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後半段大修

窗外的天湛藍高曠, 一抹陽光照進來, 斑駁的光影跳躍在林安枂和夏琮禮肩頭。

此刻兩人擁抱的畫面, 平淡, 寧靜又溫馨。

雖然林安枂說自己變胖了, 但是夏琮禮感覺懷裏的女人身板依舊單薄又瘦削,後背的蝴蝶骨凸出,生生硌在他胸口, 她瘦得讓他心痛。

他壓緩聲音說:“你一點都不胖,現在這個樣子很好看。”

夏琮禮的嗓音醇厚, 像醉人的葡萄酒緩緩流入林安枂心頭。

她愣愣地盯着玻璃窗看,裏面倒映出她和夏琮禮的影子,夏琮禮的半張臉掩在她頭發裏, 半張臉露出來。

他的眼睛輕掩着,黑眼睫根根分明,高挺的鼻梁劃下一道光線,薄唇微微抿着。

這張臉真的生得清隽又好看。

正當她看得愣神,夏琮禮忽地睜開雙眼, 玻璃窗裏反射出他琉璃般燦爛的眼眸,裏面散發出绻缱又勾人的視線。被目光刺中的林安枂, 紅唇輕咬, 情潮在她心頭翻滾,倏然垂眼。

兩人維持着後背抱的姿勢,夏琮禮的手不知不覺撫.摸上林安枂肚子,嗓音啞啞的:“沒想到出差半個月回來, 寶寶已經這麽大了。”

夏琮禮只是想感受一下孩子的存在而已,但是他的手幹燥又炙熱,林安枂全身的血液湧到臉梢,渾身燥熱難耐得很。

夏琮禮瞥見她紅透的臉,嘴角溢出低低的笑。笑完,疼惜地說:“安枂,我會好好愛你和寶寶的。”

…….

“林太太,這家超市的菜又便宜又新鮮,看來我們是去對了。”

“确實是,以後李阿姨可以專門去這家超市買東西。而且超市離這邊也近。十幾分鐘的路程就到了。”

…….

“今天買了山藥,可以給安枂小姐炖湯喝。這山藥是補身體的。”

“那正好啊,上次的雞只炖了半只,今天我就炖一鍋山藥雞湯給安枂喝。”

…….

一陣閑談聲從窗外響起。

是李阿姨和林母買菜回來了。林安枂聞聲反應過來,推夏琮禮,咿語:“夏琮禮,我媽回來了,快松開我。”

夏琮禮沒松開他,神色微凝,往窗外看。看見兩位中年婦女提着東西走在院子裏。

這時,林母不經意往二樓看,一眼看見林安枂和夏琮禮,林安枂心驚地眼睫一顫,知道林母和夏琮禮第一次見面一定會鬧騰出點事情。

她心裏發慌。緩緩側頭看夏琮禮,卻發現身後的男人目光平靜,神色無波無瀾,鎮定自若得很。還捏她臉,低低緩緩的聲音說:“別怕,有我在呢。”

他的手很暖,他的聲音也很暖。

莫名地,林安枂覺得只要有夏琮禮在,她就可以什麽都不用害怕。

最後,還是夏琮禮帶着林安枂下樓去接林母的。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兩人看見林母在玄關鞋櫃裏翻找東西。嘴裏怒吼:

“林安玥,我打人的棍子呢,是不是你藏起來了?”

棍子是林母準備訓夏琮禮的。

兩人腳下一滞。林安枂咕嚕咽口水。那棍子确實是她搶起來的。

她的小動作被夏琮禮看見,男人舔唇,笑說:“現在還知道護老公了?”

