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41)
殷以涼馬上有了這個直覺。
她咬唇,掙紮着站了起來。
不久,她便聽到有腳步聲越來越靠近,她背後發冷,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她雖然強裝着不害怕,但是肌膚上的小顆粒卻足以證明她內心的恐懼。
“呵……”
一聲輕笑傳進她的耳朵。
殷以涼眉頭蹙得更緊,這聲音是薄千羽的!
随即,眼睛上覆蓋的黑布條在薄千羽的手指中脫落,出現在她面前的那張臉,證實了她的猜想。
“薄千羽!”
這是他第二次綁架她了!
“雖然好久不見,但是這麽用力的打招呼,我還是很受///寵///若驚。”
薄千羽意味不明地說着這話,殷以涼不想跟他争辯。
“上次那一刀,你還沒有吃到苦頭嗎,現在又想玩什麽把戲?!”
提到那件事,薄千羽的面色變得很猙獰,随後,他好像想到了什麽,捏着她的下巴,笑得很詭異,“也許我要感謝那一刀,讓我遇見了死神…….現在,我想做什麽,都沒有顧忌了,因為死神在為我撐腰。”
他的話,她不懂,但是冷靜下來後的她,收斂了身上尖銳的氣息。
她想起了上次的綁架,還有美國那次的事。
薄千羽,無論是什麽事,他都做得出。
“說了這麽多,你把我劫來是想做什麽?”
“你放心,不過是一個游戲,以性命為賭注的游戲。”
因為他興起時的一個游戲,殷以涼被帶到了一個密封的房間。
裏面除了一張床,一個透風的氣窗,連窗戶都沒有。
牆的盡頭倒是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
她雙手的束縛已經被解開,她看着上面猙獰的傷口,坐在床邊沉默了下來。
她一直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她知道這個房間一定是被裝了攝像頭。
房間裏只有一盞壁燈,微弱的燈光,将房間裏照的一清二楚。
tang因為無法解除外面的世界,她現在只能大概推測時間是晚上。
她忽然對着空氣說了聲,“我餓了。”
很快,房間的門被打開,竟是薄千羽親自過來了。
他手裏端着一碗水,眼眸微眯,将水遞到了她面前,“你倒絲毫不把自己當做肉票。”
殷以涼錯愕地看着他,沒有馬上伸手接過。
她看着那碗水,“我餓死了,你也拿不到什麽好處。”
“不對,你死了對我就是一個好處。”
殷以涼狠狠咬牙,接過水喝下。
但是肚子卻開始咕嚕咕嚕響,她還真的餓了。
“你猜猜,現在千丞的表情是怎樣的?”薄千羽頗有興趣地跟她聊着。
殷以涼不敢猜,可是他失去冷靜的臉總是會不由自主地跳進她的腦海裏。
“你失蹤了五個小時,我沒有給他打電.話,他也找不到這裏,他該有多恐懼……怕你被別人棄屍荒野,怕你被人強.暴,怕你……”
薄千羽好像極其欣賞她變換的表情,嘴裏不停地說着讓她不寒而栗的話。
“你可真夠變/态的!”
殷以涼終是忍不住,朝他罵了句。
薄千羽卻好像很滿足一樣,“你看看,就是這個樣子,明明很不爽,卻不能反抗的樣子,看着真是讓人舒暢!”
他的怪癖,她已經有所體會。
她越是害怕,越是情緒失控,他就看着更愉悅!更加自豪!
等他滿足了那點自豪感,是不是她就真的成為他那幾種死法中的一種?
“真是期待,等下和他聯系會有什麽收獲。”
她大腦急速運轉着,“我跟小薄子才吵了架,即使知道我出事了,他也不一定會擔心。”
“你放心,我會讓這場游戲變得更加好玩的。”
薄千羽走後不久,殷以涼因為他的話依舊擔憂不已。
沒消息!
沒消息!
薄千丞手掌插在頭發間,臉上的表情一片緊繃,唇邊是一圈青黑色的胡茬,這樣不修邊幅的他,鮮少出現。
忽然放在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
他倏地拿起手機,是一則視頻通話,他接通。
那邊馬上傳來了薄千羽的聲音,那張臉映在手機屏幕上,讓薄千丞忍不住握緊手機幾分,但是臉上卻沒有洩露半分。
沒有絲毫的掩飾,他直奔主題,“千丞,你這表情還真是讓人失望。”
“她呢?”
