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6 章
周六下午。
風和日麗, 夏風清涼。
周啓丞擰着水果籃到夏家。進門的時候, 夏琮禮站在玄關口, 沒給好臉色看, 淡淡地掃他一眼:“你來幹嘛?”
周啓丞不滿地“嘿”聲:“有你這麽招待朋友的嗎?”
夏琮禮沒愛搭理他, 手插在褲兜裏,看到周啓丞手裏提着水果籃,也沒伸手接過, 之後轉身往客廳走,沒再說一句話。
啧啧, 這人今天怎麽了,吃嗆藥了?
周啓丞一臉懵。自己灰溜溜地從鞋櫃裏找拖鞋換上後,提着水果籃跟進去。
倒是在客廳擦窗戶的李阿姨看見他, 放下手中的抹布,走過來熱情招呼道:“喲,周少爺來啦。”
李阿姨在夏家待一年了。認識周啓丞。而且兩人關系還不錯。主要是周啓丞叽叽喳喳的性格,和誰都能套近乎。
“李阿姨我今天是來看我幹女兒幹兒子的。好久沒見小家夥們了。”
“他們在樓上睡覺呢。”
“來來,把水果籃給我吧。”
……
兩人聊幾句後, 周啓丞往樓梯口看,夏琮禮正往二樓去, 留下一抹冷清清的背影。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湊近李阿姨,小聲問:“李阿姨,我哥今天怎麽了?平時也沒見他這麽不搭理人啊?到底誰惹他不高興了?”
說起這個話題,李阿姨說話聲音也不自覺壓低。悄聲說:“夏先生啊最近一個星期心情都不怎麽好。以前在家的時候, 偶爾有空還會和我這老婆子聊上幾句話,但是最近夏先生都不常說話,沒照看孩子們的時候,就一個人在書房抽煙。”
周啓丞好奇:“為什麽啊?”
李阿姨繼續說:“據我觀察,夏先生從太太進劇組後就這樣了。估計是想太太了。”
周啓丞聽後簡直想笑:“…害,我以為多大的事情。原來是想媳婦兒了。”
“啧啧啧啧…夏琮禮啊夏琮禮,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最後反嗤道:“我哥可真有出息呢。”
李阿姨不高興了,幫着夏琮禮說話:“周少爺,你們年輕人說反話嘲笑人的話我還是聽得懂的。夏先生哪裏沒出息了?在外經營着那麽大的公司,在家裏還疼老婆。我就沒見過夏先生這麽有能力有本事的好男人。”
老太太話還沒說完,氣着臉看周啓丞,繼續說:“倒是周少爺,你可得和夏先生學一學,成天吊兒郎當的,說話也不着調。要是以後有女朋友了,女朋友不得被你這張口就來的胡話給氣跑?”
“……”
周啓丞蠻無語的,他只是随口說了句笑弄的話而已,哪想招來李阿姨一通訓。
算了算了,老太太都愛唠叨,而且一唠叨就停不下來。還是走為上策。周啓丞深谙這個道理,忙說:
“哪個李阿姨,您繼續忙你手上的活。我上樓去找我幹女兒幹兒子去了。”
說完,撒腿就往二樓去。
李阿姨肚子裏還有好多話要說,現在周啓丞溜了,她站原地,憋火嘆氣:“這個周少爺,真的是一點都聽不進去別人的勸。”
周啓丞逃到嬰兒房,沒見着夏琮禮的身影,也沒着急去找人。他走到嬰兒床前,勾下腰看兩寶寶,兩小團子正呼次呼次睡得香。
他一個大男人,面對這麽小的孩子,聲音都不自覺柔和下來:“玥玥,安安,幹爹來看你們啦。”
話剛落,後方傳來清冽的嗓音。
“周啓丞。”
周啓丞吓得腿一哆嗦,人挂在嬰兒床上,脫口罵出:“卧槽。”
夏琮禮站在門口,清幽幽的目光極其不悅,警告道:“要是把他們弄醒了,你走着瞧。”
說完,人又走了。
周啓丞沒從剛才的驚吓中緩過神,擡手捂住胸口,心有餘悸地喘氣。
夏琮禮今天這脾氣還真是一茬高過一茬,恐怕只有林安枂回來才能消火。
周啓丞也沒在嬰兒房多留。怕真把安安和玥玥吵醒,他輕聲輕腳出來,到書房,看到夏琮禮靠在書桌上,低垂着頭,一手抄兜,一手捏着煙,嘴角白霧缥缈。郁郁寡歡的樣子。
周啓丞沒心沒肺得很,笑着走過去:“你既然這麽想嫂子,那就去找她嘛。”
夏琮禮擡眸,掃周啓丞一眼,很快收回視線,把煙銜進嘴角,深吸一口,未搭話。
周啓丞拉開椅子,在書桌前坐下,悠悠哉哉地說:“你這麽想嫂子,要不,我給你講點嫂子在劇組的事情?”