林安枂:“……”

一個拳頭砸夏琮禮胸口。

誰讓他随時随地就撩人。

晚上。

餐桌上。

林母和夏琮禮對立而坐。林安枂坐在夏琮禮旁邊。李阿姨在廚房燒水,水燒得“噗噗”地響,聲音傳過來,把三人之間的氛圍推向緊張的制高點。

林安枂低頭喝雞湯,時不時擡頭看兩人的眼色。

夏琮禮先開了口: “伯母,我幫你盛一碗。”說着拿起林母面前的碗。

林母的臉色這才緩和不少:“謝謝。”

之後,林母開口問了夏琮禮很多事情,包括家境,包括和林安枂相識的過程。夏琮禮全部如實回答。

最後夏母問道:“所以,你和安枂結婚的事情,你的父母也不知道是嗎?”

對于這件事情,夏琮禮心裏是愧疚的,他眼睛染了濃墨:“是。”

林母的臉色又變難看了,她将手裏的碗重重落在桌子上,吓得林安枂身子一抖。她看過來,林母已經氣紅臉。

再看夏琮禮,他臉上沒有任何慌張。坐姿挺拔,雙手平放在大腿上,拳頭握緊,胳膊肘上一股一股的青筋隆起。此刻的男人渾身上下都透着堅毅。他的目光直視林母,承諾道:“伯母,我會好好解決這件事情。我會讓安枂成為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會讓我的父母接受她的。”

說話的時候,男人的眼睛漆黑又炯炯有神。

“我已經向我父親說過了,我的妻子只能是安枂。”夏琮禮又開了口。情緒厚重,“而且,雖然我和安枂剛開始是因為孩子才結婚的。但是現在…….”

頓了下,語氣深沉:“我真的很愛安枂。”

空氣裏立馬彌漫開濃稠深厚的情感。

這番話讓林母心裏有些觸動,也有些感動。本以為夏琮禮是花心貴公子一個,沒想到對自己女兒這般深情。

林母手裏的湯勺在碗裏攪動好幾圈,終于松了口:“看得出來你家境很好,自身也是個有能力的人。既然你都已經做出承諾了,那我希望你能說到做到。我這當媽的,就一點心願,那就是希望你能對我們安枂好。”

夏琮禮喉結滾動,牽起林安枂的手,林安枂手心不自覺地抽一下,男人的大手将她拽得更緊。粗粝的嗓音:“伯母,我一定會對安枂好的。”

這份情深,仿佛把時間推到了夏琮禮告白的那個晚上。那時的夏琮禮和現在一樣,說的一個字都像從心髒深處掏出來一樣,裏面包含他太多的真心。

夏琮禮的愛恍若一杯烈酒,一點一點地灌入林安枂的心髒,灼燒她的身體,讓她沉迷。她垂眸,男人的手緊緊抓住她,修長白皙的手指動了下,試圖與她十指相扣。

林安枂眼睛濕潤,微微張開五指,主動去扣住夏琮禮的手。

十指相扣的一瞬間,林安枂感覺到夏琮禮的手,真的溫暖。

最後林母沒再多說什麽,算是默許了夏琮禮和林安枂的關系。她低頭喝湯。

三人進餐,誰也不多言。

和夏琮禮松開手後,林安枂湯勺在碗裏一直攪動,嘗了幾口後推開。臉色難看,嘴唇發白,沒什麽氣色。

夏琮禮看見,擔心地問:“怎麽了?”

林安枂視線投向碗裏浮動的油,越看越惡心,胸口也悶得慌。回:“就是不想喝了。”

雞湯是林母炖的,為了給林安枂補身子。林母見林安枂小臉慘白慘白的,問:“這雞湯不合你胃口?”

