炸中屍骨無存,魂歸塵土。

這是叱咤風雲的薄氏總裁,永遠高高在上,不茍言笑,此時卻曲了膝,紅了眼,傷了情。

他唯一失敗的地方,是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

每一座城市中心,總有一處異乎尋常的存在。

貧民窟,這裏齊聚肮髒和罪惡。

林以涼睜眼時,以為自己做了一個夢。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通紅的火光和劇烈的疼痛,她在夢中死去。

但是入目處,黑紅色的磚塊堆砌的房子,沒有窗戶,一扇殘破木門,只是虛掩着。

房子很小,除了身下這張小床,還有一面細長的全身鏡。

林以涼睜着眼死死盯着鏡子裏的女人,濃厚的煙熏妝,暗紅色的長卷發。

身上火紅色的包臀緊身裙,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

但是即使化再濃的妝,她也清楚地知道,這張臉,這個身體,并不是屬于她,并不是屬于林以涼。

她怎麽會在這裏?

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

還有,現在是什麽時候?

她的手貼在鏡子上,神情裏透着慌張和無措。

她床腳下淩亂堆着幾個包包,床上還擺着着幾套裙子。

林以涼尚來不及細想,吱呀一聲,門被人推開。

一個戴着灰色陳舊帽子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看見林以涼,怒氣沖沖地上前。

“死丫頭!還愣在那裏做什麽!不想死的趕緊收拾東西走人!”

林以涼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走?去哪?”

平靜的聲音卻讓男人離開的動作頓了一下,他這個女兒可從來都是咋咋忽忽的!

林以涼也在這時看清了男人的臉。

雖然多了幾分滄桑,但是那張臉跟那天的快遞員一模一樣!

“是你!快遞員?!”

男人被她的話唬住了,看了眼門口,才瞪向她,“死丫頭,你說什麽呢?!”

“是你送來的炸藥,是你害死了我!”

林以涼大聲質問着他,胸口因為氣憤上下浮動。

男人吞了吞口水,眼裏有些慌亂。

“辛沐涼,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我是你爸爸!”

“我不是辛沐涼,我是林以涼!”

林以涼上前一步,沖着他低吼。

辛迢恐懼地後退,奪門而出,多日來躲避警察追捕的恐懼和害人性命的罪惡感在此時爆發。

辛沐涼手腳發涼,站在原地,嘴唇也顫抖着厲害,她被害死了?!

而且還重生在仇人之女身上,這到底是怎樣一個惡作劇。

耳邊隐約傳來警車鳴笛的聲音,林以涼往外走,順着凹凸不平的小路,走了出去。

天氣很冷,她連外套都沒有披,此時冷得有些發顫。

一個分叉路口,幾輛警車并列排着,兩位警官已經将辛迢制服。

此外還有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

薄千丞沉着臉從車上下來,步到三人面前。

在警官發話前,一個拳頭已經落在了辛迢臉上。

即使隔得有些遠,她依舊能夠清楚地聽到,骨骼相擊的鈍聲,還有辛迢哀嚎和警官的勸阻。

她的視線始終落在薄千丞的臉上,一向注重形象的人,此時頭發有些淩亂,唇邊有些青黑。

那失态而狼狽的模樣她是第一次見。

辛迢明顯精神狀況不太好,淩亂中見到了辛沐涼,神态更加癫狂,嘴裏開始大嚷着。

“林以涼,林以涼,哈哈,她是林以涼……”

薄千丞明顯是被他的話吸引,順着他的目光看了過去。

辛沐涼靜靜回視,濃妝豔抹,身材妖嬈,他看不清她的眼睛。

旁邊的警官開口唠叨着,“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看來是病得不輕了。”

“想來也是,明明是舉足輕重的富豪,一朝淪落,家人也跟着倒黴……”

見薄千丞的臉色并不好,警官識相地閉嘴,聽說辛氏集團就是被薄千丞收購的,如今人家報複,薄夫人身亡,他們旁人能說些什麽呢。

薄千丞的拳頭,死死握緊,手背上青筋暴起。

辛迢畏懼地退縮着,兩位警官也有些警惕着,他們還真不知道這個男人會做出些什麽事來。

林以涼看着辛迢被帶走,她身邊也來了一個警察,要她一同前去調查。

警車相繼離開,只剩下依舊站立的薄千丞。

警車裏,林以涼從車窗裏看出來。

她死了……

他現在是什麽感覺呢?

如果她告訴他,她重生到了別人的身體裏,他會相信麽?

還有球球,球球要怎麽辦?

一個接一個擔憂冒出來,林以涼顯得十分憂慮。

警察局裏,林以涼呆坐着,神情恍惚,很多問題,她都只是搖頭。

辛迢神情癫狂,根本無法正常審問,但是以薄千丞的在S市的權利,要弄死他,輕而易舉。

林以涼看着辛迢被帶走,并無悲恸。

“畢竟是私生女,沒有多大的感情……”

她聽見旁人的竊竊私語,卻恍若沒有聽見。

只能說是,一報還一報。

林以涼從警察局出來,先去了薄家的別墅。

她身上沒有錢,是走着去的。

那裏如今成了一片廢墟,薄千丞似乎沒有重修的意思。

她在那裏呆了很久,看着自己葬身的地方。

原來她已經“死”了三天了。

站起來時,有些眩暈。

等她緩過來,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莫莫……

她張嘴,卻沒有叫出來,如今她這樣子,說出來會不會有些吓人……

等她看清楚莫令憔悴頹喪的模樣,她愣了一下。

三天前,他還是意氣風發的大導演,但是現在他身上襯衫褶皺一片,臉上的悲恸讓旁人也覺得揪心。

他似乎喝了不少酒,身形不穩。

她幫忙扶了一下,誰知道才剛伸出手,他就猛地将她拂開,好像她帶了什麽病毒一樣。

“滾開!”

他身後,莫清跑了過來。

“小令,回去,她都這樣了,你再怎麽買醉也見不到了!”

“怎麽會這樣,二哥,她明明還跟我說着話的……”

莫令話語不清,但是林以涼卻被那個稱呼驚呆了。

【這是狗血的第二更。。】

☆、086 她屍骨未寒,他早已佳人在懷

莫令話語不清,但是林以涼卻被那個稱呼驚呆了。

二哥……

他叫他二哥……

莫令,莫清宮。

林以涼想到了什麽,眼瞳撐大了許多。

她以前是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