薄千丞也沒有跟他廢話。
“你說殷以涼?她很好,聲音叫的還是挺大的。”
他的聲音剛落,便聽到了殷以涼充滿驚懼的叫聲!
薄千丞猛地從沙發上站起!極力抑制着要迸發的情緒!
“薄千羽!說吧,你想做什麽?!”
薄千羽嘴角勾出一抹寒涼的笑意,“千丞,你急什麽,游戲才剛剛開始。”
“這個游戲,我不奉陪!”
薄千羽恍若未聞,“別想報警,我不喜歡警察,你知道的,現在的我,什麽都不在乎。”
薄千丞看着挂掉的電.話,想起之前得到的一個消息,心裏的黑洞愈發擴大。
快死了的人,總會不計後果,極致瘋狂。
他轉眼看向身邊一個男人。
那人猶豫着道:“總裁,對方手機裝了反監測系統,我們無法得知對方位置。”
薄千丞心裏對薄千羽的做法還是很震驚的,他心思缜密,不會給他留下這麽一個把柄才是。
要知道這則通話可能會成為他将他送進監獄的證據!
手機再次震動,是一張圖片。
他看着屏幕上面色痛苦煞白
的殷以涼,身上透出的那股冰冷和死寂讓人不敢靠近。
※※※※※※※※※※※※※※※※※※※※※※※※※※※※※※
殷以涼沒想到薄千羽竟然飼養了蛇。
褐色的斑點,蛇身有她手腕那般粗細。
她不知道那是什麽蛇,但是她看它頭部呈現三角形狀,定是帶着劇毒。
薄千羽走的時候,卻将它留了下來。
殷以涼看着它立起來呈半米高的樣子,心裏的恐懼不言而喻。
她動都不敢動,但是蛇卻還在逼近。
她尖叫着跑開,蛇便吐着信子追了過來!
她靈光一閃,将身上的紅色的外套脫下朝它丢去。
身上只餘白色的毛衣。
蛇明顯沒有剛才那麽狂躁。
但是無論殷以涼再怎麽保持着不動,那蛇還是緊追不舍,殷以涼一個不慎,手腕竟被咬了一口!
殷以涼反應奇快,捏住一條蛇的七寸,猛地将它冰涼的身體抛出,狠狠甩在了牆壁上,一下又一下摔打着。
而後看着手腕處發黑的傷口,她馬上按住了肘關節出的血脈,然後在傷口上吸了一口毒血,吐到了地上。
如此往複,等到傷口處變成了正常的紅色,才停止。
她擦拭着唇邊鮮血,一陣眩暈襲來。
恐怕是遺留在她體內的毒血在作怪。
薄千羽是這個時候進來的,手裏拿着手機。
看她無力地躺在床上,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鏡頭對着她,“笑一個吧,我替你發給千丞。”
殷以涼心裏詛咒了千百遍,但是卻沒有罵出口。
薄千羽看着鏡頭的人,蹙眉,好像不滿意她的表情。
伸手在她嘴角處一扯,逼迫她露出一個笑。
“我手腕很痛……”
殷以涼在示弱。
這好像也出于薄千羽的意料之外,他将圖片發送出去,看向她的視線變得深沉。
“死不了,不是麽。”
薄千羽站直,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才離去。
的确是死不了,只是很難受罷了。
殷以涼身上的溫度漸漸升高,身上出了一層薄汗,才感覺身體好了點。
等她再睜眼,房間還是那樣,她不知道外面是白天還是黑夜。
但是,她卻見到了白晴晴。
她蹬着高跟鞋,走到她跟前,帶着幾分鄙夷和嘲諷,“真是楚楚可憐,可惜了薄千丞看不到你這樣子……”
“真是可憐,竟然和薄千羽同流合污,也對,薄千羽将你姐姐害成那樣,還不是你下狠手殺了她?”
殷以涼淡淡地說着,聲音雖小,但是白晴晴卻聽得清楚。
她的臉變得扭曲,“都成了那樣子,離死也不遠了,何必活得那麽窩囊!我不過是幫了她!”
殷以涼嗤笑,對她冠冕堂皇的理由感到可笑。
“我現在也活得很窩囊,難道也要幫我結束生命?”
