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9 章 好友重逢
剛才的事,誰都再沒提,好似從沒發生過。
離開河邊,不遠處一小山包,去到那圍成一圈,席地而坐。
原野空曠,四處無人,明月楓從懷中,取出六張羊皮卷。
虧了那時,先将羊皮卷交給了殘應,否則羊皮卷現在,還在不在他手上,都是個問題。
找準羊皮卷對應缺口,六張殘卷拼一塊,鋪在青草地上。
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本來斷開的卷,對到一起時,原本的斷裂處竟合并。
這……
驚奇中,三人對望一眼,又平靜下,怪事見多了,也沒多少奇怪。
白玉将那張卷,雙手提起來,來回抖了抖,裏外翻看,再也看不出,這張卷,曾經是被破開過的,上面連點,被破開過的痕跡都沒。
随後,又将它平鋪草地上,三人腦袋湊近,仔細研究。
難怪缺一張,怎麽都搞不明白。
羊皮卷重新合并後才發現,這張圖繪制的是如此精妙,原本斷開的地方,出現新的指引。
從新出現的指引處來看,所有指引全指向一處,那地方,居然是雙龍谷!
“那地方你們知道?”白玉問道。
“沒錯,我帶十萬騎兵,駐紮那裏幾個月,做好随時接應姐夫的準備,那地方是峽谷地貌,別說駐紮十萬人,就是再多駐紮十萬人,都不成問題。”
從圖上看,雙龍谷就是個坐标。
但聽白奇說法,那地方很大,大的難以想象,僅憑知道,寶藏具體位置,怎麽才能找見?
倘若真要找,直接調兵過去,将那地方一寸一寸的扒,總能扒出來。
但那裏藏着的是,令天下人為之瘋狂的上古秘籍,調兵過去找,人多口雜,傳出風聲的話,會很麻煩。
明月楓思謀一陣:“白奇,你在那幾個月,有無發現,哪有異常?”
白奇搖頭:“我閑來無事,總會騎馬巡游,但真沒發現,哪裏有異常。”
白玉将那張卷,又仔細看一遍,看着看着,她發現,标注雙龍谷坐标的地方,旁邊有個小圓點,那标注的,是個湖泊。
她手指那裏:“你們看,這個地方在哪?”
順她手指處,他們也看到,那個标注湖泊的地方。
白奇說道:“從地圖上看,那個湖應該就在雙龍谷附近,但我在那裏幾個月,并沒發現湖泊。”
“你帶大軍駐紮那裏,用水是從哪取的?”她問道。
“雙龍谷裏面,有個不大的泉眼,那泉眼是地下水湧上彙集成,當時也是因那個泉眼,我才帶軍駐紮在那的。
那泉眼和地圖上标注的湖泊不是同一個地方,而且那泉眼也就幾米寬,不能算湖。”
按此說法,那泉眼,确實不能算湖,最主要的是,兩個地方也不在一處。
明月楓接過圖,盯着那個,标注湖泊的地方,仔細回憶。
回憶中,眯起眼,口中喃呢:“這個地方,怎麽這麽熟悉!”
白玉腦袋湊近他:“楓哥,你說什麽?”
“等等,讓我想一想。”思緒陷入曾經。
他的眼一直眯着,忽的,眼中顯出清明。
“我想起來了,這個地方确實有個湖,那湖裏的水被我放幹了,所以那個湖現在不見了。”
白奇、白玉驚。
“姐夫,那湖裏的水叫你放幹了?地圖上看着雖小,但那是湖泊,不是泉,你怎麽放幹的?”白奇不大信。
“你還記得,十七年前,松喇六萬大軍,被水淹死的事嗎?”
松喇,白玉不知,但白奇清楚。
松喇也是個,類似游牧的民族,他們與草原一樣,也是依靠草原而活。
但他們,比草原更加野蠻,經常挑起戰争。
松喇打仗,比不要命還不要命。
他們不但與草原争鬥,還經常與大沐和北昌開戰。
因挑事挑太多,大沐和北昌,下定決心,要将松喇滅掉。
大沐和北昌,沒有結過同盟,但在對付松喇上,非常有默契。
北昌将松喇趕到雙龍谷一代,遭到大沐軍隊伏擊。
那時的明月楓,也是剛剛獨自挑大梁,還沒正兒八經的建過,屬于自己的軍功。
因為那一仗,讓還年少的他,在軍隊中,豎立起自己的威望。
他使計,将松喇大軍引到那個湖泊附近。
那個湖泊地勢高,湖的外圍處,有個陷下去的,盆地似的地方。
松喇六萬大軍,被引到那個盆地裏,明月楓下令,炸開湖泊一處,形成缺口,湖水傾瀉而下,全部流進那個,巨大的盆地中。
六萬大軍,被全部淹死到那裏了……
經明月楓提醒,白奇記起十七年前的事。
他笑笑:“……我想起來了,那水确實是,被你給放幹的。”
那時的白奇,才是個剛參軍的小兵勇,聽說松喇六萬兵将被那個,他崇拜的明月楓淹死,他簡直将明月楓頂禮膜拜。
白玉問道:“你倆說什麽呢,怎麽回事?”
