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嘟嘟……”
姜舒毫不猶豫地挂斷了電話。
愛說不說, 反正兩個消息她都不想聽。
馮梓懿：？？？
回到休息室時, 辰桦的手機已經在樊子晴手裏，耐心地跟她講解最左側的一列英雄, 最後特地選了一個操作難度最低的蔡文姬。
辰桦：“一會你就緊挨着沈怡，奶她就行。”
沈怡：“對，你跟在我後面，有2放2，出完寶石出聖杯。”
樊子晴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第一次玩游戲, 拿着手機的手多少有點緊張。撥動着左邊的方向鍵，聽到蔡文姬說話的時候, 她的眼神裏露出了興奮的光。
沒有什麽友情是一局游戲建立不起來的, 尤其是對兩個新手來說。
《王者榮耀》之前姜舒也玩過一點，坐在樊子晴旁邊，她用的那個輔助英雄看着有點眼熟。
沈怡剛玩沒兩個月，正是興致最大的時候，只要有時間就要開兩把游戲過過瘾。碰上辰桦這樣的老手，嘴上嫌棄地不行，真玩起來大腿抱得比誰都快。
“子晴跟着我，1他1他！對！治療治療！”
“後退一點，奶她，給她加血。”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在教樊子晴玩游戲這件事上挺有成就感，樊子晴學得也快, 開局十幾分鐘辰桦一直在指點，還在大龍坑搶了沈怡的一個頭。
1頭3死24助攻
樊子晴的戰績還不錯，長長地做一個深呼吸，打游戲的感覺真是又緊張又刺激。
沈怡還惦記着被辰桦挑撥的那個人頭，拖拉着椅子離樊子晴的位置更近了點，“子晴啊，你可不能學他搶人頭的習慣。”
樊子晴甜甜一笑，應聲道：“嗯，好。”
辰桦不服氣，拉住樊子晴的手臂又往自己身邊靠了靠，“怎麽能叫搶人頭呢？我這是教子晴拿人頭的本事。你說呢？”
看看身邊的辰桦，樊子晴也笑顏盈盈地接着他的話，“是是是。”
頭一次一起玩游戲，自帶新手光環的樊子晴很讨人喜歡，連續玩了兩局都拿了人頭，聽辰桦和沈怡鬥嘴，沒想到明星也會像同學一樣吵鬧。
被兩個人圍在中間，朋友間的熱絡讓樊子晴很喜歡，雖然很少說話，但從始至終都一直在笑。
姜舒默默地拿出自己的手機，在應用商店裏下了個王者榮耀。
平時樊子晴一直在學習，也應該抽出點時間放松一下，再說了，偶爾玩玩游戲，還能多結交一點朋友。
布置好練習室和演播廳的環境，節目開始錄制在後臺的一些小片段。
樊子晴這次拿到的劇本是多人本，會和另外兩個男演員一起搭戲，其中一個就有辰桦。
《演員創造班》的第一期是資格賽，會晉級一批演員進入第二階段的車輪戰。
車輪戰的賽制是依次搭戲表演，然後由現場的觀衆進行投票，總票數最高的五個人可以晉級到決賽。
同時在車輪戰裏還會有之前被淘汰的選手，或者特邀嘉賓來踢館，贏得一場票數最高就有繼續留下來PK的機會。
“辰老師，你好你好！”
提前在練習室裏等待，辰桦進門的時候，樊子晴裝出頭一次見面的驚訝，“很高興和您合作，還請您多多指教。”
辰桦主動握住樊子晴的手，也是客氣地點頭致意，“相互進步，一起努力。”
“嗡嗡……”
又是馮梓懿打來的電話。
姜舒：“喂？”
“我跟墨海解約了，欠他們三百萬違約金。”害怕姜舒挂斷電話，馮梓懿慌裏慌張地說道。
