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小龍的身世

劉青來被殿前侍衛拖出行刑,明月楓才又侃侃而談:

“皇上,這選妃之事……”

被明月霧打斷:“皇兄無需擔心,朕自會為你選一位配得上你的王妃!”

随即着身邊太監:“拟旨,所有名門望族,貴德賢淑之女都可參加此次選妃大典。朕要為皇兄選一位獨一無二的王妃!”明月霧口氣飽含深意。

聖旨已下,明月楓不能再拒絕:“臣謝皇上隆恩。”叩頭領旨那一刻,嘴角顯出一絲冷笑,無人察覺。

下了朝,明月楓與白季農前後出宮,宮門口相遇,兩人同時上了各自車架,二人相互對上眼。

白季農被明月楓的眼神盯的有些不自在,收回目光,吩咐車夫:“回府。”

殘應騎馬行在馬車旁:“主子面色疲憊,回去早些歇息吧。”

明月楓靠在車廂壁閉上眼,一手捏鼻梁山根,确實累,昨天回來沒顧上休息,晚上去了白府,又與白玉打了一架,回去都已後半夜,天剛亮,手下将從白虎門弄來的海壽石送到,他才帶着四座假山去上朝。

朝上又與小人較量一番,既費腦子又費力。

實在搞不明,白季農與皇上有何陰謀,別人沒注意他們之間的眼神交流,他卻全都看在眼裏。

恐怕不是選妃這麽簡單?

明月楓申個懶腰,管他們有何目的,等解了乏再想對策。

白府。

午飯後閑來無事,白玉去馬廄看小龍,順便幫他刷洗身上毛發。

“小龍啊,你何時才能脫離驢身?如果将你永遠困住,豈不永遠只能做凡物?”

“恢複真身?談何容易。”小龍驢臉耷拉,垂頭喪氣:“都怪我們當年不懂事,鑄下大錯,哎!”

“你們?”停下手中動作:“難道還有和你一樣倒黴的蛟龍?”

白玉這陣對小龍身世起了好奇:“你到底犯了什麽錯才被封進驢身?”

小龍又嘆一口氣:“哎,姐姐既然好奇,給你講講也無妨!”

大概五千年前,小龍與一衆兄弟姐妹破殼而出,它們是蛇,因長有毒牙,天生遭人厭惡。

兄弟姐妹癡愚,為生存,咬死人類家畜,也為整個蛇窩帶來殺身之禍。

人類尋到它們聚集處,點一把火,小龍親眼目睹衆多兄弟姐妹被大火燒死,那時的他按說是冷血,因該不會知道恐懼是何物,但不知為何,他當時怕了。

處在驚懼中,細長身子纏上兄長身子以求庇護,兄長速度快,帶他逃出火坑躲起來。

雖說逃離,他與兄長都被火苗灼傷,幸好被一過路和尚救下。

和尚将一大一小兩條蛇送到無定臺,放生仙山中,他們才得以從活。

小龍與兄長日日受無定臺仙山靈氣滋養,慢慢開了靈識,又加上常聽山中仙人講道,經過約三百多年修煉,已經可以幻化孩童模樣。

無定臺仙人見他們兩條小蛇天資不凡,将他們兄弟收入門下。

師父曾告訴他們,如想得大成就,他們就得修煉龍身,等褪去蛇身那時,他們就能随意上天入地。

他與大哥相約好,定要修成龍身,往後天高海深任由他們遨游。

修龍身不比修人身容易,兄弟兩起早貪黑,比其他師兄弟姐妹起得早睡的晚,整整三千年,他們終于涅槃重生。

因修成蛟龍,驚動上天,天庭特派下使者,來為他們祝賀。

整個無定臺,衆仙人以他們為榜樣教導弟子。

其他的小蛇仙也将他們當做崇拜對象。

被當英雄的日子過久了,兄弟兩越來越虛榮,漸漸變得目中無人,甚至連師父都有些不放在眼裏。

他們确實有驕傲資本,師父已經沒東西再能教他們。

他們本來就是蛇,生來帶着狡詐冷血,因一件小事,大鬧無定臺,甚至殃及天庭。

天庭拿不住他兄弟二人。

天帝請佛祖出面解圍,佛祖卻只丢下一句話:解鈴還須系鈴人!

兄弟二人得知,以為連佛祖都怕了,更是肆意妄為,攪得三界不得安寧。

天帝請不到佛祖出面,只好派人去請他們師父出面,他們兄弟二人好歹受過師父教誨,多多少少對師父還有那麽些許尊敬,可天帝這做法,激怒他們。

他們搗毀天帝金殿,甚至逼着天帝退位,将寶座讓給他們兄弟來做。

師父實在拿他們沒法子,苦苦哀求他們不要做惡事,他二人卻只當師父老眼昏花,這麽有能耐的弟子在眼前,為何要幫那個沒用的天帝?

