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4 章 錯入攝政王馬車
政事多如牛毛,在攝政王府不便時常召見大臣議事,陸時淵幹脆直接住在宮中。
對外宣稱是為了方便召見議事,實則是陸時淵不放心皇帝的身體狀況。
郭平作為照顧皇帝的主力人物,與陸時淵一起住在宮中。唐婉悠其實很想跟随師父進宮學習,但她身為大臣之女,沒有理由久居宮中。平安醫館也要人看顧,她便沒跟去。
“小姐,小姐,那位病人的傷口用過藥之後仍不能止血,您快去瞧一瞧。”
龍葵着急忙慌地從後屋小跑出來,唐婉悠正幫別的病人診脈,頭疼道:“讓決明去看看。”
因郭平不在,醫館就只剩下唐婉悠與兩名藥童,三個人裏,只有唐婉悠會診脈。
所幸決明對藥性的把控學習能力驚人,還能幫着唐婉悠多應付些。
“小姐!有一落水的病人被送了過來,他身上有劃傷,傷口被水泡得發白。”不到一柱香的功夫,龍葵就又跑了過來。
“你幫這位病人抓藥,藥方在這,我去後頭看看。”唐婉悠将藥方遞給龍葵,緊趕慢趕去後屋查看病人的情況。
三人在醫館裏忙得腳不沾地,唐婉悠更是一個頭兩個大。
“小姐……”
“哎!稍等!稍等!”唐婉悠氣都來不及喘,幫病人清理完傷口又趕緊到前堂。
就這麽忙了幾日,所幸三日後,京城下起一場大雨,這一下就是一整日。
托這場雨的福,醫館裏沒來什麽病人,唐婉悠三人終于能歇一口氣。
“這個時候應當不會再有病人過來,你們也都回去好生歇歇,這幾日辛苦了。”
唐婉悠分別賞了決明他們一兩銀子,提前關了醫館,她也想偷個閑。
決明與龍葵感激地謝過唐婉悠,讓她先去回府,他們做收尾工作就好。
“好。”唐婉悠沒有推辭,走出醫館大門,撐着油紙傘在門口找了一圈。
今日下雨,落秋提前回府去套車再來接她。隔着朦胧雨幕,唐婉悠瞥見巷子一角停着一輛馬車,唐婉悠忙撐着傘走過去,揭開車簾登上馬車。
她動作太快,以致在馬車後方剛穿好蓑衣的湯臣甚至沒來得及叫住她。
“今日好大的雨。”唐婉悠收起雨傘擱在角落裏,順嘴吐槽了一句。
“确實。”低沉冷清的聲音響起,唐婉悠身形一僵,尴尬地擡起眼簾看向坐在輪椅上的人,不是攝政王是誰。
“王爺,您不是在宮中麽?怎會在這?”唐婉悠尴尬地半弓着身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坐吧。”陸時淵洞悉她的窘迫,開口讓她坐下。
唐婉悠尋思自己這麽要坐不坐的也不妥,只好先坐下來。
“抱歉,雨下得大的很,臣女還以為是落秋套好的馬車,是臣女唐突。”
唐婉悠不好意思地向陸時淵道了不是,實在是這樣的天氣,她沒想到除了落秋會在角落裏專等着她之外,還有別人的馬車。
“無妨。”陸時淵支着下颚,在唐婉悠垂眸時将她從上到下看了一眼。
此刻湯臣站在馬車外尴尬地被雨淋着,不知該趕車去相府還是去哪。
唐婉悠低着頭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鞋尖,大腦一片空白。不明白自己幹坐在攝政王的馬車裏做什麽?她應該下去等落秋才是。
“唐小姐可願同去茶館飲茶賞景?”就在唐婉悠想告辭時,陸時淵先開了口。
“啊?好。”唐婉悠一時最快,沒有細想就答應下來。
可轉念一想,這樣的大雨天氣,能賞什麽景致?可她先坐上陸時淵的馬車,又點了頭,再反悔拒絕,不免失了禮數,只好作罷。
“去青荷茶館。”陸時淵淡聲吩咐,站在馬車外的湯臣才松了口氣,忙趕車前往主子吩咐的地點。
青荷茶館地方一如它的名字,是建在湖邊的一座小茶樓,而茶樓外就有一片青荷。
陸時淵娴熟地要了最好的賞荷的雅間,點了一壺福鼎白茶,兩人一左一右坐在茶桌兩側,面對着窗外的荷池雨景而坐。
窗外風雨潇潇,因不是荷花開的時節,湖面上只開着幾朵白荷,但接天的蓮葉長滿湖面,被雨幕籠罩其間,朦胧清幽,此情此景,有如仙境。
“王爺是如何發現這樣的妙處?臣女從不知有這樣的好地方。”唐婉悠看得入了神,不自覺起身走到窗邊,想離這樣的景致近些。
“不久前。”陸時淵抿了一口福鼎白茶,思緒飄回上一年唐婉悠與幾位姑娘相邀游湖的時候。當時陸時淵遠遠地跟着她們的畫舫,恰巧發現了這座茶樓。
那時他便想,唐婉悠定會喜歡這個地方,他有機會,要帶她來看。所思所想,竟成了真。
他們兩,一個站在窗邊欣賞雨景,一個滿心滿眼都在對方身上。典型的你看它,他看她。
湯臣站在雅間門前守着,目光糾結地在兩人之間直打轉。他冷眼看下來,這兩人分明都對對方有意思,為何表達地都這般含蓄?
期初湯臣覺得唐小姐對自家主子無意,經過一段時間的觀察,發現并非如此。
“王爺近日在宮中過得還好麽?”唐婉悠倚在窗邊,回過頭來問陸時淵。
陸時淵怔了怔,耳根透出淡淡的紅暈:“尚可,你呢?”
“旁的都好,就是師父不在,臣女看顧醫館有些勉強,不過還是挺有意思。”
唐婉悠傻呵呵地笑了笑,醫館的事情确實多,也确實累,但她樂在其中。
湯臣見他們相談甚歡,暗暗祈禱兩人能多說些,好增進感情。
不想這兩人聊着,從對方近日情況如何,聊到了詩詞歌賦。
“王爺的畫臣女有幸見過,您工筆了得,只可惜不能時常得見。”唐婉悠托着腮撐在窗柩上,望着湖面上的雨景,心曠神怡,與陸時淵的位話題漸漸不再小心拘謹。
“你喜歡,可到王府去挑。”陸時淵不假思索慷慨贈話。
湯臣目瞪口呆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主子的畫卷,可從未贈過人。
“當真?那臣女先謝過王爺。歷朝詩人王爺最喜歡誰的詩,臣女看到如此景致,覺得唯有詩詞能表眼前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