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Part-23

Part-23

part-23

別墅酒店一樓大客廳內。

“那倆又膩歪去了。”阮尋面無表情地回答每一個不知自己老大去向的純潔孩子。

“得了吧,算了。”姜存韻擺擺手,招呼阮尋過來打麻将。“早回房間了。平時忙成什麽樣,這會兒就別抓着人不放了。來,三缺一!”

“诶,來了。”阮尋嘆了口氣,女朋友誰沒有過啊,真是。“明兒早上的活動都別叫他們了,我們自己玩好了。”

“诶,這話就不對了啊!”姜存韻娴熟地碼着麻将牌,說道。“人家在正經場面可從來不會搞這些的,現在都幾點了,該休息了。你別被嫉妒蒙蔽了雙眼……”

“那你能讓我不嫉妒他們嗎?”

……

井長遇摟着郁鹿從樓下的客廳外路過,聽見這話,忍俊不禁。

“他倆該不會有戲吧?”郁鹿趴在門邊準備再聽上一聽,但是很快就被井長遇直接抱起來扛走了。郁鹿驚呼,差點叫出來。

“郁編劇先把我們的戲演了先。”井長遇毫不費力地抱着她上了樓。

郁鹿有一瞬間的困頓。“什麽戲?”

“你說呢,老婆。”他拿出房卡刷開了門,趁機咬了咬她的耳朵。

郁鹿呵呵一笑,趁他把自己放下來時不注意,一把把他推進去,自己随後進去,反手關上了門。“那這劇本就我來寫吧……”她停也沒停就把人推到床上去了。

……

“所以,我人都給你了,郁老師打算把我藏到什麽時候?”間歇,井長遇忽然問她。在一起這麽久了,她還沒帶他回去過呢。

“……等游戲上線發布完就帶你回去。”郁鹿想了想,道。

忽然“砰”的一聲從室外傳來,他忽然撲上來用身體護住她。又有接連幾聲,煙花在窗外綻開了色彩。

井長遇有一秒的怔忡,然後才松開她。最原始的應激反應,還是在的。這幾年過年,他都喜歡一個人待着,潛意識裏也許就是在回避吧……那些戰火,那些畫面。

他竟失了神。

“嗯?”郁鹿故作沒有看到剛才的情節,主動摟上他。“沒事兒,我在呢。”

他回過神來,輕拍了拍她的額頭,“沒事。”

也不是所有人都堅強……也不是他能一直堅強……但是,她願意接受他那不為人知的一面脆弱。因為他也毫不保留地接納了她。

……

在這徹夜不眠的夜晚裏,郁鹿被折騰到筋疲力盡,卻仍樂此不疲。天亮時,他問她,白天想怎麽安排。她答:不想起床。

于是,就真的沒有起床。兩人難得地散散漫漫卻又激烈纏綿地消磨了一天時光……

“不是,你真不來啊?”祁子琛懷疑自己聽錯了。

“不去。”井長遇懶懶地說。“估計他們平時都不想看到我……難得有個機會,随便他們去吧。”

電話那頭雜亂了一陣兒,接着傳來了衆人的歡呼。

“謝謝遇哥!”衆人齊聲對着電話喊道。

手機被放在兩人中間,郁鹿忍俊不禁。

“诶诶诶等會啊,井長遇你在不在聽?我跟你說你倆悠着點兒啊……”姜存韻在那頭喊道。“行了二位你們繼續啊……”

電話那頭不知道又發生了什麽,啥也聽不清了。不知道是那群戲精故意制造的效果還是真的在……團戰。

郁鹿:“……”她果斷挂掉電話,趴着把頭埋進床單裏……嗯,枕頭不在這兒。

……

游戲發布會那天,郁鹿推掉了所有工作安排,豈料姜存韻也跟着來了。“你不會……”郁鹿大膽猜測。

姜存韻擺擺手,若無其事地說:“人家邀請我了,誠意不可辜負。”

郁鹿:“哦——”

之所以把發布會放在過年之前,有競争上的因素,也有其他的一些原因——這幾年大家為了整個游戲,都是玩了命,包括井長遇,說是殚精竭慮也不為過。既然階段性的任務能夠提前達成,那幹脆就直接把發布會開了,讓大家能過個好年:該陪家人的陪家人,該休假放松的休假放松……

兩位受邀的“圍觀人士”早早進了場,被安排在了第一排的角落裏——這也是郁鹿的意思,中心位還是要留給業內。

離入場時間還早,公司的人安頓好她們兩個,就離開了,臨走時說了句遇哥在後臺,如果郁鹿想看的話就可以過去。左右無事,郁鹿留姜存韻在場內,自己偷溜進後臺去了。

核心團隊所有成員全員到齊,平時大家都是怎麽舒服怎麽來,今天卻全部西裝革履,連女成員也不例外。稍後上場演講的會有井長遇他們三個,後邊主創團隊也會上去。大概流程井長遇給她講過,她清楚。

