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姚四死了
何依雲氣得暗中攥住了拳頭,手心都要被自己的指甲給摳出血來了。
但她再怎麽恨,那都是于事無補。
而且,她明顯地感覺到來自慕遠裕對她的敵意,他冷着臉看着她,說何家欺人太甚,這明擺着話茬就是沖着她去的,她能怎麽說?說我根本不知道這事兒,這都是我那哥哥跟侄子弄出來的。但在當前滿慕家都對何家恨之入骨的情形下,她這個何家人,再說什麽,似乎也是畫蛇添足,也是給何家辯解,是以,她站起身來,耷拉着頭,“娘,媳婦兒覺得頭暈,想是天熱有點中暑了,想回去歇一會兒……”
“嗯。”慕老夫人冷冰冰地嗯了一聲,連句關心的話都沒有。
何依雲心頭對于何家的恨又多了幾分,是以咬着唇,低着頭,退出了大廳。
她人還沒走遠,就聽到大廳裏慕遠峰道,“娘,照着我的意思,這個何依雲根本就不能要了,他們何家人性怎樣,咱們都很清楚,看看她來的這個寸勁兒,昨個兒白天剛回來,晚上護河隊就險些出事兒,這不是他們商量好的,是什麽?我看啊,她這次回來就是沒安好心!”
“我……是慕家的,不管娘您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這是慕遠裕說的。
何依雲心頭的恨爆滿,真的想沖進去,質問慕遠裕,你跟我以前恩恩愛愛的情意你都忘記了嗎?咱們好歹還有兩個孩子,你就這樣絕情?
“大伯,三叔,這事兒可能也不關三嬸的事兒,玉珊跟玉鳳是需要娘親的照顧的,咱們不看別的,也得看兩個孩子,跟何廣深的冤仇暫且跟三嬸兒分開來看,比較好!”慕青青淡淡然一句,立刻得到了慕老夫人的贊同,“嗯,青青說的對,再怎麽也得護着兩個孩子,這事兒就聽青青的,老三媳婦兒怎麽做,咱們都看得見,就看她自己個兒的吧……”
聽老夫人如此說,何依雲的嘴角掠過一抹獰笑,心道,你們慕家沒一個好東西,少在那裏假惺惺的,我何依雲此生若不能把慕家的東馬河管制權拿給何家,誓不為人!
隔天,從知府衙門傳出來消息說,那個跟王志遠案子有關聯的叫姚四的人昨晚上在獄中被人給殺了。
說是殺,其實也像是,因為姚四死的時候,跟王志遠死的狀況一樣,都是身體裏被白蟲子占據了,不斷地從他的七竅裏往外爬蟲子,那些小白蟲子爬出來時間不長,就幻化成一種膿水,氣味兒甚是惡臭,惹得姚四死了,都沒獄卒近前去給他收斂屍身。
何知府何廣深大人暴怒,嚴懲了那幾個看守姚四的獄卒,大罵他們是蠢貨,怎麽連個人都看不住,姚四死了,那王志遠的案子怎麽辦?王慶陸聽了這信兒後來知府衙門鬧騰,說什麽也要何安康出來認罪,因為最先跟王志遠起争執的就是何安康,而且,那姚四是何安康的手下,王慶陸以為若是沒有何安康的指令,那姚四怎麽敢對王志遠下手?
何廣深一直解釋說,這事兒全是那姚四一人所為,他兒子何安康跟王志遠那是一直交好的朋友,怎麽可能會害死他?
王慶陸不聽,執意認為自己兒子的死跟何安康有着直接的關系。
何廣深見他一直鬧騰不休,也就有幾分怒意,指着王慶陸說,“本官為這裏知府很多年,判定過多少案子?可有錯的?”