倒不是生氣,就是覺得自己苦心倒騰半天,結果自家閨女喝兩口就不喝了。林母心裏有些失望。

林安枂探出林母的小心思,知道自己惹林母不高興了,她心裏也不舒服,又把碗拉到面前來,心說還是憋着勁兒喝完吧。這時候男人幹淨的手伸過來,把她手裏的碗抽走了。下一秒,一碗新的雞湯放到手裏。

林安枂低頭看,新的雞湯面上沒有油,看着不油膩。再擡頭,看見夏琮禮把她的碗放在他面前,然後露出溫潤的笑,對林母說:“安枂這碗雞湯已經涼了,喝多了對她身體不好,所以我給她換了碗熱的。”

一席話既袒護了林安枂,也讓林母心裏舒坦了不少。最後林母還擔心地說:“那你也別喝那碗雞湯了,我重新幫你盛一碗。”

夏琮禮卻淺笑道:“不用麻煩伯母了。”

然後拾起碗,把林安枂喝過的雞湯一口喝了。

林安枂眼睛眨巴眨巴,小聲嘟囔:“那是我喝過的!”

夏琮禮翹嘴角:“我知道。”

林母在夏家并沒有呆很久,三天後回蘭溪去了。離開的時候,是夏琮禮開車送林母到車站的,到車站,林母沒着急下車,又拉着夏琮禮多說了幾句。最後他們都一致決定把這件事情在緩一緩告訴林父,畢竟林安枂有孕在身,經不起折騰。

時間一晃而過。

轉眼到了春節。

“噼裏啪啦”的爆竹聲響。

林家陽臺上一串紅燈籠高高挂起,陽臺外是小區大院,院裏草坪上還有積雪,孩子們提着小紅燈籠在雪地裏嬉戲打鬧,留下一串小腳丫子,明朗的天宇下回蕩起“哈哈哈”的笑聲。

這幅景象,喜慶又歡騰。

林父站在陽臺,情不自禁露出慈愛的笑,等孩子們跑遠,臉色又立馬黯淡下來,嘴裏念念叨叨:“要是安枂聽我的話在我們當地找個好人家嫁了,現在我估計都抱上外孫了。”

林母從客廳往陽臺走,想到林安枂肚子裏的寶寶,心裏獨自樂呵。又故意提一嘴:“你這麽想抱外孫啊?”

林父:“那肯定的啊。”

林母:“放心,肯定有大外孫子給你抱的。”

而且還一抱就抱倆。

林父:“你這話什麽意思?”

林母哼小曲兒:“沒什麽意思。”說完把手裏的對聯往林父手裏塞:“快點把對聯貼上,屋裏倒是貼了,這陽臺還沒貼呢。”

林父接過對聯,嘴裏又碎碎念:“還真是女大不中留。安枂這丫頭,這大過年的,我連她人影子都見不着一個。你說這孩子到底成天在忙什麽。”

說起這,林母沒接話,怕自己話說多了,一不小心說漏嘴。

“叮咚”

“叮咚”

“叮咚”

……

林安枂的手機被新年祝賀消息轟炸。

她坐在沙發上,一一查看消息。

沈星文:【寶貝兒,祝你和你老公新年快樂呀。新年新運勢,萬事長好運哈。還有我的幹寶寶們也要新年快樂呀,麽麽噠。】

霍笒:【安枂,新年快樂,笑口常開。】

大學朋友楚黎珥:【枂枂,新年快樂,祝你每天開心快樂哦。】

……

還有更多的是同公司演員發來的祝賀消息。祝賀的同時,有的人不免也問起安枂最近一段時間都去哪裏了。當然林安枂沒有回複自己的狀況,只是同樣祝福他們“新年快樂”。

還有一些聊天群在搶紅包,這些群包括同學群,還有以前拍戲的劇組群。

有一個劇組群,出手闊綽,一個紅包塞幾百到幾千塊不等的錢。

林安枂看他們搶的熱鬧,跟着随手搶了一個。

一搶,搶了個…

“250”的大紅包。

“……”

不知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我老婆真優秀。”某個男人嘲笑的聲音跑出來。

林安枂擡頭,夏琮禮插兜站在她跟前,穿着白色的長袖衫,胸膛的肌肉線條若隐若現,下半身是黑色的束腿運動褲,勾勒出修長的腿型。

難得一見的休閑裝容,挺清爽的,就是男人眼尾勾着,全是對她的笑弄。不正經地說:“250,真的蠻适合你的。”

就這壞痞痞又慵懶的模樣,好氣人。

林安枂撈起抱枕就扔過去。結果夏琮禮肩頭一側,抱枕擦過他的肩頭,落在冰涼涼的地上,有點凄慘,有點可憐。

夏琮禮卻扯唇角,接着逗人:“老婆,你連扔枕頭丢人都丢不中,你這不是笨是什麽?”

