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不寒而栗

“哎呀,劉柳,不要去……”在二樓的慕青青一下子就臉色變得驚駭,她馬上意識到,這就是何安康的用意,他們就是想逼着護河隊的人動手……

她驚呼了一聲,扭身就往外跑。

“小姐?”采岺不知道怎麽回事,卻見小姐跑了,她喊了一聲,也跟着跑出去了。

許穆剛站在慕青青的設變,一直觀察着她的神情變化,她注視着下面何家的一舉一動,抓着窗棱的手,手背上都泛白了,可見她心中是極其緊張不安的,到底為什麽下面打架的幾個人會讓她如此的不安,許穆還沒琢磨透,但這時,慕青青卻失聲驚呼後,跑了,那意思是要下樓去……

他呵呵一笑,小丫頭,想要下去,還用那麽費力嗎??

他原地彈起,一躍就從窗口跳了下去。

這會兒那姚四已經退到了何安康的身後去了,但那王志遠卻不知道怎麽回事,臉色蒼白,眼神呆滞,蹬蹬蹬幾步,直逼劉柳而來,劉柳眼見着到他跟前,對他伸出手去,想要把他推開……

卻有人從天而降,把他給擋在身後了。

“閃開,別靠近他……”慕青青氣喘籲籲地從酒樓跑出來,對着這頭喊,她本來是想跟劉柳喊的,但視線一錯愣竟看到了許穆也在哪兒呢?腦子裏即刻就閃過一個疑問,他怎麽這樣快?

但這些都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要馬上讓他們避開王志遠。

許穆聽她緊張得聲調都變了,雖然不明白,這個王志遠到底怎麽了,不能碰,但還是伸手一拽劉柳,同時他身形一轉,一躍,他跟劉柳就避開了撲來的王志遠。

與此同時,那姚四躲避在何安康身後正嘴唇肉丁,口中喃喃有詞,不知道在嘟囔些什麽。

“等下,壞了……”何安康一看場子裏就只剩下王志遠了,忽然竄出來的那個男人把護河隊的人給拉開了,頓時驚慌,失聲喊着,想要阻止姚四。

但來不及了,姚四的口訣已然念完,王志遠猝然倒地。

“公子?哎呀,公子啊,您……您這是怎麽了啊?”王志遠的小厮跑過來,彎腰去扶他,但是,卻已經扶不起來了,死了的王志遠七竅流血,血都黑色的,而且,不斷地有一些白色的小蟲子從他的口鼻中竄出來,其狀甚是恐怖。

圍觀中有膽小的女子驚叫着跑開了。

就是一些膽大的男子看着王志遠剛剛還是一穿戴楚楚的翩然公子,這會兒變成了一個流着污血的死屍,也都是不寒而栗,兩股戰戰的。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怎麽他就死得如此凄慘驚悚啊?

這個問題是在場所有人的。

“你……你們是你們害死我家少爺的!”那王家小厮憤怒地指着何安康跟他身後的姚四怒斥。

何安康做無辜狀,“你不要亂說,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就不能這樣說,我可是什麽都沒做啊?王志遠他莫名其妙地就死了,這個誰也沒毛病!”

“不對,你們跟我家少爺打架,我家少爺才死的,你們就是兇手!”那小厮也不是個傻的,想着剛剛明明是何安康跟他的手下推搡了自家少爺,自家少爺才死的,那這其中的蹊跷一定是何安康弄出來的。

是以,他近前一步抓住何安康,“不成,你不能走,我家少爺私營部門,你們得負責!”

旁邊圍觀的人也都覺得這算是而何家脫不了幹洗,王志遠總不能自殺吧?就是自殺他也不會弄了些蟲子自己個兒的身體裏頭啊,現在出現了這令人驚悚恐怖的一幕,自然是誰最後跟他接觸了,誰就是最有可能的兇手!

如果說,不是何安康,那就是他的那個手下了!

衆人都在低聲議論,這會兒王家已經得了信兒了,王慶陸跟他的夫人哭着就跑來了。

到了近前看到自己兒子死狀恐怖,那夫人當場就被吓昏過去了。

小厮過去,哭唧唧地把事兒經過跟王慶陸說了,說沒見着少爺怎麽死的,但确實最後靠近他的就是何家少爺跟他的手下。

王慶陸一聽就惱了,拽着何安康,“走,見官去!”

于是,他們鬧哄哄地往衙門邊去。

也有王家人過來,把王志遠的屍身給收了,圍觀的人跟着王慶陸等人就直奔衙門,他們想看看,到底這個老爺何廣深會不會判定自己兒子何安康有罪!