夏琮禮眸光驟然一閃,眯眼看周啓丞:“你對我老婆的事情倒是挺清楚的啊?”
這話怎麽聽着那麽不對勁兒呢?周啓丞細思極恐,趕忙解釋:“哥,哥…哥,你瞎吃什麽醋啊。我可不敢對嫂子有壞心眼。”
慌裏慌張中,他又不經意脫口:“你要提防的人不是我,是那個霍笒。霍笒在劇組裏…”
霍笒。
又他.媽的是霍笒。
夏琮禮眉心折出一道褶子,心口堵得慌,重重沉一口氣,白煙裹着怒氣從嘴角飄出來。
周啓丞見狀,頭皮發麻,立馬噤了聲。
夏琮禮側眸,眼神泛冷:“說啊,怎麽不繼續說下去?”
周啓丞直搖頭。
誰說誰傻.逼。
“說。”夏琮禮單單一個字,威懾力十足。
周啓丞咬緊牙關,真想抽自己一大嘴巴。心裏又逼逼,我特麽就不該提霍笒。等擡頭看到夏琮禮蘊着怒火的深瞳,敗下陣來:“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
夏琮禮收回視線,手指彈煙灰,等着後話。
周啓丞會說才怪,他亂遭遭地東拉西扯:“事情是這樣的,我喜歡一個叫謝薇的女演員,覺得這女人長得挺清純的。剛好《大漠歡歌》裏有一錄音導演是我哥們兒,我就找他打聽了一下謝薇這人,結果我那哥們兒說謝薇就一毒美人,心眼壞的很,讓我少招惹這女人。”
一堆無關緊要的屁話。夏琮禮不耐煩地斜眼,冷涼的視線打在周啓丞臉上:“說重點。”
周啓丞繼續胡謅鬼扯:“好好,說重點。重點就是這個謝薇和嫂子關系極其不好。我那哥們說他都不止一次聽說謝薇找嫂子麻煩了。這女人經常在路上走着走着就故意撞嫂子一下。好幾次都差點把嫂子撞地上。”
夏琮禮淩眉,他第一次聽說這些事情。手裏夾着煙,半響沒動靜。眼底的情緒不斷往下沉,往下壓。
周啓丞卻在心裏竊喜。緊張了吧,心疼了吧,注意被轉移了吧。現在不關心霍笒的事情了吧?
他趁熱打鐵地說:“所以哥,你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謝薇這女人給解決了。這女人放在嫂子身邊,完全就是一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麽時候發瘋就去咬嫂子一口。”
說完話,周啓丞打量夏琮禮的臉色。夏琮禮唇角壓得平,深眸黑漆漆的。
這種平靜最滲人。周啓丞知道。
謝薇這女人,要是真讓林安枂少了一根頭發一塊皮,恐怕是要玩完了。
他在心裏默默合上手掌,替謝薇頌經。真是阿彌陀佛,活該…活該。
他再瞧夏琮禮,後者沉默着,估計還在想謝薇的事情。他起身,趁夏琮禮還沒想起霍笒的事情,準備開溜。
剛走一步,後腦勺的衣領子被拽住。他腳下踉跄好幾下才站穩腳。回頭就要罵夏琮禮有病,結果撞上夏琮禮冰冰冷冷的眸子,立馬慫了,強扯出笑臉:“哥,你還想幹嘛?”