殷以涼就是篤定,她不敢在随意傷了她,才敢這麽說。
越是沖動,越是惱火,越是容易出錯。
“誰讓你進來的!”
薄千羽的聲音憑空響起,兩人都吓了一跳。
随即反應過來,這房間裏還裝置了其他設備。
“滾出去!”
薄千羽的聲音再次響起,白晴晴慌忙推門走了出去!
她之前任意回國,破壞了薄千丞的求婚那件事已經惹惱了他,現在斷斷不能在惹他!
殷以涼縮回了床上,一想到自己無論做什麽都有人監視着,她就覺得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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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
殷以涼無力地眨着眼睛,視線定定看着天花板。
薄千羽在折磨她,從精神上讓她奔潰。
白天黑夜不分,偶爾給她送來一些惡心的東西。
她進了小衛生間,冬天裏,水的溫度更加低。
她看了眼沒有門相隔的房間裏,忽然小心地伸出手,接了水往自己臉上潑,還用沾了水的手伸進衣服裏将身體弄濕。
她知道,這裏是沒有監控的。
三分鐘後,她全身冰冷,但卻努力控制着自己不露出任何異樣,臉上和手上的水漬也擦拭幹淨。
在這裏,她除了薄千羽和白晴晴,沒有見過任何人。
她必須想方法讓自己離開這個封閉的鬼地方!
白晴晴自那天來了這裏後,薄千羽便沒有讓她離開。
她整天困在這個地方,有些煩躁。
“千羽哥哥,我想出去一下……”
薄千羽只是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他面色有些蒼白,臉上的輪廓因為消瘦深邃了很多。
倒是開口了,“最近千丞沒有任何反應,你去看看是怎麽回事。”
白晴晴欣喜若狂,薄千羽淡淡的警告聲再次傳了過來,“要是洩露了這裏的地址,別怪我不客氣。”
“不會的,我會注意的。”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殷以涼終于如願地病倒了。
她側着身子,蜷縮成一團,靠在床邊的牆壁上。
房間裏很安靜,她的呼吸吸,此時清晰可聞,她好像發高燒了,呼吸透着幾分的厚重。
床邊有腳步聲,慢慢逼近。
殷以涼眉頭緊緊的皺着,翻轉着身子,難受的輕吟溢出了唇邊。
待朦胧的視線觸及薄千羽的臉時,她才猛地坐起來。
頭部傳來的眩暈讓她重新跌回了床上。
薄千羽看好戲般,靜靜看着她,眼裏不像前些天的孤高,冷漠,反而帶着幾分疑惑。
殷以涼對薄千羽的忽然出現已經免疫,無論他說什麽,她都只是聽聽就算了。
但是這次不同。
他将一疊照片丢在了她面前。
“真是可悲,還以為你對他來說有多重要,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殷以涼配合的拿起那疊照片,上面是薄千丞還有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跟她長得有幾分相像。
球球被她抱在懷裏,甚是親昵。
殷以涼的的眉糾了起來。
抓着照片的手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其他,而用力握緊,照片上面很快出現了皺痕。
“不會的,小薄子不會這樣對我的!”
看着她漸漸失去控制的情緒,薄千羽三天來的郁悶一掃而光。
“也不排除他在演戲,畢竟,你們都是演戲高手。”
他的意思很明顯,他們以前也試過這樣瞞過他的眼睛。
殷以涼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并沒有理睬他的話。
“那我就給他下一劑猛藥試試,你會好好配合我的,對嗎。”
微涼的手指貼在她下颌,她只感覺到透心的冰涼。
感覺到她身上的熱度,他蹙了蹙眉,別再這個時候燒壞腦子了。
他拿起她的手腕,傷口好像發炎了。
幾步離開了房間。
很快,他手裏拿着藥進來。
殷以涼眼底閃過一抹失望,轉瞬即逝。
他将要全數丢在了她身上,“不想死的那麽快的話,自己處理一下。”
殷以涼躺在床上,無力地眨着眼睛
,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看着地上,床上,那一張張照片,眼裏柔和了很多。
現在的她就是有一種自信,薄千丞不會再看上其他人了。
除了她,不會愛上其他人。
薄千羽永遠不會懂這些,所以,他因為這些照片動搖了。
一如一年前。
薄千羽不知道什麽時候讓人在房間裏置了一座沙發。
他靜靜坐在那裏,雙眸時不時落在她身上,見她要死不活躺着,又邁動長腿走了過來。
“你是不是很無聊?”
