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燒烤店門口有兩個黑色的大花盆, 裏面種的是招財樹, 招財樹樹幹粗壯, 枝繁茂盛。
林安枂站在靠右的招財樹下, 盯着手裏的光盤, 這是她未送出去的試鏡光盤。
剛才兩杯熱茶潑在徐浩臉上,當時心裏确實爽,但是此時此刻, 再回想這件事情,她知道自己的試鏡機會也随之泡湯了。落寞的情緒立馬浮上心頭。
但是讓她重新做選擇, 她依舊會拿熱茶潑徐浩,而且不止潑兩杯,她要潑三杯。
對于這種豬狗不如的人.渣, 絕不能心慈手軟。
只是,她連試鏡光盤都沒送到徐立手裏,林安枂心裏終究是難過的,是遺憾的。
街角的風吹過,掀起她的裙擺。夏日的風本是滾燙的, 林安枂卻覺得清風帶涼。
“嫂子,你怎麽在這裏?”
有人叫她。林安枂擡頭, 立馬從郁結愁悶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周啓丞帶着一幫朋友走到她面前。她大致掃看一眼, 約莫七八個人的樣子。有幾個穿着花裏胡哨的襯衣,有幾個穿得很炫酷,脖子上還戴着大金鏈。
雖然這些人穿着不一,但随便瞧幾眼都看得出來是家裏有礦的公子哥們。
周啓丞混在裏面, 一身黑T恤黑運動褲,平時吊兒郎當的一個人,反倒看起來最正經。
至于周啓丞交什麽朋友,林安枂管不着這麽多,她反問:“你怎麽也在這裏?”
周啓丞吸鼻子,嬉笑回:“我啊,和朋友們一起聚餐而已。”
又問道:“那嫂子你呢?也是和朋友來這裏吃飯的?怎麽沒叫上我哥?”
說着探頭四處找夏琮禮的身影。
被問起來這裏做什麽。林安枂當即把手裏的光盤藏到身後。她從來都是驕傲的,并不想眼前這群人知道自己試鏡碰壁的難堪事情。
“沒什麽,只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來這裏而已。祝你和你的朋友玩得開心。我先走了。”她最後寥寥招呼幾句,急忙離開。
十字路口,人流穿梭,林安枂擠在人群中。
周啓丞望着她匆忙逃走的背影,總覺得這件事情很不對勁。
“你為什麽叫她嫂子啊?”
能讓周啓丞叫“嫂子”的女人,朋友們暗自揣測林安枂一定來頭不小。他們見林安枂已經走遠,忙不疊勾周啓丞的脖子,紛紛發問。
“這又是我們圈裏哪位大佬的女人啊?”
“對啊,我們這圈子裏竟然還有我不認識的嫂子。”
“快快,說來聽聽,這位嫂子是什麽來頭。”
“去去去。”周啓丞扒開脖子上的幾雙手,不耐煩道,“瞎起哄什麽。”
朋友不樂意了。
“卧槽,你賣什麽關子啊?說出來聽聽又怎麽了嘛?”
“就是就是,又不是什麽驚天大秘密。難道說出來要被滅口不成?”
“周啓丞,我他媽平時見你最嘴碎了。今天裝什麽正經啊。”
周啓丞讪讪瞥眼前鬧騰的人。并不想搭理。
“不過,這嫂子長得真夠漂亮的。”
“确實是,我看第一眼的時候就被驚豔到了。”
“對啊,不僅臉好看,主要是那身材也是夠誘.惑人的,瞧那腰細得,那腿長得。”
一群公子哥,話題開始跑偏。腦子裏對林安枂臆想連篇。
“有機會,真想去勾搭勾搭。”
“想想那魔鬼身材,夠噴鼻血的。”
“呵。”周啓丞聽着發笑。嘲笑的意思。
一行人聽見,心氣挺不順的:“你笑什麽?”
