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章節

腳飛快的離開了書房。

胤禛根本沒注意到胤祥的離去。 他一臉僵硬着,雙眼若有所思的,随手拿起一本佛經,打了開佛經,但胤祥說的話卻像是死印在佛經上了。

起身,将牆上挂了兩年多的畫取下,放在桌上。 胤禛站在桌邊,雙手撐在桌上,彎腰看向桌上的畫。

這是當年蘇菁送給邬思道的畫,他讨了來挂在書房內。 這種繪畫風格在京裏很少見,更何況是由太子派人送去的。

當年太子的事,雖然皇阿瑪一手遮掩了下來,但兄弟幾個,又有哪個不知情的?雖然胤誐痛打胤禩一頓的消息,讓他感到莫名得害怕。 看着胤誐的神情,彷佛他已對菁兒的安存沒了希望,胤禛心裏陣陣的發寒。 可他又不敢讓任何人有絲毫的察覺。 事後他花費了無數心力,打聽到宮裏那時根本沒有任何屍體被焚燒。 他就強迫自己相信:菁兒還活着。 兩年來,這麽幾個神通廣大的兄弟,都找不到她。 若不是皇阿瑪藏起了她,就只能是太子有這個能力了。

從不酗酒的他,趁着納了嫣蘿當晚,徹底的大醉了一場。 府裏府外的人都以為他是因歡喜而醉。 只有福晉,高福和邬思道等幾人知道內情。 從不與額娘親近的他,為了蘇菁而去求了德妃,德妃也樂得成全他。 将秀女中唯一的鑲黃旗四品典儀紐祜祿淩柱之女指給了他。

錯,也只能認了。 苦頭,也只能吞了。 不過是府裏多養個人,不必為了她去向額娘出爾反爾,納了嫣蘿也罷,畢竟她長得挺不錯的。 孰知對着這個新納入門的格格,胤禛竟起不了半點沖動。 平時的他雖冷情寡意,公務之餘也要調解身心,更何況子嗣可是皇家大事。 但為什麽,對着貌美如花的稚齡格格,滿面桃紅得脫光了衣裳,躺在身下。 兩人身子肌膚緊貼着,熱呼呼的,滑膩膩的,胤禛卻硬是起不了一點反應。

起先以為,是因為嫣蘿是蘇菁的妹妹。 罷了罷了~在高福的掩飾下,胤禛當晚在書房過的夜。 數日後到李氏房內,欲發洩一番心中郁氣。 明明身下躺着的,是那自小入府跟了他,鳳眼小嘴,挑眉一勾誘人的李氏。 卻為何,眼裏只能見到蘇菁的彎眼微瞇,露齒而笑。 胤禛閉了閉眼,一翻身,從光着身子的李氏身上下了床,離房甩門而去。 這一幕讓府內衆人看來,竟是皆大歡喜,無不幸災樂禍。

"新納的紐祜祿格格得寵着呢! 四爺連李側福晉都不再看在眼裏了~"

一向驕縱的李氏,自此,是将嫣蘿深深得恨入骨子裏了。

自那時起,胤禛再沒有過女人。 府裏每個女人,宋氏,錢氏,幾個通房丫頭,甚至院子裏的琴兒,都試過了。 卻沒有一個能勾得起他身下的欲.望。 四福晉自從弘晖過世後,終日禮佛,不再與他有房事之歡。 胤禛竟硬生生的守身如玉了兩年有餘。

不要女人,這事好辦。 大多時候都待在書房裏,偶而到嫣蘿房裏待幾夜。 為了自個兒能在府上安然度日,為了不被李氏看低,嫣蘿至今不敢透露她自己仍是處.子之身的事實。 連四福晉都以為嫣蘿得寵,為了胤禛能早日再有子嗣,整日的幫襯着嫣蘿,連進宮請安也總帶着她。

扣~扣~門外傳來有序的敲門聲。

"進來。"

胤禛側對着門,卻不擡起頭來看上一眼。 能進來的一向只有高福。 但随即皺起眉頭,怎麽聞到了股嗆鼻的胭脂味?微微擡頭一看,不是高福,竟是盛裝打扮的嫣蘿。

嫣蘿一身淡紅漢裝,腳下沒有踩着花盆底子,卻是穿了雙繡花鞋。 面上畫了妝,雙唇大紅,比起平時看慣了的旗裝打扮,看來更是柔軟嬌媚,分外誘人。 手上捧着一碗熱呼呼冒着煙的甜湯,頭低低的看着地上,身子略微顫抖着,連聲音都不太平穩。 讨好的說:

"四爺,奴婢為您送碗銀耳湯來。 四爺為了朝政,每晚都待在書房待得那麽晚,奴婢問過大夫,熬夜晚睡身子易上火。 奴婢特地下廚,煮了碗退火清肺的銀耳蓮子湯,請四爺賞用。"

多麽的溫柔體貼,但胤禛一點也不為其所惑,只看了一眼就轉頭。 他不願花費任何一點注意力在嫣蘿身上。 雖說他一向規矩嚴,但此時此刻的他,心裏只有一個人,不願多花任何心思在其它任何人身上。

"下去!"

