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偏執愛:多年以前1 (6)
起了一把鋒利的水果刀,在手心裏把玩。
“醫生診斷,你是選擇性失憶……”靳振豪眯着眼眸,鷹一樣的眼睛緊緊盯着她,“可是,你以為這樣就能抹去你肮髒的過去?未婚先孕,流産,私奔……你倒是不讓人省心,你這樣的人,你以為還能配得上我靳家的人?”
燈光下,刀鋒折射着懾人的光,讓尤聽雨不寒而栗。
現在所有的一切都讓她不明白!
“跟你這麽說,自然是想你好好認清自己的分量,別當修諾的絆腳石……”
他說着,愈發靠近了她,那雙歷經滄桑的眼眸,好像蟄伏着一頭猛獸,随時都可能将她撕碎!
“我不會的……”
尤聽雨步步後退,直到那把水果刀貼上了她的臉。
冰冷的溫度一下子傳遍了她的全身。
可是,情勢急轉,靳振豪忽然将她的手掌打開,将水果刀放進了她的手裏。
在她驚恐的雙眸下,他猛地用力!
“哧——”的一聲,靳振豪痛苦地悶哼一聲。
尤聽雨怔怔地瞪着他那雙微挑的眼眸,他的表情很痛苦,但是她卻從中看到了一抹釋然,還有心願達成的滿意。
水果刀穿過他的腹部,露出的那截,顏色鮮紅,刀尖還在滴着血。
鮮血的味道充斥着尤聽雨的嗅覺,房間的空氣裏漸漸蔓延着一種死亡的氣息。
“啊!”
她猛地用力将靳振豪推開,手裏的刀順着她的力道被扯了出來,水果刀連着刀柄,還有她的手,全都是靳振豪的血液。
他的身體往後摔倒在地上,眼睛漸漸合上。
門外,薄千翼聽到一聲尖叫,趕緊踢門闖了進來。
眼前的一幕,讓他驚愕,尤聽雨一看到他,手裏的水果刀砰地掉在了地上,無措地看着他,“千翼……不是我……”
尤聽雨一句話都說不完整,只是一個勁地後退,縮在角落裏。
薄千翼緩緩走近她,來不及安慰她,身後又傳來了白晴晴的聲音:“啊!殺人了!”
她驚恐地看着房間的方向,她的聲音很快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薄千翼大喊一聲,“白晴晴,你給我閉嘴!”
他神情自若走到靳振豪身邊,伸手沾上了他的鮮血,再撿起了水果刀,不斷用鮮血去擦拭刀柄,并握在了手裏!
白晴晴看着這一切,忽然醒悟過來他要做什麽,“千翼
哥哥,你想做什麽?”
“不想我把你的醜事說出去,就給我好好說話!”
黑眸緊緊鎖在她身上,讓白晴晴瞬間全身僵立。
她恨自己,又把柄在他手裏!
房間裏不斷湧進人來,尤聽雨什麽都聽不到,什麽都看不到……
呆滞地縮在一角。
靳五看着躺在地上的靳振豪,眼裏皆是震驚,而後很快很定下來。“去,打電.話給少爺!”
靳振豪的傷勢嚴重,不能送醫院,是家庭醫生在做着急救。
兩個小時後,靳振豪死亡。
彼時,靳修諾依舊固執地握着手機,在廂房裏等着,他是不敢打電.話。
他怕那條信息不過是一條惡作劇。
靳五的電.話第三次響起時,已經是淩晨。
“少爺,你在哪裏?老爺去世了……”
“靳五,我沒心情跟你開玩笑!”
靳修諾語氣不屑,今天是他的新婚之夜,他還有空來管他?