殷以涼輕聲問着,眼裏少了幾分防備,臉上的表情也是輕松的,好像在詢問自己的朋友。
薄千羽看着她臉上的表情,足足半分鐘。
他才勾起了一個冷冷的笑,“你這是要跟我套近乎?”
說着,還伸手在她臉上撫了一下,好像想要看清楚她那表情是真是假。
殷以涼卻嗤笑了,“你還真是好笑,被囚禁的是我,難道我現在還能傷害你不成?”
薄千羽蹲下身,湊近她,眼裏的利光讓人不适。
但是殷以涼卻好像習慣了一般,任由他打量。
五分鐘過後,殷以涼頭部更加沉重,眼皮無力的耷拉着,聲音微不可聞。
“你再這麽看下去,我會以為你愛上了我……”
“呵……”
薄千羽忽然笑了出來。
殷以涼有些恍惚,這樣的笑容,倒是和薄千丞有幾分相似。
可惜了,這個男人卻是一個大惡魔!
“愛上你,這倒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他緩緩吐字,卻讓殷以涼驚愕地瞪着他,身上的高溫好像也抵不過心裏的陰寒。
她看着薄千羽幫她處理手腕上的傷口,最後還幫她倒出了藥丸伸到她面前。
殷以涼本想借發燒,以為可以見到醫生或者其他人,但是現在想來,是不可能了。
她正想接過藥丸,薄千羽卻忽然縮回手,微微側着頭,好像好學的小孩子一樣,“喂藥的話,是不是應該換個有趣的方法?”
他這樣的表情在殷以涼看來,都如同見了鬼一般。
薄千羽一定是蛇精病!
“我自己有手!”
薄千羽好像玩上瘾了,将嘴角斜勾……
但是下一刻,他卻臉色巨變,猛地轉身!
殷以涼只看見他的背影顫了一下,而後快步離開了房間。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藥丸,淡淡的苦澀的味道傳到她鼻間。
她抓起瓶子,吞下了藥丸,卻又全數吐了出來。
幾次過後,殷以涼暈倒在了床上。
監控室裏,一個男人走了出門,去了薄千羽的房間。
卻正看到薄千羽将染血的手帕丢到了垃圾桶。
他戰戰兢兢地站在一邊,“先生,那女人暈倒了。”
薄千羽躺會了床上,斜睨過來,“給她請個醫生,小心行事。”
“是,先生。”
那人離去後,薄千羽眉頭緊皺着,手掌捂在腹部,痙.攣般的疼痛,席卷而來。
房間很靜,空氣好像都不會流動。
這種寂靜,陪伴了他好多年。
他耳邊忽然回響着剛才那道聲清脆的聲音,雖然很吵,但是……感覺不賴……
殷以涼感覺手臂上被什麽刺了一下,睜眼過來,看到了一位年輕的女醫生。
她正顫着手幫她打着退燒針。
殷以涼手臂上還有好幾個針孔,看來是她因為緊張,紮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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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醒過來,女醫生馬上朝身後道:“她醒了!”
“閉嘴!好好做你的事情!”
帶着口罩的男人冷冷說了句,女醫生複又将一劑藥放到了殷以涼面前,“小姐,這是你的退燒藥,還有,開水在這裏,吃了她吧!”
她語氣裏的驚懼讓殷以涼有些愧疚。
她故意将藥吐出來,一次又一次,沒想到真的暈倒了過去,而且薄千羽還那麽大膽給她請了醫生。
“好,謝謝你。”
殷以涼頭發淩亂,臉色蒼白,嘴唇因為高燒而幹涸,她這麽真誠地說謝謝,倒是讓女醫生冷靜了下來。
“我幫你吧……”
她正想倒出藥給她,殷以涼卻接了過去,自己擰開了蓋子。
一個小布團不着痕跡地被塞進了藥罐裏。
女醫生離她很近,自然看得清楚,她想到了什麽,心裏更加驚慌。
殷以涼接過她手中杯子的時候,又将一枚戒指放到她掌心……
吃了藥後,因為藥效,她又沉沉睡去。
再醒來是被薄千羽弄醒的。
他掐着她的脖子,窒息的感覺讓殷以涼本能地掙紮着。
“……放開!”