聲音比剛才還要委屈，略有嗚咽的動靜像是被木棒毆打過的小犬。馮梓懿應該是在外面，周圍都是汽車來往的風聲和汽笛聲。
三百萬？好家夥，墨海真敢要。
不過也能理解，馮梓懿從進公司開始就闖禍，不僅沒賺錢，公司還倒貼了幾十萬。再加上這次他爆料程萱的事以及各種黑料，要三百萬算是便宜他了。
這個數字聽得姜舒後背發麻，撓了下頭，姜舒心裏已經開始盤算着把馮梓懿買到荷蘭，說不定會有誰看上了他的姿色，願意出大價錢買他。
馮梓懿：“怎麽辦？”
“我沒錢，”姜舒一句話斷了他的念頭，“要是三萬塊我還能自掏腰包，可三百萬……要不你賣身吧？”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鐘，随後爆出了一聲土撥鼠尖叫。
聲音震得姜舒耳朵疼，不過見他崩潰，姜舒心裏竟然覺得挺爽。
指甲刮蹭着手提包的LOGO，等那邊的尖叫聲停了，她才不緊不慢地問了一句：“你在哪呢？”
馮梓懿：“公寓外面，他們把給我租的公寓收走了，現在我和我的行李都在馬路邊。”
姜舒随手把手提包的拉鏈合上，試探地問了一句：“那我現在去找你？”
“其實你來不來都行。”
對姜舒會随便挂電話的這個習慣有深深的恐懼，趕緊又補充了一句，“當然，我相信人美心善的姜姐肯定會來救我。”
雖然是吹捧，但姜舒還是挺樂意聽的。
“地址發來吧，我馬上過去。”
白柒留下來等樊子晴錄節目，姜舒一個人開着找到了馮梓懿的家門口。
頂着大太陽，馮梓懿孤單地蹲在馬路牙子上，兩只手臂搭在膝蓋上，埋在中間的頭正對着跟前的窨井蓋。
手指間燃了一半的香煙蓄了不少煙灰，擡頭看了眼停在路邊的SUV，擡起頭時，馮梓懿眼神中的悲涼如同一條奔騰的河。
姜舒雙手插進口袋裏，這下午的大太陽多呆一秒都覺得自己要化了，真不知道馮梓懿哪來的耐心，能在這蹲這麽長的時間。
“嗒……嗒……”
踩着高跟鞋向馮梓懿靠近，這片富人區來往的車輛挺多，不過兩邊的住宅樓都很安靜，西式風格的建築，租一個月恐怕都要幾萬塊。
七八個行李箱堆在馮梓懿旁邊，清一色的黑箱子，拉杆上的透明包裝有的都沒撕掉。
鞋尖不輕不重地踢了下箱子，箱子朝馮梓懿靠近了點，裏面應該沒裝什麽東西。
“你打算在這蹲一天？”坐在其中一只箱子上，姜舒輕描淡寫道，“友情提醒一下，想靠要飯要夠三百萬，估計你這後半輩子都要在這呆着了。”
湊近煙嘴又吸了一口，剩下半截煙直接丢進了井裏，“姜姐，你之前答應要簽我的，不會反悔吧？”
聳了聳肩膀，姜舒回了一句：“不會啊，要是你把債還清的話，我肯定簽你。”
馮梓懿擡頭時，前幾天眼角留下的傷還有一點紅血絲在。
還從來沒有見他這麽憂傷過，紅着眼睛，仿佛把人生的苦全都嘗了一遍。
“不如我跟你簽個賣身契吧，只要你幫我把錢還了，我下半輩子就賣給你了，只要你肯給我個住的地方，給我口飯吃，以後你讓我幹什麽就幹什麽，片酬、工資我通通不要。”
“好啊，你要是願意的話，我沒問題。”
姜舒答應地幹脆，沒有半點猶豫。
馮梓懿：“你發誓，不能反悔？”
姜舒：“我發誓，不反悔。”
從口袋裏拿出一枚提前準備好的鑰匙，遞到了馮梓懿，說：“這是家裏的鑰匙，先履行給你個住的地方這一條。在公司沒跟你安排地方之前，你就住我家。”
馮梓懿顫抖地接過鑰匙，出乎意料的過程讓他有點措手不及。
這一切未免有點太容易了吧？