“少爺……新娘是尤聽雨,是她殺了人……”
※※※※※※※※※※※※※※※※※※※※※※※※※※※
靳修諾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家的。
等他回過神,他已經置身靳家,婚宴的喜慶之氣依舊彌漫在空氣中。
只是上了二樓,兩邊站立的保镖皆是一臉肅殺之氣,靳五臉上一片疲憊,見了他,神色悲痛,“少爺……”
電.話裏,靳五已經跟他大致說了一下情況,現在看到他表情沉郁,眼裏暗沉一片,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靳修諾走過靳五,也沒有看向床上了無聲息的男人,一步步逼近了縮在床腳的那道纖細的身影。
尤聽雨好像也察覺了他的氣息,本來環着自己腦袋的手松了下來,緩緩擡頭。
對上那雙充滿煞氣的鳳眸,她頓時好像被人卡住了脖子,窒息的感覺,讓她呼吸變得短促。
靳修諾緩緩蹲下身,好像一切都沒有發生那樣,修長的手指輕挑起她的下颌,“我的繼母,果然國色天香啊。”
尤聽雨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靳修諾,那樣平靜,又是那樣陰戾,好像體內最邪惡的一部分複活了一般。
“靳修諾……”
她的聲音,帶着恐懼和恍惚,卻已經喚不起他的一絲憐惜。
她把他約出去,就是為了嫁進靳家?
她就這麽迫不及待地想要踐踏他的心?
“可是,你怎麽能夠把自己的丈夫給殺了?你不知道這是要坐牢的嗎?”
靳修諾的語氣很溫和,但是卻讓尤聽雨感到前所未有的冰冷。
“靳修諾,與她無關,人是我殺的!”薄千翼在一邊開口。
白晴晴欲言又止。
靳修諾站起身,臉上猶如死水,冰冷的表情,好像剛從冰窟裏出來一般。
“那就全部送進警察局!”
一句話,靳五便知道他想做什麽。
十分鐘後,尤聽雨雙手被扣上了手铐,兩個民警帶着她從靳修諾身邊拉走。
她一路恍惚,耳邊有什麽聲音在撕扯着,頭痛欲裂。
“小雨……你怎麽了?”
薄千翼的聲音忽遠忽近。
“是我,不是你……”她眼前出現重影,嘴裏說着什麽。
“什麽都別說,讓我處理,知道嗎?”
薄千翼低低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她卻恍若未聞,“是我的錯……”
尤聽雨被帶到了一個審問室,她緊緊抱着自己的手臂,雙目黯然無光,視線低垂,無論警察說什麽,她都沒有開口。
好像與人完全隔絕了那般。
下午,她才被人帶到了另一個大一點的審問室。
在那裏,她見了很多人,千翼的家人也來了。
薄千丞……
是他的好朋友薄千丞麽?
她的眼神閃了一下,卻很快歸于平靜。
她臉上很蒼白,但是卻掩蓋不了她的絕美,但是那雙眼眸卻黯淡得好像一片死水,好像沒有什麽能夠再勾起她的心思。
直到她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千翼哥哥,你會坐牢的……不行……”
尤聽雨才張開幹涸的唇,溢出了幾個字,“千翼,別再幫我了。”
“傻瓜,說什麽呢,我們都不會有事的……”
薄千翼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他撫着她的臉,好像是易碎的珍寶。
☆、156 偏執愛:就這麽迫不及待撲進繼子的懷裏?
