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夏琮禮的唇瓣覆在林安枂的傷口上, 唇梢有灼熱的溫度。加重了傷口的刺痛感。
林安枂眉梢緊蹙, 忍着痛。
須臾, 夏琮禮的唇終于離開她的側頸。來到她耳稍, 薄唇輕啓, 溢出沙啞哄慰的聲音:“寶貝,生氣可以,離家出走不可以。聽話好不好?。”
林安枂的心軟了不少, 也平靜不少。沒說話,任憑夏琮禮抱着她。
夏琮禮把她抱得緊。兩人身體緊貼在一起。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還有時輕時重的呼吸。
卧室裏靜悄悄的。
但是兩人都知道這抹表面的平靜下,彼此心裏都有傷。很疼。
他們需要單獨靜一靜。
夏琮禮出房間的時候。韓玫和夏駿守在門口。兩老人面露愁顏。韓玫輕聲問:“怎麽樣了啊?”
夏琮禮把房門關上,安慰道:“媽, 你不用擔心。安枂現在只是需要休息而已。”
至于夏駿,站在旁邊一直不說話。
父子兩人的視線撞上時,夏駿似是心虛地別開視線。心虛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一直不贊成讓林安枂進夏家,所以才會引發現在這一系列事情。
韓玫湊近夏琮禮,放心不下地再問:“安枂真沒事嗎?要不要我進去陪陪她, 再給她解釋解釋。”
說着就要推門進去。夏琮禮趕緊拉住人:“媽,你讓安枂先靜一靜。你現在進去她也聽不進去你的解釋。”
韓玫定腳。嘆了一口氣。
三人就這麽站在林安枂門口, 面面相觑。最後, 夏琮禮先提步離開。人來到書房,在書桌前坐下。見書桌上擺着煙盒。他随手撈起,将煙盒磕在書桌邊沿,彈出一只煙塞進嘴角。又從褲兜裏摸出打火機。
刺啦一聲響。打火機被打燃, 夏琮禮唇角的煙也被點燃。
房間裏沒有燈,光線暈暗。火星赤紅,映照在夏琮禮臉上,男人的神色疏離孤寂。
林安枂在卧室裏。房間裏空空蕩蕩。略顯冷清。
她坐在床沿,心裏沒有剛才那些猛烈的情緒。她就那麽安安靜靜地坐着。只不過雙眸無光。
她不鬧不哭,并不代表她心裏沒有傷痕。
她在外漂泊過了,風光過了,也失敗跌倒過了。
一切錯與對的事情,好與壞的事情,她都做了,也經歷了。
此刻此刻,她只想念一個地方。
家。
她給林母打電話的時候,林母正坐客廳沙發上,戴着金絲眼鏡,勾着脊背,左手拿試卷,右手拿紅筆。在給學校的孩子們批改期末試卷。
聽見幾聲手機鈴聲,小老太從衣兜裏掏出手機,一看是自己女兒打來的,立馬展露笑顏。高興得合不攏嘴。
她問:“丫頭,吃晚飯了沒有?”
溫溫和和的聲音,一下刺中林安枂的淚點。林母總是這麽慈祥溫暖。她一到林母面前,心裏就會徹底放下心理防線,變得非常脆弱。她紅着眼眶,拖長聲音喊:“媽…”
聲音沙啞,帶着哭腔。林母一聽就覺得不對勁,放下手裏的試卷,忙問:“丫頭,你這是怎麽了啊?”
被林母這麽一問,林安枂心裏的那些委屈立馬湧現出來。但是不想讓林母擔心她,她緩了緩情緒,沒提下午的事情,說:“沒什麽,就是想你和爸了。”
林母提起的心終于落下。回:“你這孩子。我以為你出什麽事情了。”
“想我們就多打電話回家。哭什麽哭啊。跟個小孩兒似地。”
林安枂“嗯”聲回。又問起:“媽,我爸呢?”
林母:“你等一下,我幫你喊你爸接電話。”說着擡頭四周看,最後在陽臺上找到林父。林父正提着水壺澆花。閑心挺好。
林母揚聲喊:“老林,過來接電話。”
林父轉身:“接什麽電話?”
林母:“你女兒的電話。”
林父一聽,立馬放下手裏的水壺走過來。
林安枂和林父打電話不比和林母那麽親膩。林父問一句話,她答一句。硬邦邦的對話,就像兩個機器人一樣在說話,林母在旁邊聽着憋不住笑。
最後,林安枂打探着問:“爸,如果我犯錯誤了,你能不能原諒我一次。”
她說的犯錯是指和夏琮禮結婚生孩子的事情。說話聲音很小,裏面摻雜知道自己做出事情的悔悟。
林父站客廳裏,反問:“你犯什麽錯了?”
林安枂沉默,不答話。
林母坐沙發上,察覺到父女兩人的對話氛圍變得緊張起來。她趕緊起身,從林父手裏奪過手機。
林父不滿道:“诶,你這人,我還沒問完那丫頭話呢。”
林母忽悠林父:“我想我女兒了,我要和她多聊一會兒。你繼續澆你花去。”
手機拿到林母手裏,母女兩的對話又變得溫馨起來。聊的是一些家常小事。
夏琮禮在書房一待待了2個小時。唇角的煙從沒斷過。地上滿是煙頭。
出書房的時候已是晚上10點。他走到卧室外,輕推房門。看見屋裏光線昏暗。只有幾抹從窗外照進來的清淺月光。
他走進房間,步伐很輕。林安枂平躺在床上,沒睡。盯着天花板發呆。聽到腳步聲時,她手心捏了捏。緊張了。
經歷一場大吵大鬧之後,現在再見夏琮禮,她完全不知怎麽和這男人溝通交流。甚至覺得夏家這個家都是陌生和疏離的。
心裏也一直有個聲音告訴她說,夏琮禮的父母不認可她,這裏不是她的家,是夏琮禮的家。
而她的家,在蘭溪。
夏琮禮在她旁邊躺下,将她抱進懷裏,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吻她的眼角。他的吻一路往下,吻她的鼻尖,吻她的唇角。動作溫柔且疼惜。
“寶貝,還沒消氣嗎?”
沙啞的聲音。氣息裏全是煙草的味道。
林安枂知道,夏琮禮抽了很多煙,心裏也一定很苦惱。
夏琮禮一寸一寸地咬她的唇,暫時停住請問動作的時候,從他的唇稍溢出輕柔又磁性的嗓音。
“寶貝,回我話好不好?”
他的聲音蠱惑着林安枂的神經。但是她不想說假話,說自己已經不生氣了。
她沒回應夏琮禮的問話,也沒回應夏琮禮的吻。
夏琮禮最怕的就是林安枂這樣子對他。
她的冷漠和疏遠,會讓他瘋掉。他的唇再次覆上林安枂的唇瓣。帶着幾分狂躁,加重這個吻。
正是這個時候,他餘光裏,不經意瞥見窗戶的輕紗飄動,而那輕紗下,是林安枂的行李箱。
行李箱的拉鏈有一角沒拉上。借着窗外的月光,夏琮禮可以看清楚裏面滿滿當當塞滿林安枂的衣服。
她真的想離開這個家。
這一刻,夏琮禮的心緒亂了,理智丢了。
他翻身用力吻她。像一頭兇獸,肆意厮磨,掠.奪,侵占。這一夜,林安枂的臉頰上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
第二天早上,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來。
夏琮禮緩緩地睜開雙眼,目光呆滞地盯着素白的天花板。
他不敢側頭往旁邊看。因為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
身旁的位置已經空蕩無人。被子是涼的,沒有任何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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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不虐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