前一秒還愁雲慘淡的馮梓懿瞬間換了一副嘴臉，眼不酸了、嗓子不啞了，蹭地一下從馬路牙子上跳起來，恨不得竄得兩丈高。
變臉變得太快，喜滋滋地拖拉着手邊的行李箱，馮梓懿得意道：“走走走！趕快簽合同，我好跟你回家見子晴。我特地準備了禮物，正好送給她！”
看他迫不及待地模樣，比相親的小夥還要激動。
狐疑地打量着他，姜舒躲開了他想要拉自己肩膀的手，“誰告訴你我和子晴住在一起了？”
既然姜舒已經上當了，那就沒必要再演下去。
尴尬地鬧了下頭，眼神裏卻閃過些許的得意，“我推測出來的。”
樊子晴和姜舒身上的味道一樣，用的應該是同樣的沐浴露和洗發液；每次樊子晴離開的時候，都會把東西交給姜舒，放在同一只手提包裏還拉上拉鏈，證明她們的目的地相同。
再加上對姜舒目前工資的大概估計，以及樊子晴的消費水平和收入的推斷，可以确定她們暫時不會有租房子的打算。
姜舒剛才給他的鑰匙磨損程度嚴重，應該是經常使用的，對照上次在她家門口看到的門鎖形狀，這就是家裏的鑰匙沒錯。
害羞地咧着嘴，沒想到自己賣慘的計劃能進行的這麽順利。
“姐，放心，以後我就打地鋪了。等會我買點窗簾什麽的，保證睡覺不會偷看你們。”
看來馮梓懿是早就盤算好搬進來了，還想到了買窗簾？
興沖沖地走在前面，姜舒忍着笑看着他得意洋洋的背影，“你打地鋪可以，但是不用買什麽窗簾了，我和子晴不回去了。”
馮梓懿：？？？
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那點小伎倆還算計不上自己。
別人或許不知道馮梓懿的背景，了解了整本書劇情的姜舒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父親是美國特邀的教授，母親經營着一家電梯公司，年收入過億，哥哥是有十六個博士學位的學者，姐姐是研究太空領域最早一批的科學家。
馮梓懿也不算差，除了情商低外，十九歲就從哈佛大學物理學畢業也不是常人能達到的水平。
想要在娛樂圈打拼，是因為他覺得學習太容易，想要挑戰一下無數人擠破頭的成名之路。
所以，別說三百萬，再加兩個零的違約金他都賠得起。
馮梓懿在姜舒面前就是個透明人，肚子裏有幾根花花腸子閉上眼都清楚。
“以為把江詩丹頓的表藏起來我就不知道你有錢？能在富人區租房子你能窮到哪去？你就是想借機接近樊子晴，別當我看不出來你的小心思。”
被姜舒識破的馮梓懿瞬間癟了氣，但還在堅持，“公司要給我找住的地方起碼要一星期，我查過劉鴻先生的航班，他過兩天就回來了，你們總不能一直住在劉鴻家吧？”
“他是我親叔叔，我和子晴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馮梓懿：？？？
你牛批，你厲害，我是弟弟……
瞥了眼馮梓懿的其他幾只箱子，走回到車門前時，姜舒眉飛色舞道：“你姜姐永遠是你姜姐，快拿着你的東西上車，沒事別給我找麻煩。”
灰溜溜地提着箱子上車，馮梓懿再沒敢說話。
都說越漂亮的女人越厲害，這話一點不錯，就算能看得清綠茶表又怎麽樣？姜舒的五指山這輩子不可能跳得出去了。
——
為了慶祝馮梓懿脫離墨海，姜舒特意讓白柒在酒店訂了個包間，好好大吃一頓。
算上馮梓懿，劇情裏的兩個崽都已經投入自己的懷抱。