林安枂眼睛烏溜溜地瞪人,發火了:“夏,琮,禮。”

三個字一出,夏琮禮忽地勾下身子一張俊臉湊到她面前,幹淨的手指勾她的下巴,表情變了樣,黑眸子陰沉沉的,教訓道:“怎麽就是教不會你呢,要叫我老公。”

“老公”“老婆”的稱謂是最近一個月夏琮禮才提的。他叫她的時候,“老婆”“安枂”混合着叫的,但是林安枂每次都叫夏琮禮全名。惹得夏琮禮經常都擰她脖子教訓,讓她叫他老公。偏偏林安枂就不從他。

這次也是。

林安枂黑睫毛翹起,狡猾一笑,故意捏着嬌嗔的嗓音喊:“老公…公。”

“……”

只是多了一個“公”字而已,夏琮禮一下從“老公”變成老太.監了。

此時他的臉漆黑八黑的。

而林安枂言笑晏晏,小眼神甚是得意。

這模樣就差長出小狐貍的九條尾巴了。

罷了罷了。在怎麽妖精,在怎麽作怪,那也是自己老婆。

得寵着。

夏琮禮搖搖輕笑,甘願認輸。

春節這一天夏琮禮都陪在林安枂身邊,晚上的時候接到夏母的電話,讓回去吃年夜飯。夏琮禮找各種理由推脫。他不想丢下林安枂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別墅。

和夏母通完電話後,他從陽臺走回客廳。林安枂正坐沙發上在看電視,餘光看見他進來,腦袋搭在抱枕上,側頭眼巴巴地看他,說:“你想回去就回去吧,不用管我。”

又補充說:“今天本來就應該和家人一起過的。我說真的,你已經陪我一天了,你想回家去吃年夜飯就回去。”

她的話戳進夏琮禮心窩裏。

林安枂雖然有時愛鬧騰人,但是很多時候比他想象中的懂事。

他在她旁邊坐下,女人抱着枕頭,眼睫撲閃,烏溜溜的眼睛瞧他,因為房間裏開了暖氣,林安枂臉蛋被捂得熏紅熏紅的。就這小模樣,完完全全丢了平日裏張牙舞爪的脾氣,此刻乖得很。

夏琮禮心裏暖暖的,也酸酸的。他撓她額頭的碎發,心疼地說:“小傻子,什麽叫我應該回去和家人一起吃年夜飯。難道我們的關系不是家人關系嗎?”

又說:“你是我妻子,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家人。”

這一瞬間,林安枂覺得心口仿佛被灌入了暖泉。原來在夏琮禮心裏,她已經是他的家人了。

夏琮禮真的沒走,陪着林安枂一起看春節聯歡晚會,電視裏小品相聲逗得觀衆哈哈大笑。林安枂跟着笑着前俯後仰的,放到歌舞的時候,她不喜歡看這些花裏胡哨的節目,開始打哈欠。

夏琮禮以為她困了,問道:“想睡覺了?”

林安枂搖晃腦袋:“覺得有點無聊。”

夏琮禮擡腕看時間,才8點,這麽早的時間總得找點樂子才行,他想了想問:“你們家鄉過年有什麽習俗沒有?”

提到這個,林安枂來精神了:“有啊。當然有。”

夏琮禮:“是什麽?”