尤聽雨眼睛幹澀得厲害,生疼生疼的,“我不值得。”
他的父親拂袖離去,民警再次将他們各自押回了審問室。
剛才白晴晴只是口頭作證,并沒有錄口供,現在尤聽雨再次面臨着新的一輪審訊禮。
“尤聽雨,靳振豪死亡當晚,你的身為他的新娘,是否了解當時的情況?淌”
對面的男人依舊很有耐心地詢問着。
“人不是我殺的。”她低低出聲,嗓音給外沙啞。
那人愣了一下,繼續問道:“請将當時的情形事無巨細說一遍。”
“他是自殺,千翼也是無辜的。”她沒有看對面的人,依舊自顧自地說着。
讓人無法揣測真假。
“尤聽雨,請配合我們的審訊!”那人皺眉,似有些惱怒,激動得站了起來。
此時門被打開,一個穿着警服的人走了進來,附在那人的耳朵上,輕聲說了句什麽。
接着,尤聽雨便看到審訊室被清空出來。
進來的人是靳修諾。
他還是來了。
尤聽雨雙手在膝上緊緊扣在一起,骨節發白,眼眸不敢看他,她身上背負着一條生命。
盡管不過是她親手犯下的罪,但是不可否認,靳振豪是因為她才這麽做的。
可是為什麽?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想起他死之前的話,尤聽雨打心底裏發寒,指甲直接掐進了掌心裏,絲絲鮮血沁了出來,她卻似無所覺。
“尤小雨,開口說話。”靳修諾繞過了審訊桌,來到了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在她身上投下一個暗影。
背光,她更加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身上那股冷厲隔絕的氣息,讓人生畏。
她瑟縮了一下,嘴唇顫抖,那一幕對她來說,依舊無比震撼。
靳修諾不耐煩她的沉默,面無表情地伸出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擡起,“沒有什麽想說的?”
殺人,以她的膽子,更本不可能下手……
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存在的那份期待是那麽殷切。
尤聽雨的下颌被捏的生疼,“我說,是他自殺,你信不信?”
靳修諾一個用力竟将她提了起來,将她壓在了一面牆上,那緊繃的面部肌肉,讓她能感受到他起伏的情緒。
懾人的氣息迎面而來,她感覺呼吸困難,腦中的暈眩不斷襲來,眼前一黑,就閉上了眼眸。
靳修諾看着軟到在懷裏的女人,心裏微微慌亂,緊繃的情緒依舊得不到緩解。
※※※
尤聽雨不知道靳修諾做了什麽,她醒來時是在靳家,這個房間,她認得。
只是那肆意撒潑的鮮血已經被處理幹淨。
尤聽雨神色慌亂,從床上爬下來,腦中回放着那驚悚的一幕,頓覺得靳振豪臨死前那雙眼眸依舊在瞪着她。
她腳步不穩,往門外走去,只是門好像被鎖住了。
無論她怎麽拍門,叫喊都沒有人來給她開門。
她捂着耳朵,瘦削的身子順着門滑了下來。
光線漸暗,她甚至沒有将燈打開,她睜着眼睛,一.夜又過去了。
身體感覺輕飄飄的,整個人好像在灼燒一般,這樣的溫度,讓她感覺不到這個冬天寒冷。
門被人推開,她被那力道撞在了地板上。
是一個傭人,她看着地上的尤聽雨,眼裏帶着不屑。
尤聽雨換上了一身黑,小臉尖尖,整個人顯得更加瘦削不堪。
殡儀館。
靈堂上,靳振豪那張巨大的黑白照,好像帶着嘲諷,直勾勾盯着她。
她身邊就是靳修諾,從始至終都沒有正眼看過她。
他讓她以靳家主母的身份,出現在這裏。
儀式已經結束,靈堂上,人幾乎散盡。
“對不起。”
尤聽雨的聲音很沙啞,雙目還是呆滞地看着地板。
靳修諾忽然低笑了一聲,腳步緩慢,走到了她跟前。
他捏着尤聽雨的下巴,竟吻了下去,當着靈堂上的黑白照片,沒有絲毫顧忌。
尤聽雨沒有掙紮,她沒有力氣,連站着都是極力在維持。
現在他一用力,她整個人瞬間失去了平衡,倚在了他身上。
黑眸愈發嘲諷冷漠,“就這麽迫不及待撲進繼子的懷裏?”