“姐姐,這是姐夫的一段英雄事跡,等閑暇了,你倆說悄悄話時,讓他說給你聽吧。”
“我現在就想知道……”
“玉兒,這話說來就長了,等閑暇了,我慢慢說給你聽,咱們先辦正事。”
寶藏既然離那個曾經的湖泊不遠,目标地大大縮小,這樣找起來,會容易很多。
明月楓将羊皮卷收起,揣進懷中:“我們修整下,這兩日就走。”
“楓哥,戰争已勝,按照慣例,你得班師回朝了。”
明月楓刮下她鼻頭:“玉兒,你那麽聰明,你覺得,我會班師回朝嗎?”
是呀,明月楓怎可能帶兵回去。
她也明白,西北的兵力已放到明面上,皇帝不可能不知道,但朝廷卻沒任何動靜。
也是因弄不明白,皇帝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明月楓才将打下的土地,先交由朝廷。
否則,草原現在雖然姓明月,但草原真正的主人,會是明月楓。
捋清楚了,她又問:“你不回去,是想逼着皇帝,和你扯破臉嗎?”
“不錯,我之前一直忍他,是看在我與他是兄弟的面上;但現在,他明顯在算計我,所以我不打算忍了!”
“楓哥,你答應過我……”
“玉兒,我是答應過你,絕不主動挑起戰争,但現在,我要再忍下去,是不是有點太窩囊了!”
窩囊?
白玉為他口中蹦出的這個詞,感到好笑。
想他旻王,都是別人,看他臉色行事。
這也叫窩囊的話,那叫其他人,還怎麽活?
當今皇帝,定也是,多少看着他的臉色過日子,他居然說,自己過的日子窩囊!
這也太不講理了吧!
明月楓這樣脾氣的人,只能順毛捋,千萬不能将他惹急眼。
想了想,她說道:“好,就算你不回去,現在這裏駐紮這麽多人,你打算将他們怎麽辦?這裏可不是西北,你怎麽才能将他們,化整為零?”
“玉兒,這個問題,不是該你操心的,我自會解決;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我可等着,你今晚做什麽好吃的給我呢。”
他對她無限寵,卻是公私分明。
不該她插手的,就算将她寵上天,也絕不會讓她插手。
白玉知道,軍政大事上他對自己的态度,她也不再多問,以免忤了他的逆鱗。
他命中注定,會走反賊的路。
可他在她眼裏,永遠是英雄,她笑笑:“好,我不瞎操心了,我們回去吧。”
下了小山包,三匹馬兒就在不遠處,白奇一聲口哨,馬兒相繼沖過來。
駕馬前行沒多久,迎面一人快馬過來,是程虎。
程虎到跟前拉馬停住:“王爺,快回去看看吧。”他面色急切。
“出什麽事了?”
“您的故人來了!”
故人?
明月楓眼睛一亮:“難道是他?”再顧不得許多,雙腿狠夾馬肚子沖向前。
其他人,快馬跟在後面。
回到軍營,哨兵立刻放他們進去。
殘應正在焦急等候,看到他出現,立刻迎上前:“主子,他來了,他受了重傷。”
說着話,殘應帶他去到安頓那人的帳篷。
帳篷裏,躺在地榻上的人,昏迷不醒。
上身光着,身上的傷已做了處理,但還是有血跡滲出,他受的傷很嚴重。
一個青衣男子,背對帳門,正為他施針。
明月楓進來帳篷,就看到背對他的施針者,和昏迷不醒的沐葉飛。
寒山有條不紊的将針施完,才站起轉身。
四目相對時,寒山和明月楓,雙雙愣神。
寒山愣神是因為,幾年過去了,他顯得越發成熟。
明月楓驚愣,是因為從沒想過,寒山居然也在。
他最好的朋友,出現了!
“楓,好久不見。”寒山微笑。
“寒山,你怎會在這?”明月楓緩過神。
寒山面朝沐葉飛:“還不是因為他,我才這麽快來了你這裏。”
寒暄幾句,明月楓到沐葉飛身邊,看他雖昏迷,卻是呼吸平穩,應該無大礙,才放心下。
“你怎會和葉飛在一起,他怎麽受傷了?”他問道
寒山将挽起的衣袖放下,才說道:“虧了他遇見我,否則他去閻王那報道了。”
寒山四處雲游,聽說明月楓與草原打仗,他便一面行醫,一面朝着草原這邊來,但他沒急着趕路。
恰巧幾天前,路上偶遇,被人追殺的沐葉飛。
他與沐葉飛,本就認識,見是他,便出手将他救下。
沐葉飛昏迷前,說他有急事,要告訴明月楓,寒山不敢耽誤,将他的傷,做了大概處理,帶着他,加急速度趕路,才來到這裏。
沐葉飛的傷雖重,好在無性命之憂,只要再多休息幾天,他就能醒來。
聽寒山講述大概經過,明月楓明白,沐葉飛一定是身份暴露了,所以才趕來這裏,與他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