林安枂眼睛發亮,回:“剪窗花貼對聯呀。”“而且我會剪窗花。”

夏琮禮溫溫淡淡地笑:“那正好,我能寫對聯。”

兩人關了電視,到二樓書房。

夏琮禮從書櫃裏掏出幾張紅紙還有筆墨,規整地擺放在書桌上。林安枂瞧兩眼覺得稀奇:“你怎麽有這些東西啊?”

夏琮禮碾着墨,輕扯了下嘴角,語調挺傲的:“毛筆字是我的特長之一,小時候沒少拿獎的。現在偶爾也會練一練。所以有這些東西不足為奇。”

說完,已經開始提筆寫字。林安枂湊上前看,她略微懂一點書法的門道,因為看林父寫過幾次毛筆字。

夏琮禮的字确實好看,字态牽絲勁挺,筆鋒剛勁有力。

林父說從一個人的字裏能看出一個人的品性。洋洋灑灑的字說明這個人很随性悠然,而一手筆鋒銳利的字,說明這個人風骨正,有傲氣,也有脾氣。

顯然,夏琮禮屬于後者。

但夏琮禮不只是徒有傲氣,他的性子裏還有自持內斂與溫和。

“想什麽呢?”清冽的嗓音忽然響起。

林安枂回了神:“沒,沒想什麽。”

回完話拿起剪刀和紅字開始剪窗花。

夏琮禮寫完一個字直起腰,斜眼看旁邊的矮女人:“真的會剪?”林安枂相較于他的身高,确實矮。

他語氣裏明顯有懷疑的成分。林安枂切聲:“你別小瞧我。”

夏琮禮收回視線的時候,又遞過來一句:“那你注意點,別讓剪刀劃着你的手。”

林安枂這次挺乖地回:“好。”

剪貼紙的時候,林安枂好奇地問:“夏琮禮,我怎麽感覺你什麽都會啊?毛筆字都會寫。”

夏琮禮寫着字,漫不經心地回:“被逼的。”

林安枂:“被誰逼的?”問完立馬覺得自己很傻。肯定是被父母逼的呀。

夏琮禮視線在運筆的手上,清淺的嗓音:“被我爸逼的。”

林安枂很少主動關心夏琮禮的事情,這次既然問起這些,說實話,夏琮禮心裏挺高興。至少說明她已經開始試圖融入他的世界了。只是林安枂自己渾然不覺而已。

夏琮禮順着這個話題繼續往下說:“從小到大,我爸對我挺嚴的。什麽都要求我拿第一。沒拿第一就罰站打手板。有一次因為語文沒考100分,他把我擰到雪地裏站了一個小時。”

夏琮禮提起這些事情,面上無波無瀾的,其實不太建議夏駿對他的嚴格要求。

他又開口:“雖然我爸是個嚴苛的人,但是他也有軟肋。”

林安枂好奇地探頭:“是什麽?”

夏琮禮停筆,笑道:“我爸在外面呼風喚雨,在家裏其實很怕我媽。是個妻管嚴。”

“妻管嚴。”林安枂小聲念。心裏開始琢磨起其他事情。

眉梢挑起的時候,反問夏琮禮:“你爸是妻管嚴,那你呢?”

夏琮禮手裏的筆驀地一頓。 “妻管嚴”這個詞詞性微妙,既誇又貶,誇的是男人疼老婆,貶的是男人在家裏地位低,沒話語權。

林安枂拿“妻管嚴”這個話題問他,其實暗搓搓地在争奪家庭主權。

夏琮禮喉結滾動,咳嗽兩下壓壓驚。

林安枂小眼神眯起,逮着他不放:“說話啊你?”

夏琮禮手裏的筆停在半空中,他不動筆,也不吭聲。

這是他最後的掙紮。

可是餘光瞥見林安枂氣鼓鼓的臉時,不得不硬着頭皮回:

“…我應該,也是,妻管嚴。”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