夏琮禮手上用力,衣領子卡住周啓丞的脖子,壓嗓,語氣逼仄:“霍笒的事情還沒說完。你跑什麽跑?”
周啓丞脖子根血液不通,臉漲紅。呼吸也提不上來,忙喊:“哥,哥,你先松手。”
夏琮禮沒動。周啓丞為了自己的小命,屈服了:“說,我說,我說還不成。”
夏琮禮松手,周啓丞劇烈咳嗽後把霍笒給林安枂送礦泉水和送遮陽傘的事情抖出來。
而這些,全是他從他那錄音哥們兒那裏聽來的。
夏琮禮的臉陰黑陰黑的。沒接話。只是嘴角的一根煙盡,又從褲兜裏掏出煙盒,磕出一只煙,重新點上。
周啓丞後背發涼,感覺整間房子都因為夏琮禮變得陰笒笒的。
大沙漠裏,天空萬裏無雲。太陽烘烤大地,地面的沙粒燙腳無比。
“卡。”導演一聲喊。
林安枂終于得救了。再多拍一分鐘,她非得中暑暈倒在這大沙漠裏。
沈星文站在片場不遠處,看到林安枂和工作人員鞠躬後走來,她舉着傘趕緊跑過去:“哎喲,你這汗水流的。”
林安枂手掌扇風,只覺得熱,熱死人了。沈星文看着她汗涔涔的臉,感慨當演員不容易啊。
要不是為了拍戲,誰大熱天的在這沙漠晃蕩。那不是找死嗎?
“走走,趕緊回酒店吹空調去。”沈星文拉着林安枂,恨不得一秒飛到酒店。又趕緊從肩頭的大.麻.布包裏掏出電風扇遞過去。
林安枂打開小風扇,對着臉吹,終于涼快不少。
不遠處,霍笒坐在遮陽棚裏,在背劇本。不經意擡頭,看到走在黃沙裏的兩抹身影。不經意嘴角露笑。林安枂的一颦一笑落在他眼裏,都是可愛。
看得正盡興,突然眼前一黑。視線被人擋住了。
霍笒不悅地擡眸。陳明插着腰站他面前,跟個正義戰士一樣:“不屬于你的就不要看。”
霍笒黑臉:“……”
該換經紀人了。
“啊啊啊啊,雪糕。”
“我的天吶,謝薇你的粉絲也太好了吧。”
“這一車的雪糕得花費多少錢啊?”
