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7 章 兩百四十七章文式表白
葉娴顧不得脖頸處的濕漉和疼痛,趁機用腦袋往後重重一撞,在男人的悶哼聲中拼命往旁側出一步,欲向一旁跑開,尋求一條生路。
但,瞬間的麻醉注入,量太少,男人只是右手沒了知覺,身手卻仍然敏捷。
他呻吟一聲後,身子一轉,左手便迅速伸出,接過即将落地的刀刃,惡狠狠地向着她的後腦勺處砍去。
淩厲的刀風,揚起了葉娴的長發。幾縷發絲甚至應聲而斷,無聲飄落。
“噗……哧……嗯……”
破空聲、利刃入肉聲和女人的呻吟聲接連響起,溫熱的血液噴濺在後脖處,一股大力從後背推得葉娴的身子迅速前沖了一丈來遠。
她一個踉跄向前撲倒,卻在即将趴倒在地時,一只大手從後及時攬住了她的腰。下一刻,她身子一轉,被拉入了一個堅實冷硬的懷抱中。
鼻端萦繞的,是熟悉的似有若無的冷香。葉娴緊繃的身體緩緩放松,無力地任由其緊緊地抱着。
但下一刻,她的身體又徹底僵住。
冷面王抱着她的姿勢好像……有些不對。
他的臂膀結實有力,死死地抱着她,似乎害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不見一般,緊得恨不能将她深深地嵌進身體裏。
這……仿佛世間珍寶失而複得的暧昧姿勢,應該是差點生死相隔的情侶之間才會有的吧,出現在他們這對以交易為目的的假夫妻之間,會不會太詭異了一點兒?
葉娴瞪着眼睛扭了扭身子,準備提醒眼前演得似乎有點過的男人。
誰知,她才一動身子,對方抱着她的手反而更緊了幾分。緊得她差點喘不過氣兒來,也因為過緊,他身體間的微微顫栗,清晰地傳遞到了她的身上。
呃……不會是方才某一幕,觸動了這孩子內心最恐懼的回憶吧?到底是怎樣的情境,能令他此刻回憶再現仍然心有餘悸?
自以為是的猜測,令葉娴心底滑過一抹心疼,鬼使神差地擡起了雙手,回抱住了他!
呃,既是這樣,作為合作夥伴,又看在他方才做出斷臂救她的姿态的份兒上,她便大義凜然犧牲自己一回好了。
但下一刻,當她深吸一口氣,呼吸間已然全是他的味道時,她卻發現,自己竟然不受控制地沉淪在了這個或許只是虛假的懷抱之中。
什麽大義凜然,什麽犧牲,原來,都只是她為自己找的借口。
她的內心深處,原來也渴望着這個男人能如此刻這般,像懷抱着世上最珍貴的寶物一樣,緊緊擁着她。
這一刻,哪怕一切都是虛幻泡影,都是她的錯覺,她也願意沉浸在這短暫的假象裏。
人似乎都是這樣,遇上前說的,和遇上後做的,永遠都不一樣。
從前一向自诩冷靜客觀、自主獨立的她,打死也不會相信,有朝一日,會僅僅因為一個男人的擁抱,而如此滿足,不顧一切。
文曜之的腰,窄而緊實,葉娴的雙手環繞一周剛好合适。
之前騎馬時她也曾抱過不止一次,但此刻,不知是不是因為她的擁抱太讓人感覺到舒服了,文曜之的身體停止了顫栗,爾後還動了動腦袋,下巴輕輕地在她的頸脖處蹭了蹭。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肌膚間,剛冒頭的短胡茬紮得她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有一只大手從後按住了她的後腦勺,霸道地不準她往後縮,不準她躲避他的輕蹭。
呃……這男人是蹭上瘾了,還是把她當媽了?
“你怕我真的自斷右臂?”葉娴愕然吐槽時,文曜之微微暗啞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溫熱的氣息吹進她的耳朵裏。
頸脖處的刺癢未褪,耳朵處的酥麻感又傳來,這樣暧昧的姿勢,讓葉娴只覺得耳根處泛紅滾燙得厲害,心跳也跟着加速,心猿意馬地随口嗯了一聲。
下一刻她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麽,身子一僵,耳根處的紅暈瞬間消退,眯了眸子咬牙道:“你果真是騙他的?”
所以,什麽“可以”,“本王答應你”,都果真只是他敷衍那男人的假話。
她的自知之明沒有錯。即便只是為了交易,為了當初的承諾,他也不可能真的為她自斷一臂。
感受到她僵着身子又要退出他的懷抱的動作,他雙臂再次将她箍住,湊近她耳旁低聲道:“當然是騙他的!”
嗬!
那理所當然的話,像根刺一樣紮在葉娴的心頭,心底某處一陣陣的刺痛,倔強的淚水在眼裏打了個轉,卻硬是被她逼了回去,唇角反而勾起一縷淺淡卻透着嘲諷的笑意。
幻境泡影果然是無法持久的,這才幾息時間,竟然就被現實擊得碎成了渣。
“我知道……”葉娴忍着心頭的刺痛,聲音平靜得連她自己都有些驚訝。
“但,不只是一條右臂。”文曜之暗啞呢喃般的聲音卻打斷了她後面的話,那詭異地似乎透着幾許柔情的腔調,令葉娴忍不住在心裏嗤笑了自己一聲。
葉娴,你很缺愛嗎?明明說好的獨自默默将他放在心底的,為什麽今天又要心生奢望?現在竟然還覺得他是在對自己柔情相待?你也摔壞腦子了嗎?
管他不只是一條右臂是什麽鬼?不舍得用右臂換她的命又如何?
她葉娴,從來不需要依靠這樣的施舍來活命!
葉娴用力掙紮的結果,是被再次按着腦袋塞回了他的懷抱:“還有一切。只要能救你,犧牲一切,我都不在乎。”
什麽又叫犧牲一切他都不在乎?
這又是什麽鬼?
葉娴還欲掙紮的動作一頓,瞬間有種雲裏霧裏聽不太懂文曜之說的話的感覺。
更沒有反應過來,他的話中,再沒用平日裏那一聽便讓人覺得有疏遠感的“本王”的自稱。
“該死!”
下一刻,緊緊箍着她的文曜之突地擡頭,懊惱地罵了一聲後,轉過頭聲音冰冷地吼了一句,“都了結了!”
話聲落,他就那麽緊緊抱着她,一個縱起後足尖在一旁的樹幹上借力後迅速一蹿,竟是運用輕功抱着她在空中騰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