尤聽雨雙目迷茫,呼出的氣息都是灼熱的。
他才發覺她身上的溫度是不正常的滾燙。
大掌覆上她的額頭,觸手都是燙人的熱度。
她發燒了。
“靳修諾……”她聲如細蚊,略帶沙啞,好像想說什麽。
他将人抱在懷裏,往門外走去,腳步淩亂卻不自知。
※※※
尤聽雨燒得迷迷糊糊,醒來也不見靳修諾。
屋裏的傭人對她的态度不好,她也不在乎,自己蜷縮在房間裏,一日三餐都是傭人送進來。
尤家的人來過,全被擋在了大門之外。
更別說見面了。
她從傭人嘴裏聽到薄千翼即将被定罪,愣了一下,馬上從房間出來,往外跑。
警察局,尤聽雨的出現讓值班的幾個警察都愣住了。
這個女人吧,他們知道,前些天被靳少接走了,現在怎麽又跑回來了。
“薄千翼是無辜的。”
她面對警察還是有些緊張,那天審問過她的那個警察,重新幫她錄口供。
“靳振豪是自殺的。”
那人眉頭緊皺,他懷疑面前這個女人是否精神正常!
她的話跟幾天前是一樣的。
“千翼以為是我殺的,才幫我頂罪的,請你們放了他。”
“可是你的供詞和證人的供詞完全不一致。”那人淡淡提醒着。
“白晴晴什麽都沒看到!”
她的供詞在驚詫看來是那麽的不可取信。
哪有人會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自殺,而且那人還是K市裏功成名就,地位不凡的人?
尤聽雨的話在他們看來,完全是為了幫薄千翼脫罪!
尤聽雨開始慌了,這也許就是靳振豪的早就設好的局,讓她無法為自己争辯!
她激動得站了起來:“千翼沒有殺人!我說的都是真的!”
“請別激動,我們自會判斷。”
尤聽雨怔怔看着他,知道他明顯不信自己的話。
之後那人問了很多問題,反駁得她一句話都說不了。
她站起來,直勾勾凝着他,好像已死之人的目光,“人是我殺的,千翼愛我,他在替我頂罪。”
“是嗎?”靳修諾從外面推門進來,淡淡地反問着。
随後不看尤聽雨得反應,看向了那個警察,“不好意思,她腦子燒壞了,我現在帶她回去。”
靳修諾都這麽說了,那人也不好說什麽,将檔案一收,做了個請便的姿勢。
“我沒事!千翼沒有殺人……”尤聽雨還想說些什麽,但是一對上靳修諾的眸,她便開不了口。
“我的後母,跟我回家吧。”他一手拽着她的手腕,拉出了審訊室。
身後,那人露出了怪異的眼光,這種女人還真是奇怪,沒事找事?!
靳修諾将她狠狠掼在床上,“這個時候還想着他?那麽喜歡他,當初怎麽要嫁進靳家?!”
沒有得到回應,他心中那股怒火已經沖上了腦部!
單膝跪在她身旁,俯下身,一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真
想就這麽掐死你……”
聽到他這句話,尤聽雨反倒笑開了,眉眼彎彎,沒有絲毫害怕。
他忽然壓下了身,語氣陰鸷,“也許,我該先嘗嘗你的味道?”
尤聽雨身子一顫,僵硬了下來。
靳修諾才得逞了般,松開了她的脖子,卻沒有就此放開她。
【今天還有一章~】
☆、157 偏執愛:子彈已經取出來
微涼的手從衣服下鑽了進去,觸及那溫熱細膩的肌膚。
尤聽雨忍不住打了一個顫,不好的記憶翻湧而來。
她伸手擱在兩人之間推拒着他,“不要!”
“不要?不要什麽?淌”
靳修諾惡劣地捏了一下她腰間。
引起了她更加劇烈的反抗。
這樣的她不再是死水一般的沉靜,他輕哼了聲,用蠻力按住他,将她身上的衣服褪盡。
那雙黑眸浮着着烈焰,好像要将她燃燒殆盡。
“別碰我!”
“那誰能碰?”