嫣蘿被胤禛話中的森冷,吓得越發抖顫起來。 但不肯放棄此次機會。 連着十數夜躲在園子外,第一次碰上高管家疏忽了。 若此時此刻退縮了,怎還有下次機會?鼓起勇氣,緩步上前,小心翼翼的奉上銀耳湯。 軟綿綿的,帶着點委屈的撒嬌。

"爺,嫣蘿為了煮這碗銀耳湯,手都給燙着了呢 ……"

胤禛極為不耐煩,這做作的脂粉味讓他很不舒服,不耐得舉手一揮,卻無意間将嫣蘿手上的銀耳湯給打翻,桌面上的潑墨山水畫毀于一旦。

嫣蘿吓得退了幾步,不敢出聲。 胤禛急忙忙的就用自身袖子去抹擦,卻見畫的狀态随着湯汁的滲透是越來越糟糕。 胤禛怒了。

"高福!"

只聞得書房外傳來高管家匆忙的跑步聲,高福的心跳簡直就和他的跑步速度一樣快了。 不就是抽空上了會茅廁嗎?爺好好的讀自一人在書房內,能出什麽大事來啊~他這輩子都沒聽過四爺大吼啊。

高福一進書房,見到一旁呆愣着的紐祜祿格格,反應奇快的知道,定是這個女人惹火了爺。 惡狠狠的瞪了一眼,第一反應要把嫣蘿"有禮"的請出書房外,還不及等嫣蘿反抗,又聽得胤禛的怒聲。

"死在那裏做什麽?還不趕緊去請裱匠來,把最好的裱匠都給爺揪來了。"

高福看到胤禛救畫的動作,再一眼瞄向牆上:原本僅挂着一幅畫的位兒是空的。 他的心猛地像是停擺了一樣的,轉身就向外沖去。

"阿彌陀佛,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關老爺,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上老君,所有路過走過的神啊仙啊佛啊,求求你們救救我,千萬要開開眼啊。 這幅畫可千萬不能毀了,這是菁兒姑娘的畫啊。"

眼看着胤禛的反應,再看到高福的應對,嫣蘿知道自己闖禍了。 趁着胤禛的注意力都在畫上,一轉身也跟着高福向外跑……

35、一廢(修)

三更半夜的,在內城的街道上,兩個男人共騎一馬狂奔着。 路上遇到巡更的官兵喝斥阻攔,前頭那位中年男子都會出示一塊金色令牌,并大喝:

"四貝勒府上的,奉四爺令辦事,無關人等勿擾。"

後頭坐着的,是位衣衫略顯淩亂的老年人。 看上去挺有書生氣質的,就是衣着打扮亂了點,一看就像是被人從被窩裏挖出來的。

高福一路急忙急趕的,把明秀畫坊裏最有經驗的老裱匠給揪上馬,就往府裏趕。 因着有四爺的令牌,老裱匠雖不明所已,也只能聽令行事。 究竟是什麽書畫,竟要這麽不要命似的逼着人去修整。 難道是北宋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還是陪着唐太宗殉葬的王羲之所作的蘭亭集序?老裱匠在肚子裏暗罵不已……

急匆匆的領着老裱匠回到府裏,四福晉早已被驚醒了,正等在大廳。 見着高福進來,欲把高福攔下問個清楚。 福晉對胤禛的性子心裏有數,根本不敢到書房去問個究竟。 高福卻無暇停下,只能略略得對福晉行個禮。

"回福晉,事急從忙,請恕奴才無法給您行全禮了。 奉四爺令,奴才得把人給盡快的領到書房去,奴才告退。"

話還沒說完呢,高福拉着老裱匠的手,兩人的身影已經快走到大廳外去了。 四福晉也不惱,高福對她一向是恭敬有加的,而四爺的怒氣是府裏誰也承受不起的。 反正看來是不關她的事了,還是回房睡個回籠覺吧。

不過,在回房前,她還是有事要處理的。 四爺既然還抽不出身來,嫣蘿就得讓她來處置。 不過就是看在她是未來乾隆他媽的份上,她一直善待着這個紐祜祿氏。 但沒想到,遲遲不懷孕也就算了,好似乾隆挺晚出生的。 這會兒竟又不知怎的得罪了四爺,這還怎麽讓乾隆出生啊?要是沒有了乾隆,四爺還能不能登基啊?她這個四福晉,還能不能在有生之年,過過當皇後的瘾啊?這個該死的嫣蘿,心理素質就是比不上蘇菁。 要不是蘇菁死了,剩下這麽唯一的一個紐祜祿淩柱之女,真想把她一巴掌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