薄千羽如她所願,放開了她,還用手帕擦拭了一下手指。
他面色蒼白,卻異常狠辣陰戾,他拿出一張小小的布條,放在她面前。
殷以涼心裏一驚,他知道了!
“你倒是挺聰明的,把自己弄得發燒,還向我示弱,就是為了傳這個?你就這麽信任一個陌生人?”
殷以涼下意識遠離他,像床的那一邊縮了一下,嘴角帶着輕嘲的弧度。
“你把我囚禁在這裏,難道還想我乖乖配合不成?”
薄千羽怒了!
這是殷以涼的下一刻的認知!
他對着空氣說了聲,“把東西拿進來!”
随後,房門被推開,有人拿着一個銀色的箱子走了進來。
殷以涼莫名地恐懼着。
薄千羽緩緩打開箱子,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邪惡和陰毒,“給你嘗點好東西。”
※※※※※※※※※※※※※※※※※※※※※※※※※※※※※※
薄家別墅,電腦屏幕上放着一段視頻。
殷以涼被一個人桎梏着雙手,手上插着一枚針筒,很快針筒抽了出來。
殷以涼的掙紮也停了下來。
她的眼神變得恍惚,神情有些飄飄然。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給她注射的是毒品!
薄千丞斜躺在沙發上,只是輕輕一瞥,卻沒有任何表情。
“以後,這種視頻就別給我看了。”
他淡淡吩咐着,包括玄衣在內的幾人都愣住了。
“總裁,難道就不管夫人了嗎?”
“夫人?我倒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有夫人了!”
一句話,玄衣眼裏盡是不可置信,而後很快正色,“是,總裁。”
玄衣拿着電腦走後,身後的四個保镖面面相觑,也跟着離去。
此時從樓上走下一個女人,面容美豔,和殷以涼有幾分相似。
劉穎心裏正得意着,她本來只是看到電視屏幕上辛沐涼那張臉不錯,便去了一趟韓國整了一下,沒想到回國後在演藝圈各處碰壁,前些天這男人将她找來時,她還真是難以置信。
媒體大肆報道的絕佳好男人,丈夫第一人選竟然喜歡上了她!
男人還是薄情的!
辛沐涼最近沒怎麽出現在媒體上,看來真是被甩了!
劉穎緩緩走到薄千丞身邊,正準備靠在他懷裏,卻被他一手推開。
“回你的房間!”
一聲厲聲呵斥,讓劉穎面色鐵青。
薄千丞哪裏都好,就是脾氣詭異,有時候對人溫柔,生氣起來,誰都不能靠近!
她裝着柔順蹬着步子回了房間。
沒有人發現,空蕩蕩的大廳裏,薄千丞雙手緊握,全身都繃得緊緊的。
“阿涼……等我……”
輕喃從他嘴裏溢出,微不可聞。
“爹地……”
球球紅着眼,抱着殷以涼給他買的海綿寶寶,委屈地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
“球球,過來。”
薄千丞朝他招手。
球球便小跑了過去,爬上了他膝蓋。
“爹地,球球想媽咪,球球不想和那個怪阿姨玩游戲……”
說着,已經帶上了哭腔。
薄千丞将他摟在懷裏,“相信爹地,很快媽咪就會回來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球球喜歡的游樂園,好不好?”
球球紅着眼睛點頭。
兩父子抱着,再也不說話。
玄衣出了薄家,頹喪地将電腦丢在後車座上,嘴裏抱怨着,“總裁這性子,還真是!”
駕駛座上,一個保镖小心翼翼地開口,“玄特助,看樣子,總裁是真的不要夫人了?”
這個保镖名何東,是薄千丞在薄家帶出來的,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一直待遇不錯。
“這你還看不明白,有那張美麗的臉的女人才是夫人,那個半死不活的人,誰還想要回來?說不定早就被糟蹋了……說這些做什麽,以後那人再傳來什麽東西都別給總裁看就是了,這樣我們都輕松!”
“是,玄特助。”
“既然這件事總裁不管了,你們都散了吧!”
玄衣說着,車子已經在薄氏停了車。
保镖開着車離開後,玄衣才掏出了手機,打了個電.話。
好小子,竟敢背叛薄先生,讓你死都閉不了眼!