有他們已經夠了，至于盛博淞，姜舒還是更願意他能選擇自己喜歡的路去發展，不管哪一條都願意支持。
房間裏，姜舒和樊子晴坐在一起，盛博淞和馮梓懿中間了隔着一個白柒，兩邊完全不同的氣場擠得白柒左右為難，從頭到尾都只是默默地低頭吃菜。
“姜姐，今天你不在，辰桦的助理塞了張電話號碼和微信號給我，說以後有機會可以合作。”
把名片放在中間的玻璃圓盤上，經過馮梓懿面前的時候，兩排手寫的數字看着清秀。
白柒這麽一提，樊子晴也跟着拿出手機，“對了，沈怡姐也加了我微信說以後可以一起玩游戲。”
看樣子他們之間的革命友誼發展得不錯，這麽快就已經加上微信了。
把辰桦的微信也交給樊子晴，這邊剛發過去好友申請，那邊就立刻同意。
辰桦：來開黑嗎？四缺一！
很快又發來了一句：你沈怡姐也在。
辰桦私下裏是個游戲迷，平時湊齊五個人開黑太不容易了，今天好不容易拉樊子晴入坑，才不會放過跟她開黑的機會。
不等樊子晴把那句“我們在吃飯”的話發出去，姜舒已經把手機推到樊子晴面前。
樊子晴的手機裏都是網課，玩游戲不太現實，好在姜舒早有準備，下載後順帶着就更新了。
往她盤子裏夾了一筷子牛肉，說：“跟他們玩一局吧，菜還沒上來，等着也是等着。”
點點頭，樊子晴很快等上了自己的賬號。
隊伍裏的四個人已經在線等着了，辰桦是王者段位，頭像閃着一圈圈的光，另外兩個不知道是誰，和辰桦是一樣的最強王者。沈怡玩的時間不長，但也是永恒鑽石。
最低的就是樊子晴，剛建的賬號裏只有幾個英雄。
“喂喂喂，子晴準備好了嗎？”
麥克風裏傳出了辰桦的聲音。
遠程開黑交流才是關鍵，很快沈怡也進入了小隊語音，“我今天練練刺客，你跟辰桦走下路吧。”
“嗯。”樊子晴點點頭。
進入游戲選擇英雄的界面，幾個英雄裏沒有樊子晴剛學會的蔡文姬。
開始倒計時，姜舒趕緊替她選了一個輔助英雄楊玉環。
樊子晴：“姐，這個我不會啊。”
姜舒：“沒事，我可以教你。”
姜舒之前也玩法師的位置，各種法師她都玩的得心應手，只是後來覺得太浪費時間所以不怎麽玩。
兩個人對着屏幕，一個快速操作，一個在旁邊講解要出什麽裝備。
學習不見樊子晴進步這麽快，玩游戲她還真是一點就透。再加上白天辰桦教她的搶人頭技巧，一個輔助輕輕松松拿了好幾個人頭。
包間裏，剩下他們三個大男人無聊地吃着涼菜，相顧無言，氣氛着實尴尬。
咬着筷子，馮梓懿好奇地抖了下眉毛，問：“柒哥，跟子晴玩游戲的人是誰啊？”
“辰桦，也是參加《演創》的演員，”吃着碗裏的菜，白柒随口回道，“你問你姜姐吧，今天他們一直在屋裏呢。”
誰們？在哪個屋裏？！
這下，忐忑不安的人又換成了旁邊的盛博淞。
平常不茍言笑的姜舒竟然笑了，尤其是男人誇她指導樊子晴拿人頭的時候。
她一定很高興，因為臉上的紅暈是不會騙人的。
從來不見樊子晴和姜舒這麽高興過，兩個人對着一只手機又說又笑的，手機那頭的男人也對她們兩個的技術贊不絕口。
坐在對面的兩個人相互對視了一眼，目光同時移向了正在玩游戲的她們。
完了完了，這個辰桦是從哪冒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要發放小甜餅啦！小天使們的手在哪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