原本熱鬧異常的大街,竟在瞬間就冷清冷笑下來。

洪斌看到慕青青,訝異地問,“小姐,這是怎麽回事啊?”

“呵呵,怎麽回事你不需要知道,就記着以後這種事兒,千萬不要攙和動手……”慕青青淡然一句,但後背卻嗖嗖地冒冷風,剛才真是好險,若是劉柳再快一步,碰觸到了王志遠,那這個殺人的罪名可就真的落在了劉柳的身上了。

劉柳也被吓得夠嗆,到這會兒渾身都在發抖,讷讷着,“這位公子,謝……謝謝您了……”他明白,這次不是許穆拉了他一把,将他和那個王志遠分開,那他就是最後一個接觸到王志遠的,這會兒應該是被押在了府衙的大堂上了。

“要謝就謝你們家小姐吧!”許穆一開始也并不知道慕青青為什麽緊張王志遠跟劉柳接觸,這會兒明白了,卻又更糊塗了,看看小丫頭一臉的清純。毫無城府的樣子,怎麽懂得這種歪門邪道呢?她若是不懂,那又怎麽會知道阻止劉柳呢?

是以,他看向慕青青的目光裏就多了幾分的質疑。

慕青青怎麽會不明白她剛剛的舉動在許穆的眼裏那就是莫名其妙。

如此一鬧騰,自然就沒了賞月的心境了。

幾個人踩着月色信步往回走,許穆走在前面,高大的身影如同水墨山水畫中的莅臨神仙帝君一樣,淡然中不乏潇灑,他走着,步伐不快不慢,剛好夠慕青青能跟上,兩個人一前一後,沉默着走出去很遠。

落痕跟采岺跟在後頭,兩個人時不時地相互對視一眼,便再也無語。

回到慕府,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這會兒月色已經更加晴明了,月亮也愈發的圓潤,真正是“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悅事誰家院”。

清風苑裏,采岺看着慕青青的臉色,似乎比剛出去之前都要冷清了,不覺就有些恨,恨那何家少爺真是閑着沒事兒幹,大過節的跑大街上說自家小姐是他們府上的少夫人,簡直是癡人說夢話,腦子有病,自家小姐豈是那種腌臜的人能配得上的?

可是,她一個當丫鬟的要怎麽勸解小姐解了心懷呢?

是以呆站了一會兒,小聲問道,“小姐,您一定沒吃飽,奴婢給您去做點吃的吧?”府中其他人放假的放假,跟着老夫人,大老爺出去的出去,偌大的福中,也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了,做飯就得自己動手了。

“不用了……”先前喝了一碗粥,腹中倒是不餓,就是心情不虞。

想想那何安康,為了陷害他們慕家,奪取慕家在碼頭的這點掌控權,竟然就動手枉殺無辜了,真是可恥到家了。

再想想明明知道何安康父子是壞的,在他們手底下死的人何止一個兩個?可是,就是不能把他們繩之以法,不能讓他們來一命償命,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将這對邪惡的父子給□□了,她想着,心上就各種的愁悶。

“我煮了面,你要不要一起來吃?”這會兒屋子外頭響起許穆的聲音。

一個大老爺們煮了面?

這話聽來倒是挺稀奇的。

慕青青站起身來,出門果然看到院子裏的石桌上擺放着一個小瓷盆,瓷盆裏有半瓷盆的面條,再旁邊是一個大碗,碗裏有一些東西,看起來有點類似炸醬 。

“嘗嘗吧,我做的面,不是吹,絕對比得上你們府上廚子的!”許穆說着,拿過一個小碗兒,給她盛了面,又加上了一小勺的炸醬,最後,又從旁邊一個盛着湯汁的碗裏,舀了一些湯汁加在面碗裏,“好啦,過來吃吧,可別太好吃,把碗都吃了,那東西擱牙呢!”

他這話一說,慕青青沒忍住噗嗤就笑了,“你還真是自賣自誇……”

“那是,沒有真本事,誇沒有用啊,嘗嘗,好不好的,你嘗的出來!”許穆一臉的傲嬌,給自己也盛滿了一碗,然後坐下,大口大口地吃起來,邊吃邊嘟囔着,“嗯,不錯,真是不錯!”

這又把慕青青給逗樂了。

真沒見着這樣的人,自己個兒誇自己,如此溜到。

看着他吃得那麽香,她也有了食欲,坐在他對面,端起小碗來,吃了一口,嗯,是不錯,炸醬做的挺香,肉塊大小适宜不說,還不老不嫩的,入口正合适,倒是值得一說的是那湯汁,湯汁裏不知道他加了什麽東西,味道特別的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