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2 章 這般盯着朕看做甚?朕好看麽?

“陛下很想見臣女?”唐婉悠眸光微閃,不好意思與陸時淵對視,他的眸光,燙人的很。

陸時淵将唐婉悠的面色變化看在眼裏,心想着,果真裝委屈是有用的。

她吃軟不吃硬。

他只略為做出難過的樣子來,唐婉悠揪有些亂了陣腳,什麽都順着他也似。

這麽做雖有失風度,但他想唐婉悠能偏心他些,心思多放在他身上一些。

“為何不想?悠悠難道不想朕?”陸時淵好看的眉頭皺了皺,“還有,如今你我之間已定了親,呼你小名,還算無禮麽?”

他眸光試探地盯着唐婉悠的臉,唐婉悠哪受得住他這般看,胡亂地點點頭。

“自然可以。”唐婉悠本想回裏間,想想有些不妥,還是在外室的桌案旁坐下,“陛下也坐。”

唐婉悠将手裏的燭燈放在桌上,陸時淵就緊跟着在她身側的位置坐下,那般自然,好似本該如此。

她雙唇微啓,想說些什麽,可兩人都已經夜會,這點講究,實在可有可無。

不過經此一事,唐婉悠發現了一件令她有些意外的事,便是陸時淵出乎意料的有些粘人。從前兩人相處她怎沒發現?而且,陛下方才算是和她撒嬌麽?

唐婉悠輕吸了一口氣,難為情地捂住臉,自己在胡思亂想什麽?

“悠悠想到什麽了?”陸時淵溫聲開口,他冷着臉慣了,就是溫柔地對唐婉悠說話,面色也有些冷清。

但只是這一點變化,最為扣人心弦。冷若冰霜的人為你動情,光是這一點,就好比天底下最猛的降頭。

“噗嗤。”見唐婉悠呆呆地看着自己,不常笑的陸時淵也被她逗笑出了聲,“這般盯着朕看做甚?朕好看麽?”

陸時淵眼底閃過一抹玩味,他從前不喜與人打交道,所以總是冷冷的。

然他真正的秉性,就如狐貍般狡猾,只不過從前不曾有讓他上心的女子,他也懶得耍這樣的心機。

“好看。”陸時淵笑起來,有如天光乍亮,在夜色裏,他是最耀眼的存在,教人移不開眼,唐婉悠很誠實地點了點頭。

等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時,唐婉悠臉‘噌’的紅了。

“臣女的意思是,陛下劍眉星目、長身玉立,此等風姿,自然是好看……”唐婉悠越說越發覺得不對,幹脆住了嘴。

“是麽?”陸時淵眼底笑意更甚,不過唐婉悠臉紅的快要滴血,陸時淵便沒有繼續逗她。

可陸時淵不知道,他越是這般體貼人,唐婉悠就越是不好意思。

“陛下您到底身為一國之君,深夜離宮千萬小心,若被人得知,傳別的倒罷了,倘或知道您是到相府來趴窗戶,這多沒面子?”

唐婉悠垂着腦袋說着,只有不看陸時淵的時候,她的心跳才沒那麽快。

她是從何時對攝政王動心的?唐婉悠有些恍惚,左右想不明白。

只知從前幾日陸時淵向她表明心跡後,她見了這人,就不免心跳加速,緊接着臉跟着紅了。

“嗯,你願意朕來看你麽?”陸時淵沉思片刻,正色地看向唐婉悠。

他分明不請自來,此刻這般問唐婉悠,她怎麽好拒絕?不過,唐婉悠不讨厭他過來見她、與她說話。

“是朕欠缺考慮,你既不願意……”

陸時淵話未說完,唐婉悠揪重重地點了兩下頭,聲音卻更悶了:“願意。”

唐婉悠輕哼一聲,暗道,我只是不願意看見聖上委屈的模樣。

“不過您天天夜訪相府,也不像話。”唐婉悠想到這層緣故,有些猶豫起來。

他們兩并非都是閑人,整日裏只管與心上人柔情蜜意,什麽都不用管。

陸時淵聞言輕笑,他的聲線本就富有磁性,笑起來時,像是要勾走人的魂魄。

唐婉悠腦子暈乎乎的,納悶陸時淵今日怎的這般愛笑?她說一句話他就跟着笑,有那麽好笑麽?

分明平日裏,是個冰塊一樣冷的人。

“不如我們就約定,朕每過五日來看你一回,如何?就是不能待太久。”陸時淵柔聲開口。

三月之期固然長,但這段時間裏,陸時淵需要做的事其實有許多。

一頭忙着大婚的安排,還有前朝的正事,陸時淵的空餘時間其實不多。

“好,就以五日為期。”唐婉悠抿唇點了點頭。

“轟隆!”天邊劃過一道白光,緊接着就是震耳的雷鳴,唐婉悠被吓了一跳,下意識向陸時淵那邊靠過去。

陸時淵瞧着她,張了口,但最後什麽都沒說。

他一說什麽,唐婉悠一臉紅,就會避開去,他喜歡、甚至盼着唐婉悠能離他近一些。

“要下雨了,陛下……”

唐婉悠話未說完,急促的腳步聲就向這邊走近,緊接着響起落秋擔憂的聲音:“小姐,您還好麽?”

唐婉悠臉一白,拉着陸時淵的手不由分說将人往內室帶去。

兩人才進了裏間,落秋就推開了房門。唐婉悠揉着眼走出來,懶懶道:“方才響了一聲雷,想是要下雨了,我無事,你回去吧。”

唐婉悠說罷打了個哈欠,落秋見她無恙才松了口氣:“不用奴婢陪着你麽?”

“不用,我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快去睡吧,這陣子可有許多事要忙。”唐婉悠笑着對她擺擺手。

落秋确實有些困倦,見主子這麽說,點點頭出了屋子,道了聲安就将門關上。

唐婉悠長舒了一口氣,若是被人知道她夜會男子,那人還是當今聖上,着實有些難以開口辯解。

唐婉悠走回內室,就見陸時淵安靜地站在簾賬後,就連眼神都不曾随處亂看。

“陛下,快要下雨了,快些回宮去吧,五日後,臣女照舊在窗邊等您。”唐婉悠不自覺放軟了語氣。

因室內光線昏暗,唐婉悠并未發覺陸時淵臉上異樣的紅暈。

“嗯,這幾日你好生照顧自己,好生休息,五日後朕來看你。”陸時淵出了內室,全程目不斜視。

唐婉悠将陸時淵送到門外,因是相府,兩人不好再婆婆媽媽。陸時淵對她略微颔首,掠足而起,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