他捏着她的下颌,語氣陰森,質問着。
“走開!”她聲嘶力竭,明顯沒有聽到他在說什麽!
她眼裏的驚慌和恐懼,映入他的眼裏,莫名地讓他松了手。
一句話都不出,就走出了房間。
床上的人,驚魂未定,癱軟在床上,甚至連扯過被子的力氣都沒有。
為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
不該是這樣的……
她愈發覺得自己的肮髒,早就該被銷毀,那樣的話,靳振豪不會死,千翼就不會為了她被拘禁,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
尤聽雨以為自己會被丢出靳家,可是沒有,她只是被囚禁了。
那個房間,她再也沒有出去過。
靳修諾,她也見不到了。
短短幾天,她好像一下子蒼老了很多。
她想,靳修諾是恨她的,可是為什麽不再對她殘忍一點,而是将她晾在一邊……她不知道千翼的事,不知道尤家的事,不知道他的事。
好像于是隔絕了一般,獨自蒼老。
這是第幾天的早晨,她不知道,只是傭人幫她梳妝了一番,上車時,她見到了那個女人。
殷以涼。
尤聽雨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你好,我是尤聽雨。”
她的聲音很小,有些自卑。
殷以涼身上有種光環,讓人忍不住将自己縮起來,不敢面對那樣的光環。
“你好,我是殷以涼,藝名辛沐涼,靳修諾的朋友,你叫我小涼就行了。”
殷以涼臉上笑意盈盈,好像是試圖讓她多開口。
但是尤聽雨卻低下了眸,什麽都沒有再說。
一路上,兩人也沒有再開口。
尤聽雨出門前,遠遠見了靳修諾一面,他好像有些瘦了,冷峻的臉讓人她覺得很陌生……
今天他讓她出門,是為了什麽?陪眼前的這個女子嗎?
她心裏閃過很多的思緒,卻什麽都抓不住。
博物館門前,殷以涼和尤聽雨從車上下來,身後還跟着兩個彪形大漢。
尤聽雨的神情才鮮活起來。
殷以涼走近她身邊,許久才問道,“你喜歡靳修諾,為甚麽要嫁給他父親?”
這個問題盤桓在她心裏很久了,不問出來,她會憋壞。
尤聽雨輕笑着,卻也不避諱,“不是我要嫁,而是我被嫁……”
她語氣輕松,但是殷以涼卻能從中聽出她的無奈和哀傷。
當爆炸聲起時,尤聽雨的第一反應是跑過去,那幅畫!
她忽然掙脫保镖的護送,朝着個方向奔跑過去。
那是牆角一個不起眼的地方,上面挂着一副畫,與周圍的畫格格不入。
上面是一個女孩的背影,清潇寂寥。
《候》。
她曾經見過裴圖一面,那時還是高中,裴圖還未出名。
那個背影是她。
靳修諾,風少城,方澤才出國後,只剩下一個她。裴圖畫下來時,她看過一眼,當即哭得稀裏嘩啦,沒想到,會在這裏再次看到。
那時候的心情,再一次湧來,她只想好好保護這幅畫,這份記憶。
密封的房間裏,聚滿了人,應該都是被抓來這裏當人質的。
身上被搜尋了一番,所有的通訊工具和可以充當武器的東西都被取走。
尤聽雨依舊死死抱着那副畫,所幸,那些歹徒見這畫也不值錢,并沒有在意。
尖叫聲,槍響聲,她聽在耳裏,卻沒有絲毫反應。
有那麽一瞬間,她在想,如果那顆子彈是落在她的身上,那就好了……
她一想到這個念頭,又很害怕,死了更加孤單……
有個戴頭套的人來到尤聽雨身前,猛地将她手裏的畫抽了出來,并丢到了一邊。
她一楞,竟站起想要撿回來。
頓時那人手裏的手槍就對上了她,“你想做什麽?!”