周啓丞手指着林安枂的背影,拖着腔調提醒他們:“我給你們說…這個女人你們想都不要想。”
一個大花臂紋.身哥挺不屑的:“我艹,不就是個女人嗎,有什麽了不起,老子掏出錢朝她勾勾手,保準乖乖地就到我懷裏來了。”
“哈哈哈。”一群男人笑。
周啓丞抖眉梢,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朋友跟個白癡二百五一樣蠢,他掀唇哼聲:“你要是不信,你可以去招惹試試看。我敢保證,要不了一個星期,你們家絕對在晉城再無立足之地。”
紋.身哥聽完一秒閉嘴,心虛了。其他人跟着不敢再出聲。
晉城這個豪門圈子如同叢林,獸群成堆,但是猛虎在上,撲.殺毀滅一個家族太輕而易舉。
最後這一群人裏,沒有人再敢提林安枂。
五月的天,已是傍晚7點,夜幕任未降臨。遠處的天被火燒雲點燃,火紅一片。
沈星文把車子停在街角,看到林安枂走來,着急下車問:“怎麽樣了?導演怎麽說?”
林安枂嘆口氣,擡頭,橙色的霞光灑在她精致的臉上。
“我真的盡力了。”她嘆息地說。
這一句話不僅道出了事情的結果,也道出了林安枂心裏的愁緒,沈星文愣怔幾秒,反應過來的時候跟着嘆氣。最後她心疼地抱住林安枂:“沒關系,我們下次繼續加油。”
林安枂笑笑:“好。”
她回到家的時候,已經臨近晚上9點。
李阿姨在刷碗。聽到玄關的動靜,探頭喊:“太太回來了?”
林安枂換好拖鞋走進來,第一次時間關心起寶寶們。
“我離開後,安安和枂枂有沒有再哭鬧啊?”
李阿姨和藹的笑:“沒有,安安少爺和枂枂小姐下午很乖。睡醒了不哭也不鬧。現在夏先生在房間裏陪他們玩呢。他們也沒有哭鬧。”
夏琮禮陪寶寶們玩!
林安枂挑眉梢,夏琮禮一大男人能和寶寶們怎麽玩?
她挺好奇的,對阿姨說:“我上去看看。”
李阿姨:“好。”
林安枂走到兒童房外面,裏面立馬傳來寶寶們“咯咯硌”的笑聲。她好奇地推開房門,探腦袋往裏面看。
夏琮禮站在嬰兒床前,雙手支在床沿上,勾着背看寶寶們,嘴裏時不時吹出一聲口哨。立馬招致來寶寶們“硌咯咯”的笑聲。
笑聲傳遍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這幅畫面很溫馨。林安枂靜靜看着,沒打擾他們。
“你要站在門口看多久?”男人清冽好聽的嗓音傳出來,落到林安枂耳梢裏。吓得她一抖。
這男人後腦勺長眼睛了?
林安枂走進去,問:“你怎麽知道我來了?”
夏琮禮緩緩側頭看她,笑了下,不太正經地說:“因為心靈感應。”其實是他聽到了開門聲。
林安枂:“……我信你的鬼話。”
夏琮禮嘴角的笑意未散:“那看來你還是不傻。”
林安枂眼神一斜:“…你才傻。”
之後沒再搭理夏琮禮,低頭逗兩糯米團子。她學着夏琮禮吹口哨,寶寶們似乎真的很喜歡這道聲音,呵呵笑個不停。
尤其安安,雙腿雙腳直撲騰,圓溜溜的眼睛盯着林安枂,白乎乎的臉笑得像朵花兒。
林安枂手指蹭安安的臉:“這麽開心呀?”
安安笑得嘴巴吐泡泡。
夏琮禮看小家夥開心,跟着用手指蹭安安臉頰。結果安安的嘴巴一秒癟在一起。
夏琮禮:“……”
有了媽就不要爹了。
林安枂還故意補刀說:“安安不喜歡你。”
夏琮禮:“……”
轉而去勾枂枂的鼻子,哪想,自家閨女也把臉皺起。
林安枂看見笑了:“你閨女也不喜歡你。”
“……”
夏琮禮看安安和枂枂的目光冷幽幽的。他已經能想到以後兩小屁孩和他争寵的壯烈景象了。
呵,兩小崽子一個。
林安枂餘光瞥見夏琮禮的臭臉:“怎麽吃醋了?”