玄衣瞪着車子離開的方向,眼裏露出了兇狠。
“異夜”酒吧裏,人聲混雜,白晴晴化妝術高超,将自己僞裝得很好,煙熏妝,身材妖嬈,咋一看更不像以前高貴的名媛。
她坐在吧臺邊上,來搭讪的人很多,她倒是來者不拒,打鬧調笑着。
直到看到了不遠處走過來的一個憨厚健碩的男人,正是何東。
“晴晴小姐。”
他低喚了聲,對白晴晴畢恭畢敬。
白晴晴推開黏在她身上的男人,一手拉過了何東的手臂。
“何東,你來了,有什麽消息?”
何東好像有些緊張,說話有些結巴:“小,小姐,總裁找了另外一個女人,夫……綁架的事情,他好像很厭惡,今天還把我們都趕了出來。”
“是嗎?”
白晴晴眯着眸問着。
何東馬上舉起了兩根手指,“小姐,我真沒有說謊!”
白晴晴抽回手,臉上濃厚的妝容卻掩蓋不了她的鄙夷和嘲諷的神色。
薄千丞到底在買什麽關子,是真的移情別戀還是在演戲?
何東在一邊看着她,眼裏難掩愛慕之情。
白晴晴厭惡地瞪過來,“再看我挖了你的眼睛!”
要不是她要他幫忙,連跟他說話都覺得委屈了自己。
這樣的男人,就算工作十輩子,也沒出息!
何東不安地斂眸,臉上有些難堪,“小姐要是沒什麽事情,我先回去了。”
“滾吧!”
白晴晴低喝一聲,仰頭喝下了一大杯酒。
何東轉身之前,還是忍不住開口,“小姐,酒對身體不
好,別喝……”
砰!
一個酒杯砸在了何東臉上,在摔落地上,引來了周圍人的眼光。
“誰要你多嘴,滾!”
白晴晴一個個字地吐出來。
白晴晴不敢用手機跟薄千羽聯系,但是又不甘心回到那個牢籠一樣的地方,于是當晚并沒有回去。
她喝得爛醉,就近在一家酒店開了房間。
夜裏,房門忽然被推開,一道身影走了進來,在她手提包裏搜索了一下,最後拿出她的化妝盒搗鼓了一下。
這個過程不到兩分鐘,白晴晴睡得像豬一樣,自然也沒有察覺。
※※※※※※※※※※※※※※※※※※※※※※※※※※※※※※
翌日早晨。
薄氏總裁辦公室。
玄衣快步走近了辦公桌前的人,手裏遞上了一枚戒指。
“總裁,你看一下這枚戒指!”
DarryRing。
戒指內環是他讓人刻上去的字母,“L&C”。
薄千丞身軀一震,神情有些焦急,“哪裏找到的?”
“是警方剛發現的一具女屍,是一名剛入職的醫生,昨天下午下班之前都好好的,早上卻被人發現死在了路上,是車禍所致。”
“去查她和誰接觸過,還有白晴晴呢?”
“那女人恐怕還沒醒酒,我會讓人看牢的。”
…….
劉穎扭着腰肢進了總裁辦公室。
身上濃厚的香水味,讓人懷疑她的品味。
秘書室一衆人咋舌不已,雖然長得還可以,但是卻讓人覺得生厭。
也不知道總裁是看上了她什麽?
辛沐涼好久都沒出現,難道是被總裁抛棄了?
“千丞,你不是答應了今天要陪人家逛街嗎?”
玄衣看了眼自己boss的臉色,拽着那女人走了出去,“劉小姐,總裁還有事情要忙,請在一邊等候。”
劉穎扭着腰跺了跺腳,被玄衣拖着離開。
白晴晴醒來後,将自己重新梳妝一番,換了幾次計程車,才進入了一座普通的小別墅之中。
她一出現,便有人在她身上搜索了一番,才讓她進去。
她心裏其實是不屑這麽做的,只是薄千羽小心謹慎慣了,她也不得不跟随他。
“還懂得回來?”
“千羽哥哥,我只是太累了,便在外面休息了一晚。”
“說吧。”薄千羽不耐地說着。
“薄千丞的保镖告訴我,他的确不打算插手殷以涼的事情了,我們這樣是不是沒意義了?”
“不打算插手?”
“那個劉穎本事倒是很大,球球都被她收買了,好像母子一樣!”