“粉絲能想到給劇組送雪糕,真是有心了。”
……
前面鬧哄哄的一片,吸引了林安枂和沈星文的注意。兩人齊刷刷地看過去。一輛黃色的餐飲車,比轎車大又比貨車小。車上貼着謝薇的照片,還拉着巨大的橫幅:“薇薇請大家吃雪糕啦。”
有兩個女孩兒站在車裏,笑臉盈盈地給圍上去的每一個工作人員發雪糕。遞上雪糕時還禮貌說:“辛苦啦。”
沈星文大概看了幾眼,吐出一句:“粉絲倒是挺招人喜歡的。就是謝薇這人不咋滴。”
林安枂看着,沒接話,說實話,她心裏挺羨慕的。有粉絲給自己送應援餐車,這是多幸福的事情。她這麽多年來,唯一收到的粉絲禮物是一封信,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來來,大家都不要客氣。快點過來。”
“天氣這麽熱,大家來吃雪糕。”
是謝薇的聲音。
林安枂細看餐車前的一堆人,原來謝薇也在裏面。正招呼着周圍的劇組人員。人們紛紛向她表示感謝。她回:“不客氣不客氣。都是粉絲們送的。應該感謝她們才是。”
不經意間,謝薇的視線往林安枂投過來,看到林安枂的時候,眼皮一翻,很不耐煩。視線一斜,看到林安枂身後的幾人,立馬換了笑臉喊:
“副導,這裏這裏。”
“李制片,快過來。這裏有雪糕吃。”
“小夢,天氣熱,過來吃點雪糕”
……
一頓吆喝,唯獨沒叫林安枂。
李制片是個年近30的女人,笑眯眯地回:“好,來了來了。”
小夢是劇組的剪輯導演,跟着李制片一路往謝薇走去。
副導演是個40有餘的中年男人,只有他走到林安枂旁邊,盛情邀請說:“小枂,你也和我們一起吧。”
林安枂看眼謝薇,這就是謝薇想達到的目的吧,不邀請她,讓她一個人尴尬。事實證明,她做到了。林安枂擠出笑,找借口回副導:“導演,我最近拉肚子,不适合吃雪糕。”
導演是真的心善,面露擔心:“哎喲,那你可得好好照顧自己的身子。這段時間少吃冰冷的東西。”
林安枂回:“好的。謝謝導演關心。”
導演走後,林安枂盯着那輛小黃餐飲車看,有點愣神。沈星文捅她胳膊:“走啦,誰稀罕吃她的雪糕。”
林安枂笑笑,沒說話。她不稀罕吃謝薇的雪糕,她稀罕粉絲對謝薇的追逐和喜歡。
由此掏出手機,對着粉絲應援餐車拍了一張照片,發了朋友圈。單單一照片,沒配一個字。
第二天。
夏琮禮坐在辦公室裏,看到林安枂這條朋友圈動态。仔細揣摩足足一分鐘,硬是沒搞出點名堂。
他不了解飯圈文化,當然不知道應援餐車是什麽。最後打算給林安枂打電話問一問。想了想,又改成微.信視頻。
因為太想看女人的臉了。
這邊大漠裏,林安枂剛下戲,坐在一片高地上。
這片高地是還沒被風化的戈壁,土壤硬,還有稀稀拉拉的幾根野草從石頭縫裏長出來。
坐在這裏吹風,看大漠的景色,挺好。
景色太美,她舉着手機正拍照就接到夏琮禮的視頻電話,心裏挺慌的。
算算時間,多久沒見夏琮禮了?有一個星期了吧。雖然每天兩人都打電話。主要是夏琮禮打給她。但這次是兩人第一次視頻通話。
她慌張地扒拉額頭的頭發,又從衣兜裏掏出小鏡子,确認自己頭發不淩亂後才接通電話。
視頻電話一接通,男人的臉出現,輪廓分明,五官立挺。這張清俊的臉,放在任何時候都迷人。
林安枂腦袋搭在膝蓋上,盯着手機裏的男人看,心裏是歡喜的。就是不知道說什麽,卷曲的眼睫一張一合。
傻姑娘一個。
夏琮禮也一時忘記打電話來的目的,看林安枂發呆,笑說:“才一個星期不見你老公,就不認識了?”
就這說話語氣,果然還是那個狗男人。正經的時候是真正經,不正經的時候是真不正經。
林安枂回了神,接他話,搗亂:“我有老公嗎,我怎麽不記得有這回事?”
夏琮禮坐辦桌前,微愣:“……”
臉色不太好。
林安枂就喜歡惹夏琮禮生氣。也不知道是什麽奇怪癖好。眼看視頻裏的男人臉臭熏熏的。她在這頭沒憋住,嘴角一抽一抽的笑出聲。
夏琮禮黑着臉,沒好氣地說:“欠收拾了?”
林安枂切聲:“這天高皇帝遠的,你收拾得了我嗎?”