夏琮禮冷撇撇的一張臉:“沒有。”
林安枂扯唇角:“嘴硬。”
說完繼續逗寶寶。沒再看夏琮禮一眼。注意力全在寶寶身上。
夏琮禮逐漸感覺自己是個透明人。
須臾,想起一事,淺嗓說:“有一樣很重要的東西要送給你,在書房的桌子上,你幫我去拿一下。”
林安枂這才擡頭看他。
夏琮禮:“……”
真不容易。
林安枂驚喜:“送我的?”
下一秒眯起眼,疑惑:“是什麽東西?”
夏琮禮笑笑,沒說話。
書房經常是夏琮禮在用,棕木色的書桌上常年都堆滿書,還有文件,林安枂走進書房,卻在一叢文件上面發現一抹靓麗的粉紅色。
她走過去看,是一封信,信封上面寫了幾個大字。
“To 安枂”
這筆鋒銳利的字跡,一看就是夏琮禮寫的。
林安枂心裏鑽滿莫名的暖意。
她拿着信回到嬰兒房,夏琮禮懶散地站着,背靠嬰兒床,雙手插兜。好整以暇地看她。
林安枂走過去,把信封拿到他眼前晃,有點小嘚瑟:“這是什麽意思啊?”
夏琮禮直言:“情書。送給你的。”
林安枂心梢一顫。她以為這封信是夏琮禮感謝她生下安安和枂枂的感謝信。結果是情書!
還沒反應過來說什麽,夏琮禮攬住她的腰,把她攬到懷裏,頭搭在她的肩頭,輕輕柔柔的聲音:“你還沒談過戀愛就和我結婚了,現在又當了媽媽。對你而言,這不公平。”
林安枂從他懷裏冒出腦袋:“所以你就寫情書給我?”
夏琮禮:“嗯。想讓你感受談戀愛的感覺。”
說實話,夏琮禮能想到這些,林安枂心裏真的很感動。
她翻看手裏的信封,信封是粉紅色的,房間裏似乎也開始冒粉紅泡泡。
“嘶。”信封被她撕開,她想看裏面寫了什麽。
夏琮禮卻突然伸出手,奪過信封:“還是一個人的時候慢慢看吧。”
林安枂不解:“為什麽啊?”
夏琮禮咳嗓子,視線避開林安枂,擠出幾個字回:“我文筆不好。”
“……”
這是什麽破理由,你文筆不好,你還給我寫。
反應大概兩秒後,林安枂突然明白:“夏琮禮,你其實是覺得害躁吧?”
等餘光瞥到夏琮禮泛紅的耳廓,她心裏更加肯定,夏琮禮這就是在害臊。
“噗。”林安枂直接笑出聲。
夏琮禮:“……”
這是他第一次送女人情書,結果被女人嘲笑了。
他手指撚眉心。林安枂确實挺會折騰他的。
“哈哈哈。”林安枂笑得更樂呵。
夏琮禮氣笑地舔唇稍。下一秒,大手探過來,掐住林安枂的下巴,語氣威脅: “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他沒有給林安枂任何反應的機會,直接要住她的嘴角。懲罰意味濃,侵略性重。
林安枂被吻得無法呼吸,一張臉憋得通紅。她嘴裏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想反抗。但是這點微弱的“求救聲”被夏琮禮全數吞入腹中。
在自己快斷氣之前,她使勁捶夏琮禮的胸口。
幾秒後,男人終于松口。棕色的眼眸裏光影綽綽,載滿吃飽餍足的惬意。
林安枂大喘氣,緩過神來的時候氣罵:“你這人怎麽這樣,好好說話不可以啊?嘴巴都讓你弄痛了。”
女人雖然在發火罵人,但是小臉嫣紅,眼睛裏霧蒙蒙的,裏面透着只有女人才有的柔情。這些全都是夏琮禮的傑作。他輕揚眉梢,對此很是滿意。又輕悠悠地笑:“剛才确實太強勢了,那要不要換個溫柔的吻?”
林安枂:“!!!”
不愧是狗男人,太不要臉了。
她推開夏琮禮,叉腰:“夏琮禮,有你這樣耍流氓的嗎?”