還是殷以涼手快,将她拉回了身邊。
尤聽雨死死盯着那幅畫,卻是沒有再動。
當殷以涼被帶走,尤聽雨慌了。
那些歹徒讓所有人質都蒙上了眼睛,她看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她被人提了起來,拖了出去。
持槍的歹徒臉上帶着頭套,她眼睛處的黑布條被摘掉,卻發現已經在博物館的門口。
她心裏晃過一個心思,剛才他們将她綁上眼睛一定有所圖。
果然,當他們被送上車,情形一下子變了!
尤聽雨第一次見到這麽血腥的畫面,保镖的動作利落,一槍解決了一個歹徒!
但是剩下的卻不好解決。
槍聲亂響,殷以涼眼裏也盛滿了驚恐。
她伸手抱住了她,好像這樣就能相互給予力量。
漫天的鮮血在小小的車廂裏飛濺,鼻間都是鮮血的味道。
一把手槍忽然落在了她面前,尤聽雨幾乎是想都沒想,就撿了起來!
朝着和保镖糾纏的歹徒打了一槍。
尤聽雨是學過開槍的,靳修諾曾經一字一句地給她描述過,只是,她這是第一次握到真實的槍!
子彈射進歹徒的肩膀,他哀嚎了一聲!
于此同時,保镖也向司機打了一槍。
三人都負傷,尤聽雨手裏的槍被歹徒掃掉!
臉上還被狠狠扇了幾下!腦袋被狠狠撞向車門!
就在這一刻,三聲槍響同時響起!
那個歹徒眼睛都沒閉上就倒下了,額頭得鮮血不斷湧出來。
司機也好像被射擊了一槍,趴在了方向盤上!
車子開始歪歪扭扭地在路上行駛!
尤聽雨腦袋一片恍惚,只覺得肩膀上一片劇痛,腦袋也疼得好像要爆炸,呼吸也開始逐漸變重。
朦胧的視線中,她看到殷以涼木然驚恐的臉,她手裏的槍依舊緊握着。
尤聽雨想要說些什麽,但是眼前一黑,便什麽都不知道了。
靳家,蘭奇将一枚沾染了鮮血的子彈放到托盤上,松了口氣。
他做過的手術那麽多,唯獨沒有試過今天這麽大的壓力。
旁邊的靳修諾,冷着一張臉,雙眸緊緊凝着床上昏睡的女人,滿滿寫着的都是隐晦的擔憂。
他想,如果那女人出個差錯,這個男人會瘋了吧。
“子彈已經取出來了,我現在幫她包紮,等傷口愈合就好了,但是她身子弱,前些天還沒養好,現在更要好好花時間調養。”
蘭奇說着,手飛快而熟練地動着。
靳修諾臉上緊繃的表情才緩緩松了幾分。
蘭奇包紮好,等不到他回話,便自動自覺消失了。
靳修諾在床邊坐了下來,看着床上毫無血色的女人。
幾天不見,那張臉愈發小了,那肩膀瘦削得讓他的心莫名地糾痛。
明明是那麽無情得一個人,他偏偏怎麽都放不開手!
像風少城說的那樣,他就是犯賤!
他伸手,在她慘白的唇上碰觸了一下。
她鼻息間,呼吸微弱,幸好那溫度讓他悄然心安。
這樣,才讓他有真實感,她還在,還沒離開他……
【這章是正文126,127章,這裏只是補充一些內容。】
☆、158 偏執愛:小姐,小姐她瘋了!
這件事讓殷以涼受到了驚吓,當薄千丞提出要帶她離開的時候,靳修諾并不奇怪。
薄慶插手了靳振豪死亡的事,白晴晴再一次被法庭傳召。
外面正風起雲湧之際,靳家卻一片死寂禮。
尤聽雨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她睜眼,恍然在夢中淌。
天花板上的水晶燈,有些刺眼,她伸手擋在眼前。
肩膀上撕扯的疼痛很快喚回了她的意識。
“啊……”
她痛苦地低吟。
有傭人從外面進來,對她得态度依舊不見得多好。
“少爺讓你別亂動!否則鬧出事了又要怪我們了!”
