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5 章 左相大人被害

“屬下無能,現下外面正有人大肆宣揚王妃行仵作之事、成日與屍首為伍壞皇家名譽的話,可屬下派出的人卻根本無法壓制。”冷钰垂首,一臉的負罪感。

果然,他說出的消息,與葉娴的猜測無異。而用腳丫子想,她也能猜到這些謠言必定同那晚突然出現刺殺她的蒙面人有關。甚至往更深了猜,她甚至隐約有些懷疑,對方會不會已經隐約猜到她的身份,那晚前往,或許根本不是為了刺殺她,而只是為了揭穿她的身份。

因為,那晚他們從削散她的長發到點出她的身份,一切都進行得太過流暢了。

若是如此,她倒要感謝他們助她一臂之力了。

文曜之的眸光再度深了深,其中甚至凝了一層寒光,靜靜地看向葉娴,臉上難掩擔憂。冷钰也緩緩擡起頭來,擔憂地看向她。

所以,她現在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順着他們的情緒表現出幾許擔憂來?

葉娴的眉頭抖了抖,卻最終還是不想表現得太虛假,只是輕嘆一聲:“看來,有些事情果然是瞞不住的。既如此,只能坦然應對了。”

她喜歡與屍體為伍是事實,別人再怎麽傳她也是不介意的。此次皇上若是因為這個而讓她脫離祈王府,她更是樂見其成。雖然,結果可能沒有之前她所希望的那樣好。

但想到皇上對張青的重視,她又覺得,或許,憑着她的能力,也不至于讓自己落得太差的下場。

沒想到,一直靜靜凝視着她的文曜之,竟在她說出此話後,臉上的擔憂盡洩,還贊許地點了點頭:“你能這樣想,極好。”

所以,他擔憂的,并不是自己的名聲跟着受累,繼而可能再度引得太後及其他兄弟向他發難,反而是怕她心有不喜?

也是,他連克妻王的名號都不在乎,又哪裏還會在意這些?

這樣的念頭閃過,葉娴剛欲出口的一句“你就不怕自己受拖累”的話,終是咽了回去。

冷钰卻緊接着說出了一個令葉娴和文曜之都大吃一驚的消息,一個多時辰前,左相大人陳懷忠死在了自己的寝房,很可能是第四個被害者!

一朝臣相的底邸,特別是陳懷忠那樣的人,不可能不私養幾個高手,府裏也不可能沒有嚴密的防守,可他卻在自己的寝房被害。這會不會是對方在向所有人昭示,他們的實力很強?

葉娴和文曜之一個對視,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凝重!

如今連左相大人都被輕易殺害,若再不快點将真兇揪出來,文昌國的朝廷怕是要亂了!

同時,她的腦海裏又不經意地浮現出陳可宜那張溫潤和熙的臉來。

雖然左相大人平日為人很不讨人喜歡,可對他來說,卻是生他養他的親生父親。僅僅隔了幾月,雙親便接連遇害離世,于他來說,無疑是一個莫大的打擊。便是一向儒雅和熙如他,怕也一時難以接受吧?

“我現在去左相府看看!”葉娴眉心一擰,說完直接往外走,卻再次被文曜之拉住,條件反般直接道,“你不能去!”

沒有錯過葉娴眼中的擔憂,文曜之的心底不受控制地生出幾許嫉妒來。

他知道,她這是在擔心陳可宜!

對上葉娴詢問的眼神,他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态,輕咳一聲後才掩飾地道:“這個時候你公然露面,豈不是坐實流言?何況,那陳小姐一向不分青紅皂白且對你有敵意,你這個時候去,難保她不會将滿腹傷心化作怨氣,全撒在你身上。”

他說的确實有理,她也不是沒想過。但與這些相比,第一時間趕到現場,不放過任何一絲線索,才是她現在最關心的問題。

既然已經暴露,且正合她意,現下,便沒有必要再遮遮掩掩錯過最佳勘查時間了。

縱然她并不是真正的文昌國人,但她是一名法醫工作者,是正義的維護者,揭穿死者真相,阻止再有人成為下一個,下下一個被害者,同樣是她的職責所在。

“管不了那麽多了,我不想錯過任何一丁點兒可能的線索!不能再讓更多的官員陷入這場陰謀之中了!”葉娴肅然的神情和剛正的話語,看得文曜之一怔,旋即竟是生出幾許羞愧來,轉身自床欄上抓起外袍,拉着他一起往外走,“好,那我們即刻便去!”

心中绮念竟令他喪失理智,差點壞了大事。

“可是主子您的傷?”冷钰擔憂的話語一出,他卻是随意地擺了擺手,沖同樣皺眉似乎也不認同的葉娴道,“我不放心你一人前去。好在我的傷已經好了很多,不礙事的。冷钰也跟着吧!”

他說不放心她一人前去的話時是那麽的随意,葉娴卻聽得呼吸一頓,心頭有東西劃過,卻最終只是看了他一眼,便點了點頭随她一起往外。

聽到他們前來,陳可宜親自迎了出來。對上葉娴的那一剎那,他的喉頭似乎狠狠地滑了一下。卻在看了一眼緊挨着她而立的文曜之後,躬身鄭重地行了個大禮,什麽也沒說,只啞着嗓子道了一聲“請”。

他是個聰明人,梅園那次和靜王府那回,他已隐約猜到些什麽,再結合方才下人回禀的府外流言,他稍一聯想便明白了一切。

只是他沒想到,葉娴居然不懼流言這個時候公然來府中為他父親勘查,除了感動,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感激的話。

他堅信自己的父親是被人所害。而作為兒子,他現下最大的願意莫過于揪出兇手,替父報仇。

因為知道自己妹妹的性子,陳可宜在聽到葉娴來府時,便找了個由頭将她支開了去。

只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前腳才領着葉娴二人到達左相大人被害的寝房,什麽都還未得及做,後腳陳花蘭便沖了進來,怒視着葉娴沖陳可宜道:“哥哥,我不想到你将我支開竟是為了将這個女人帶進來。你這樣做,難道就不怕父親泉下有知,死不瞑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