“你怎麽知道沒錯的?誰不知道在你這裏打官司,那只要使了銀子那就有勝算的把握?你還好意思說,你從來沒有斷過冤假錯案,我呸!何廣深,我王家就志遠一個子嗣,現如今,你們将他害死了,我也不準備活下去,我可以死,但我兒子的仇怨确實不能不報,你們等着,今生今世,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把你們何家扳倒,讓你們也嘗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滋味,讓你們也絕了嗣!”說着,王慶陸就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真是混賬東西,竟然敢威脅本官,你當本官是那麽好扳倒的?哼,不自量力!”何廣深在他背後冷冷地罵了一句。
王志遠死了,姚四也死了,這個案子就算是完結了。
但關于殺死姚四的兇手,很多人猜測是徐将軍的手下幹的,因為在姚四死的那間牢房的牆壁上寫着一個大大的許字,這個字龍飛鳳舞,氣勢萬千,一看就不是凡人能寫就的,那徐将軍當年為了護住斯歌爾城,帶領着三千精兵跟對方三萬人對抗,一比十的比例,原本誰都認定了徐将軍必敗!是以,全城的百姓們也都做好了自殺的準備,怎麽死,也不能死在那敵軍的手中,據說這攻打斯歌爾城的蠻人,可是北疆來的,食人肉,喝人血,而且他們見着女人就搶,搶回去卻是為了給他們飼養的寵物野獸做食物的。
把全城的女子們都吓得兩股戰戰,手袖子裏随時帶着□□之毒物,以防真的被那蠻人攻破了城,她們寧可死在城中,也不要被那蠻人抓回去,死在了野獸之口。
但許老将軍卻就帶着他的三千許家軍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舉動,他們在一個漆黑的夜裏,利用敵人的輕敵,派人迂回到敵軍陣營的後身,從那裏發起火攻,敵軍是駐紮在斯歌爾城城外的,這一放火,整個陣營全都陷入了一片火海中。
敵軍的三萬精兵被燒死的就近乎六成,剩下的一萬多人,被許家軍包圍其中,裏應外合,悉數圍剿,這一戰取得了讓人無法相信的勝利。
斯歌爾城保住了,全城的百姓們歡慶,高呼着,徐将軍,威武,徐将軍,霸氣!
雖然後來許将軍接了皇上的旨意,帶人離開了斯歌爾城,但許老将軍卻是全城人的英雄,以至于後來,城中的女人們常對小孩兒念叨的一句話就是,想要學許老将軍,保家衛國,成為一代大英雄。
是以,當姚四這種邪惡的人被悄無聲息的殺了,牆壁上驀然出現了一個許字,全城百姓們都覺得這就是許老将軍對斯歌爾城有感情,見不得這座老城裏出現諸如姚四那種邪士,才出手把這等奸詐之人給處置了。
何廣深對于姚四的死,是十分的痛恨的。
他恨殺了姚四的那個人,為了養姚四,他花費了多少銀子啊,日日裏将他當祖宗供着,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在最危急的關頭,把他派出去,替着自己解決危急的。
但怎麽也沒想到,姚四一出現,就将他何知府陷入了被動,王志遠是死了,可是他原本是想要用王志遠的死來克制慕家的,萬沒想到,慕家沒事兒,他兒子卻被扯進了這個案子,到現在還說不清楚。
如此晦氣的事兒,他真是越想越氣惱。
本來下了狠心,要把殺姚四那人給揪出來,千刀萬剮,方能解了他的心頭之恨。
但牆壁上豁然出現的那個大大的許字,讓他不敢妄動了。
許老将軍當你那是斯歌爾城的守城官,愛民如子,卻嫉惡如仇,誰跟老百姓過不去,他就跟誰過不去,導致的老百姓們都只信任許将軍,許将軍帶着他的人離開後,他何廣深就到了斯歌爾城來做知府,但直到現在,那些百姓們也沒有将他當成是斯歌爾城的老大,反而在他們心目中,許老将軍才是他們這裏的老大,永遠都是、
幾番思量,何廣深最終決定罷手了。
且不說,殺姚四那個人一定是武藝高強的,就是知道那人似乎誰,他知府衙門裏的那一群草包也未必能抓得住人家,而且,這事兒呢,萬一真的被百姓們鬧騰起來,傳到了京都許老将軍的耳朵裏,他一時興起,真的騎馬狂奔來,到時候,他一劍刺死自己,大概皇上也未必會處置他,自己倒是落了一個白白橫死。
這就是他罷手的理由。
他回去跟夫人說了,他夫人氣惱地指責他,花費了家裏的大筆銀子才給慕青青添補上了那堆嫁妝,讓依雲倒是順利地回到慕府了,可是,何家呢,失了財,丢了人,還死了個姚四,這簡直都不止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何廣深想想也是怒,但怒也沒用,事情已然這樣,下一步只能是在家裏等着依雲從慕家那邊傳來信兒,他好想出辄來,重重地擊敗慕家。
聽了這信兒,慕青青去了沐雨軒。
許穆正在院子裏教授玉澤練功,小家夥練功極其認真,一招一式的倒是有那麽點學武的潛質。
看到她來,許穆擡起頭來,目光懶洋洋的,聲音也涼薄,“慕大小姐,有事兒?”
“姚四死了!”慕青青說着,就盯着他的眼睛。
人都是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口,一個人再怎麽瞞天過海,欺上瞞下,那他的眼神裏透露出來的東西也是真實的。
但他這會兒眯起狹長的眸子,嘴角微微上揚,“慕大小姐,你這消息來的有點遲了!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