尤聽雨等那陣疼痛散去後,額間已經布滿了汗水,“我渴……”
沙啞的聲音從嘴裏溢出,那女傭才慢悠悠地倒了一杯水伸到她面前。
動作過大,水從杯中溢出,落在了棉被上。
尤聽雨蹙眉,接過了水杯,掌心都是冰涼的感覺。
只是她實在太渴了,顧不上這是涼水,就喝了下去。
那女傭見此,倒是有些讪讪地離開。
蘭奇進門,便看到她努力伸着手,想把杯子放到床頭櫃上,臉上因為牽扯到傷口,而微微煞白。
他幾步上前,接過了她手裏的杯子,并将她扶着躺會了床上。
“怎麽沒有人在照顧你,修諾呢?”
尤聽雨沒見過蘭奇,正疑惑地凝着他。
蘭奇這才想起自我介紹,“我是醫生,也是修諾得朋友,你叫我蘭奇就行了。”
“蘭奇,謝謝你……”
“如果真要謝謝我的話,就趕緊好起來吧,我可不想整天對着修諾那張臭臉。”
蘭奇抱怨着,一邊掀下了她的被子。
見他要拉她衣服,尤聽雨忽然伸手擋了一下。
蘭奇一楞,手還停在她肩膀處。
“你們在做什麽?”低沉的嗓音聽不出是什麽意味。
兩人的視線同時轉向門口,靳修諾冷冷倚在那裏,黑眸暗沉,看着兩人。
蘭奇一看,便知道那個男人在想些什麽,既覺得好笑又覺得無奈。
明明占有欲那麽強,明明就那麽在乎,卻偏偏裝作一臉冷酷。
也不嫌累。
“修諾,既然你來了,就由你來換藥算了,反正之前都是你換的……”
蘭奇絲毫沒有幫他掩飾的意思,幽幽說着。
尤聽雨看向靳修諾,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識就喊了出來,“不要!”
這下,靳修諾的臉頓時黑了,冷厲之氣彌漫開來。
蘭奇一撇嘴,默默為尤聽雨祈禱了一下,快步離去,心裏感慨着,兩個笨蛋的愛情,他不想摻合。
靳修諾一步步踏近,尤聽雨緊緊拽着被子,骨節發白。
“就這麽厭惡我的碰觸?可是我偏偏就喜歡看你這模樣,好像吞了蒼蠅一樣……”
他猛地将她的衣衫退到了肩膀下,胸前春.光也露出了一大半。
他眸光一沉,強迫自己的視線轉移到繃帶上。
尤聽雨本來蒼白的面色頓時變得紅潤,艱難地伸手想要将衣服拉上去。
但是靳修諾卻按住了她的手,“不想我将你脫光的話,就乖乖別動!”
威脅的話,讓尤聽雨動作僵住,只能用眼睛狠狠瞪着他!
他這是要給她難堪!
他的力道很大,傷口被弄得很痛,尤聽雨卻死死咬着牙,不肯叫出一聲痛呼。
靳修諾好像再跟她作對一般,愈發不顧及。
“啊——痛!”尤聽雨最終還是忍不住,痛呼了一聲,雙眸溢出了水光。
靳修諾看到她終于示弱,心裏那股莫名的氣,才漸漸消去。
看到傷口重新溢出了鮮血,頓時手不可抑制地抖了一下。
随後才輕柔地幫她塗上藥,包紮了起來。
等靳修諾幫她弄好衣服,她雙鬓的發絲已經被汗水打濕,唇上咬出了幾個印子。
雙目半閉,視線落在他身上。
“痛快嗎?”
她低聲問着。
看着她痛苦,他痛快嗎?
靳修諾嘴角上揚,眼底卻沒有絲毫笑意,“你覺得呢?”