薄千羽聽她說完,最後才開口,“這幾天,別亂走。”
白晴晴點頭,心裏的憋屈無處發洩。
她實在怪不懂薄千羽在做什麽?
殷以涼捉來,既不威脅薄千丞,也不殺掉,這樣有什麽意思?!
她忍着氣回到自己房間。
殷以涼知道薄千羽給她注射了毒品,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讓她陶醉,卻又從心底裏生出一股深深的恐懼。
那是一種糜爛和堕/落交織出來的空虛。
“感覺怎樣?”薄千羽擡起她越發尖細的下巴。
“禽/獸。”
“我是禽/獸,千丞也是,這都第幾天了,他現在在外面依舊活得風生水起,而你,就像一對垃圾。”
“我成這樣,也是
你害的。”
殷以涼心裏依舊很堅定,小薄子會來救她的!
“這倒是……那我要怎麽補償你呢?”
薄千羽低喃着,哪個銀色的箱子再次被打開,一管針筒出現在她面前。
她驚恐地睜大眼眸,往後躲!
“就用這個補償,也不錯。”薄千羽勾着冷笑,靠近。
“不要!”殷以涼手腳并用,襲向他,可是卻被他三兩下子就制服。
他将她壓住,旁邊有人想上前來幫忙,都被一個眼神吓退。
針筒裏冰涼的液體注入她體內……
又是那種恍然如夢的虛幻……
她好像看到了薄千丞,正一步步靠近她。
多日來的驚恐和疲憊都得到了釋放,她流着眼淚,輕笑着,撲進了他懷裏。
蹭着他的臉,“小薄子,你終于來了……”
薄千羽生平第一次這麽怔忪。
耳邊是她輕柔的聲音,臉上酥癢的感覺,好像他小時候養的那條小狗。
他任由她把他當成那個男人,這是一種偷來的溫暖。
旁邊的那人看着這樣的薄千羽也愣住了。
他何時讓人這麽靠近他?
而且這個女人還是他們綁架來的!
※※※※※※※※※※※※※※※※※※※※※※※※※※※※※※
是夜。
霓虹燈起,整座城市陷入了各色燈光的包圍之中。
但是為困在房間裏的殷以涼卻什麽都感覺不到。
她就如同薄千羽那樣,好像真的成了一堆垃圾。
她趴在床上,重重地呼吸着,如同茍延殘喘病入膏肓的人。
薄千羽看着手裏的照片,又是薄千丞和劉穎出雙入對的消息,今晚,他們一同參加了一個慈善晚宴。
他看着照片上攬着美人,風光無限的男人,再看向床上好像沒了呼吸一般的女人,忽的有些憤怒。
那股憤怒來自哪裏,他不知道。
他将照片猛地一灑,照片紛紛揚揚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張,落在了殷以涼面前,她用手執起,眉眼有些恍惚。
好像過了一輩子……
薄千羽走到她身邊,奪過了那張照片,擲到地上!
“這個游戲好像有些失控了。”他說。
“的确,我們都不是你能控制的。”她答。
“那就看結果誰贏吧。”
他的話音剛落不久,房門外走進一個男人。
薄千羽語氣陰狠,朝他道:“今晚她是你的,別弄死了。”
随後,他轉眸,開始欣賞殷以涼臉上的死水般絕望。
那男人聽從吩咐,已經開始撕扯殷以涼身上的衣服!
薄千羽勾唇,轉身離開,但是腳步卻很慢。
好像有什麽在牽扯着他。
“走開!別碰我!”
剛才還死氣沉沉的人,現在聲嘶力竭地推搡這身上的男人!
薄千羽感覺身體的某一個部位開始疼痛。
他下意識捂住了胃部,但是這種劇痛卻不是從哪裏傳過來的。
這種痛,在心髒的上。
他臉上開始沉澱一種可怕的情緒,讓他恐慌,讓他不解,讓他想要逃!
他怎麽可能會……
“砰砰——”
房門被人踹開!
接着又是一聲震耳的槍響,覆在殷以涼身上的男人應聲倒下!捂着肩膀哀嚎!
薄千羽收斂了一切的情緒,臉上是陰寒的笑意,“千丞!”
門口,薄千丞手中持着一把黑色的手槍。
玄衣跟随在後,兩把槍齊刷刷指着薄千羽。
殷以涼呆呆看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