夏琮禮換了一個坐姿,長腿交疊,沒拿手機的手搭在辦公室上,轉着筆玩。神色懶散。在公司,他也就這一小會兒時間人是放松的。
林安枂在視頻裏很是得意,下巴揚起,已經認定夏琮禮收拾不了她了。
夏琮禮掀唇:“來日方長,以後慢慢收拾你。到時候你別哭。”
又戲谑地補充:“說實話,我挺想看你哭着向我求饒。”
這些話,不能細想,一細想,會發現真的……
挺渾的。
林安枂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要是夏琮禮在她面前,她能一腳踹男人身上去。可惜狗男人不在旁邊。
不能再讓夏琮禮再說下去,她氣籲籲地問:“你打電話到底做什麽?”
夏琮禮這才想起打電話的目的。問起照片的事情。林安枂告訴他那是粉絲應援車。車裏是粉絲自願出錢給劇組買的東西。目的是為了給自己的偶像應援加油。
夏琮禮聽完,斂眉,若有所思。須臾,笑道:“還挺有意思的。”
這時,林安枂忽然覺得腿麻,因為坐太久了。她慢騰騰地從地上站起來。哪想,腿上的酸麻感猛然加倍。她雙腿使不上勁。腦袋也昏呼呼的。
恍惚之間,她整個人就往地上倒。
夏琮禮只看到視頻突然晃蕩,林安枂的臉出了鏡。鏡頭一轉,是蔚藍的天空。他完全不知道林安枂怎麽了。也沒忘壞處想。平靜問道:“安枂?手機掉地上了嗎?”
“……”沒聽到林安枂的聲音。
倒是聽到一個讓他極其讨厭的聲音。
“沒事吧。”霍笒的聲音,隔着山隔着水砸進夏琮禮耳窩裏。
夏琮禮的臉色陡然變了。黑眸子裏蘊着火花。恨不得瞬間移動到林安枂身邊。一腳把姓霍的踹飛。
林安枂沒栽在地上,砸進了霍笒懷裏。
她一開始并不知道是霍笒,擡頭看,才看到霍笒擔心地看她。又問:“怎麽回事?怎麽突然就往地上倒了?身體不舒服?”
林安枂沒回話,覺得兩人的姿勢有點親密,她推開霍笒站直身子,才回:“前輩,我沒事。剛才只是腿麻了而已。”
霍笒上下打量林安枂一番,确定她沒事這才露笑。調侃道:“你怎麽老喜歡摔倒啊?小孩兒嗎?”
這段話一字不漏地被夏琮禮聽了去。霍笒這擺明是在逗林安枂。夏琮禮的眼神發了狠。
他的女人,竟然被這破玩兒意調戲。
他坐立難安,起身,“碰”的一聲巨響。黑皮椅被他踹倒在地。
正巧蘇承進來送文件,看到這一幕。被吓得膽戰心驚。
他的老板一向性情溫和,何時這麽發火過。
林安枂和霍笒沒一人發現視頻電話沒挂。兩人還在鬥嘴。
林安枂非常不同意霍笒的話,瞪眼反駁:“我怎麽就小孩兒了?”
霍笒笑:“小孩兒走路才磕磕碰碰的。你這老摔跤的習慣,不是小孩兒是什麽?”
又說:“上次拍mace廣告的時候也是,要不是我扶着你,早摔地上去了。”
夏琮禮手掐腰,後背僵直,目光銳利地盯着鏡頭,鏡頭裏的畫面是藍天白雲。他全憑自己的想象構造林安枂和霍笒交談的畫面。
“碰。”又一聲震人心魄的撞擊聲。
夏琮禮一腳蹬辦公桌上,桌上的電腦劇烈搖晃後,重重地摔地上。
蘇承站門口,心都跟着一抖。
夏琮禮咬着牙扯胸口的領帶,臉越來越陰黑,整個人都繃着,唇線壓得死死的。眼裏混着怒氣,混着極度不悅的冷淩。
作者有話要說: 真變态,我就喜歡看夏總這種自持溫和的男人發火。kkk……
踩着國慶的尾巴說,國慶快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