沒有想到他會反問,尤聽雨很久都沒有回話,她怎麽會知道,她從來都不懂他。
“我倒是想問問,那天為什麽要騙我離開靳家,難道是怕我阻止你加入靳家?還是看我笑話?”
靳修諾面無表情,居高臨下看着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沒有騙過你……”
尤聽雨聽他的話,便知道那也是靳振豪局中的一環。
“我在久久酒吧等了整整一天一.夜,你卻告訴我你什麽都不知道……”靳修諾的聲音變得嘲諷。
尤聽雨确實震撼地凝向他,他輕嘲地瞥她一眼,轉身離開。
從房間出來,靳五馬上迎了上來,語氣憤怒,“少爺,這個女人為什麽還要留在靳家?”
靳修諾冷冷看向他,“你在質問我?”
“她害死了老爺!還讓靳家成為K市的笑料……”
“這又如何?難道要我殺了她,還是丢到一個我永遠不會想起的角落?”
靳五一下子語塞,低頭,“少爺,如果你對老爺有份心,就不會讓殺人兇手繼續留在靳家!”
“殺人兇手,誰告訴你她就是殺人兇手?薄千翼才是,不是麽?”
靳修諾的意味不明的話讓靳五越發心驚,難道少爺知道了?
靳五無言以對,靳修諾卻步步逼近,“靳五,你跟在老頭子身邊也夠久了,一定很了解他吧?”
丢下這句話,靳修諾大步離去。
有些事情,他不是沒有察覺,只是不敢往那個方向想!
※※※※※※※※※※※※※※※※※※※※※※※※※※※
尤聽雨的傷勢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年關将近,靳家卻沒有一點年味。
靳修諾不讓她出去,女傭看得很緊,所以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在房間裏。
半個月前,薄千翼被證實無罪釋放,她是通過靳修諾的嘴得知的。
那冷厲暴躁的語氣,她現在還記得。
她以為自己會坐牢,可是沒有。
靳振豪死亡的案子,不了了之。
因為沒有人相信他是自殺的,而她沒有任何證據。
她聽到院子裏傳來車子的聲音,放下了畫筆。
這些顏料,都是她擺脫女傭去買來的。
她怕自己靜下來胡思亂想。
她從房間裏出來,站在二樓的雕花欄杆邊,看向一樓的客廳。
靳修諾攬着林安安走了進來,他腳步不穩,像是喝了酒。
這個月來,尤聽雨幾乎每天都看到這一幕。
買醉的靳修諾,挑釁的林安安。
她靜靜看着他,兩人的視線明明對上了,卻又同時不經意地移開。
尤聽雨回了房,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如今,她還是他名義上的後母,還是将他父親害死的人。
她有什麽資格去管他?
只是,她沒有想到,這一晚,竟會成為她的噩夢。
半夜裏,尤聽雨睡得并不好,夢裏一切都變得光怪陸離,好像有無數的怪獸在追逐着她。
所以當靳修諾推門進來時,她便醒了。
“靳修諾……”她擁着被子看向他
,心裏莫名不安着。
“今天是除夕。”他說。
尤聽雨看出窗外,遠處的天空,煙花在天際燃燒,然後急劇消散。
她此時也才恍然想起,除夕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
“我該給你個什麽樣的禮物呢?”他低喃着,已經跨上了床,将她壓在身下。
他身上帶着夜裏的寒涼之氣,讓尤聽雨冷得發顫。
“我不要。”她說,越發抱緊自己。
“晚了。”他俯身堵上她的唇,如同困獸般,撕咬着,愈來愈烈的情緒爆發,他的動作也開始粗暴!
被子被掀開,睡衣被無情地丢在地上,尤聽雨的驚呼,恐懼,全部被他漠視。
他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想将身下的女人徹底占有!
不知道過了多久,男人依舊在她身上撞擊,尤聽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