天帝也是一身硬骨頭,寧可被他們打的元神失散,也不答應他們的無理要求。

講到這小龍停頓,似乎回憶往事:

“當時我們差點做下悔恨終身的錯事,多虧兩位無定上神趕來,才阻止我們。”

“大哥一掌就要拍上天帝天靈蓋,被上神擋開,他們夫妻二人将我們制住,至此,天庭恢複秩序;因無定臺與天界交好,上神征得天帝同意,将我們帶回無定臺受審。”

白玉若有所思點點頭:“原來是這樣,你被封進驢身裏,那你大哥呢?”

“上神說,我大哥心性更加奸詐狡猾,叫他入輪回去做人,而我可以免于輪回,卻只能做給人拉磨使力的驢,月圓夜恢複真身,想辦法尋找大哥輪回身,如果我們雙雙想明白知道錯了,才能重返無定臺!”

白玉被那位上神的觀點逗樂了:“心性奸詐狡猾竟然去做人,做人怎麽也要比做驢強的多吧。”

“姐姐有所不知,大哥每次輪回轉世,都會生于富貴人家,而生在富貴人家等于生到修羅場,哪裏及得上這副畜生相,沒有勾心鬥角!我已知錯,可一直尋大哥不到,而大哥每一世都短命不得好死,近一千年來,我苦苦尋他卻無半點線索。”

白玉終明了,小龍說的沒錯,每一世都短命不得好死,而活着又生活在勾心鬥角中,這樣的懲罰确實夠重。

因果輪回,絲毫不爽!這話說的誠然不造假,再想自己輪回七萬年都成傻子,比那千年來每一世都短命的人強太多!

看白玉發呆:“姐姐,你怎麽了?”

“哦!我沒事,你現在已經知道錯誤,如何才能解除你的封印呢?”

“這個,上神當時只說,我們兄弟有朝一日,若能遇見真心待我們好的人,我的封印在合适時機,自會解除,大哥也會免于再入輪回受苦。”

白玉吐出一口氣,幫小龍繼續刷毛,他的往事叫人有些沉重,人活着要向善,連他們這些神仙也不可輕易犯錯,否則懲罰叫人擔不起。

幫小龍清理完毛發,白玉回偏院,一進門同蘭翠撞個滿懷:“小姐,你去哪了,叫奴婢好找。”

“何事,慌裏慌張的?”

“你快去看看吧。”不等她再問,蘭翠拉起她朝春巧屋裏去。

閉眼睡覺的人,面色潮紅,臉上笑容泛詭異,夢話不斷。

春巧怎麽成這樣?

“小姐,她這樣子有些不對勁,奴婢叫好半天都叫不醒她。”

看她樣子,白玉露出一絲不忍,雖說她是白季農派來監視自己的,就算她心術再不正,卻沒真正妨礙過自己。

“你去前院,将她的情況給吳伯說一聲。”

蘭翠離開不久又回來,随着吳伯和寒山身後進來。

一踏入春巧房間,寒山渾身打個寒戰,吳伯發現他的異樣:“寒山公子,你怎麽了?”

寒山只盯床上人。

春巧夢話又開始,能聽出她口中叫着大少爺,再就發出叫人浮想聯翩的聲音。

吳伯年紀大見多識廣,也發覺春巧的夢話不正常。

寒山沒有為她診脈,只擡起她的胳膊将衣袖掀開,立在一側的蘭翠發出驚呼。

春巧的手臂以上,像是骨頭上覆蓋一層皮,皺巴巴的。

吳伯被眼前景象驚呆:“這…這是怎麽回事?”

“為她準備後事吧,她活不成了?”寒山将她手臂放回。

出屋門寒山道:“吳伯,她中了陰魂術,中此術女子每日昏昏欲睡……”

白玉坐在躺椅上呆瞅天空,将他們對話聽的明明白白,心中很是疑惑:寒山一介凡人,怎會知道陰魂術?

她也是從小龍嘴裏才聽來的,寒山又從哪裏得知?

“寒山公子,你的意思是,春巧中邪了?”吳伯不明白所謂的陰魂術是什麽。

“差不多也算中邪,只不過比中邪嚴重,再過一段時日,她會化作一具幹屍,趁早為她備好棺木吧!”

吳伯更加吃驚,一個大活人居然能變成幹屍,确實叫人匪夷所思,可剛剛又是親眼所見,春巧手臂以上已呈幹屍狀。

“難道真沒救治的法子?”

“在下區區凡人,确實無能為力!”

白玉盯着寒山有些發呆:凡人?凡人會知道陰魂術?

寒山同吳伯離開,出門那一刻,突然轉頭對上望着他的眼神,嘴角顯出一絲微笑,那笑容叫白玉渾身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