夏琮禮掀眉,挺理直氣壯的,薄唇微動,淺笑:“老公對老婆耍流氓。法律都允許。”
林安枂:“……”
竟然無力反駁。
趁林安枂發愣的時候,夏琮禮勾下身子,又要吻她。
這男人今晚似乎有點……獸.性大發?
林安枂急忙抵住夏琮禮,強行把男人與自己拉開拒絕。一次接吻已經讓她缺氧,腦袋發暈,再來一次,她可消受不了。找理由說:“夏琮禮,寶寶們在呢?你別帶壞小孩。”
沒曾想,就是這句話讓男人撿了話頭。夏琮禮勾唇笑:“行,我們找個安靜點的地方。”
林安枂腦袋一秒炸開花:“找什麽安靜的地方啊?”說着轉身就要跑。結果立馬被夏琮禮拽住胳膊,男人拉着他往外走。
夏琮禮這氣焰來得突如其來,又洶湧澎湃。
“李阿姨,上樓來把寶寶們抱到樓下睡覺。”他吩咐道。
樓下李阿姨不知道樓上發上了什麽,但是很快應聲:“好的,先生。”
連寶寶們都支配到樓下去。林安枂咕嚕咽口口水。夏琮禮現在的樣子,她挺害怕的。
“夏琮禮,你,你松開我。”她掙紮。
夏琮禮沒回話,拉着她出了嬰兒房,走路速度快。林安枂全程被拉着走。
越過二樓客廳,夏琮禮把林安枂拽進自己房間,最後拉到浴室裏。
“咔嚓”輕微的響聲,
下一秒,林安枂被抵在門上。她胸口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被夏琮禮吓到了。
進浴室的一刻,夏琮禮突然着了魔一樣。此刻眼睛漆黑有猩.紅,裏面翻滾着炙熱的情緒。
“夏…夏…夏琮禮。”林安枂不自覺哆嗦,“你…你怎麽突然變成這樣子?”
這一年的時間裏,夏琮禮從來沒有這麽粗魯且霸道過。
夏琮禮的頭繞着脖子轉了一圈,整個人都變了樣,像是一頭解渴難耐的猛獸,眼底染上亟不可待的欲.望。
他的手指磨砂她的耳垂。沒回答剛才的問題,但是聲音沙啞地說, “安枂,我們已經結婚一年了。”
“而我…”聲音突然頓住。他的喉結上下滾動好幾次,聲音往下沉:“而我,也等你一年了。”
磁性的嗓音。三分欲,七分悲怆。
林安枂愣住,眼睫輕顫。這是她沒有預料到的,她以為夏琮禮現在的行為只是一時的獸.性大發。
可是男人最後那句低沉帶顫的話,分明是對她的控訴。控訴她至今未接納他。
男人的眼睛漆黑,一眼探不到底。
他是一頭發.情的猛獸,卻又更像是一頭困獸。困于情.欲,更困于情愛。
他的手指不知不覺移到林安枂的臉頰,一點一點觸.碰她。
林安枂知道他又在試探她。和上次春節的晚上一樣。試探她會不會抗拒他的靠近。
很多時候,夏琮禮都在小心翼翼地顧及她的感受。
林安枂神智很清醒,她站在沒動。沒推開他,也沒後退。
男人的手指幹燥,輕輕劃過的時候,立馬勾起一陣酥麻,她的身子不經戰.栗。
林安枂這樣的反應,夏琮禮像是得到默許一樣,鋪天蓋地的吻落下來。
……
唇槍舌戰,幹柴烈火。
……
“叮鈴鈴。”一通電話來攪局了。聽電話鈴聲,是夏琮禮的手機在響。
但是夏琮禮的頭埋進林安的頸窩,對此置之不理。
反倒是林安枂替他着急,推他:“電話電話。夏琮禮,你的電話。”
夏琮禮的嘴唇攀爬到林安枂耳稍,性感的聲音哄誘她:“不要管它。”
林安枂被撩得腿軟,但是想到打給夏琮禮的電話裏,十個有九個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她再次推夏琮禮:“要是很重要的電話怎麽辦?”
夏琮禮這才擡頭,喘幾口粗氣,一臉的欲.求不滿。最後不耐煩地從褲兜裏掏出手機。
一看是周啓丞的電話。
夏琮禮眉梢蹙在一起,更不耐煩了。
“有事快說,沒事我挂電話了。”
講電話的時候,夏琮禮手上也沒閑着,故意去捏林安枂的臉。
林安枂“啪嗒”打他的手。
這邊,周啓丞:“哥,大事情。”
夏琮禮捏林安枂的手僵住:“什麽大事情?”
周啓丞變了語調,聲音憤懑:“今天下午有一個副導欺負嫂子。”
“欺負”兩個字瞬間紮進夏琮禮的心窩裏。他眼底摻雜寒氣。
“哥,嫂子沒告訴你這件事情嗎?”周啓丞有多嘴問一句。
正是這句無心的話,又踩了夏琮禮的痛處。他眉心緊蹙,晦暗不明的目光看向林安枂。
盯着林安枂看了很久。
此時此刻,他心疼林安枂,但是他也是挫敗的。
這樣一件大事情,林安枂居然對他只字未提。
往深了去想,林安枂從內心深處就不想依賴他。
這是夏琮禮心裏一直過不去的坎。
雖然他一直都知道的,但是今天還是覺得心裏刺痛。
這一年以來,夏琮禮能感受到林安枂對他的态度變了,很多東西卻又沒變。
她可以從一開始拒絕身體接觸,到不排斥他吻她。到剛才甚至接受他們之間更親密的接觸。
但是這一年裏,她從沒叫過他老公,從沒說過“我愛你”的話,從沒主動吻過他。從來沒提起過自己事情。連那套婚前買的房子,她到現在都瞞着他。
她心裏仿佛有兩扇門,現在對夏琮禮敞開了一扇門,但是還有一扇門緊緊關着。
夏崇禮從不是一個愛計較的人。但是今天仿佛格外計較林安枂對他的感情。
當周啓丞反問出“嫂子沒告訴你這件事情嗎”。
夏琮禮一瞬明白,連外人都覺得應該告訴他的事情,但是在林安枂哪裏,她并不覺得應該告訴他。
正是這一刻,夏琮禮清楚地知道,林安枂沒有那麽愛他。
這并不是林安枂的錯,愛情并不是誰能控制的。
只是夏琮禮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變貪婪了。他曾經以為自己可以慢慢等,等林安枂慢慢愛上她。但是最後發現,自己對這件事情并沒有那麽從容和不着急。
這些一直在沉默中積攢的情緒,在今天頃刻決堤,噴湧而出,瞬間包圍他,纏繞他。
夏琮禮的眼睛越來越幽沉。
他的心,是受傷的。
林安枂更看不透夏琮禮臉上的神色,她疑惑地問:“你怎麽了?”
夏琮禮對林安枂終究是溫柔的,哪怕知道她現在也許還不夠愛他。他揉她的耳垂:“乖,你先洗澡,我出去接聽電話。”
林安枂沒多想,嗯聲回。
“哥,哥,你怎麽了。怎麽不說話。”
“哥,你聽不到我的聲音嗎?”
…
電話裏這邊,周啓丞遲遲等不到夏琮禮的回應,他着急上火地喊。
夏琮禮走出浴室。手指狠狠地擰眉心。他并沒有從剛才悲怆的情感緩過神來。
浴室裏嘩啦啦傳來水聲。
夏琮禮靠在浴室外的牆上,牆面微涼,寒意侵骨。
他壓着情緒,啞嗓:“我聽得見你的聲音,你說。”
得到回應的周啓丞,語調一下變得激動又氣憤:“哥,是這樣的。我今天在燒烤店遇到嫂子,我問嫂子來這裏做什麽,嫂子對次躲躲閃閃的。所以我就覺得嫂子有問題。然後我找人去調查。結果發現…”
周啓丞把徐浩欺負林安枂的事情全部抖出來。夏琮禮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把徐浩給我找出來。”這是夏琮禮挂斷電話的最後一句話。
周啓丞隔着手機聽見這道聲音,不禁雙腿打顫。
他和夏琮禮20幾年的好朋友。第一次聽到夏琮禮的聲音如此陰冷。
每一個字都仿佛一把冰刀,滲着寒意,透着冷冽。
作者有話要說: 一切都會變好的。話說情書裏到底寫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