并不寬敞的後臺擠滿了整個核心團隊,不斷有公司的工作人員和外請的公關團隊負責人進進出出,有認識郁鹿的想跟她打招呼帶她進去,被郁鹿噓聲制止了——他們正是緊張的時候,正在進行最後一輪檢查和對接,自己在外面圍觀就好。

井長遇身着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褲,正低頭打着領帶。西裝外套被他搭在椅背上,一切衣服都早已熨燙整齊。造型師簡單地幫他打了一層粉,捋了捋發型,便已是風姿綽約的俊朗了。

郁鹿在門外遠遠望着他的背影,想道,如果他今日把氣場收拾得高冷些,那一定是道好光景。被她遙遙望着的男人像是有感覺一般,等身邊跟他對接的人一離開,就立即轉頭望向門口。

郁鹿的面容,映在他身後的鏡子裏。今天她穿了件連衣長裙,裹在大衣裏,想着等會兒給他個驚喜。但她今日的形象,就已讓他驚豔了。

郁鹿朝他笑了笑,擺擺手,讓他繼續忙正事。未料他起身向她走來,到門邊,握住她的雙手。“今天的妝不是自己化的?”他走近,眼底有笑,開口卻是她。

郁鹿點頭,眼睛裏映着光亮。“我讓化妝師給我化的。”這麽重要的場合,她可不想随便化。“還行吧?”

“非常漂亮。”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發,微微卷着的,有黑色的光澤。

郁鹿被他這麽一擋,屋裏的人就瞧不見她了。他默默地再靠近一些,手撐在門邊,低頭看她。

“好多人……”郁鹿提醒他。“你不緊張嗎?”

他好笑地看她,卻煞有其事地說:“有點兒。”

“那怎麽辦?”郁鹿被他弄得緊張起來了。

井長遇笑而不語,趁她不留神,低頭吻在她的嘴角,淺嘗辄止。“好了。”他笑着說。

郁鹿瞪了他一眼,作勢要踩他。“沒正經。”

井長遇的手指輕輕掃着她的下巴,低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麽。今天,他的郁鹿盛裝到場……

如此“幽會”了一小會兒,他摸了摸她的後頸,道:“先回去吧,有事情就找他們。”

“他們”就是井長遇公司的人,今天全都在,有事情他們自然會幫忙處理。

“嗯。”郁鹿的頭往屋裏探了探,再縮回來看他。“我走了。”

“好。”

因為怕打擾別人,他們說話的聲音始終很輕。

井長遇單手插兜,目送她原路返回會場。

一只手忽然撘在他肩上。“緊張?”阮尋挑眉問他。

井長遇拿下他的手,瞥他一眼,淡淡答道:“開玩笑。”

發布會準時開始。

從主持人上臺到最後主創團隊上臺,郁鹿全程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比自己參加發布會還緊張。到最後的上線啓動儀式,主持人順水推舟宣布發布會結束,郁鹿這才松了口氣,回過神來拉着姜存韻去洗手間。

姜存韻還沉浸在剛才的場面裏,眉飛色舞。“你家井長遇太牛了,這麽完美的策劃一定是他們自己做的方案吧?就今天的公關我覺得他們是做不出這麽好的流程的……”

“嗯,”郁鹿洗着手,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被自己攥紅了。“他們自己做的方案,請的團隊只負責執行。”嗯,很好,又省了筆請策劃的錢。

“該省省該花花,不錯。”姜存韻評價道。

從洗手間出來時,通道裏人流量很大,郁鹿這才想起來這裏是退場的通道之一,于是便靈機一動,拉上姜存韻繞到了後臺。

“來了。你就說不用你去找吧?”阮尋一早候在休息室門口,就等着這兩人過來呢。原本想着得叫人去找,沒想到某對情侶心意相通,倒是省了事了。

郁鹿笑了笑,進了門,屋裏全是自己人。此起彼伏的“郁姐”、“鹿姐”、“存韻姐”讓休息室裏的氣氛再一次熱了起來。

郁鹿和衆人打過招呼,來到角落裏看井長遇。

“随便坐,等會兒等人散了我們就去吃飯。”身後的阮尋對姜存韻說。“別客氣。”

……

剛剛在臺上鋒芒畢露的男人,回到後臺已脫了外套,倚在沙發一角,專心致志地給人回複消息,很安靜,沉靜中卻有着獨特的氣場——這才是井長遇。

“來了。”餘光瞥到她的米色大衣的一角,他擡頭,朝她笑了笑,伸手拉她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外面人很多?”

“嗯。差點兒被人群沖走了。”郁鹿輕聲地說道,忍不住去打量他的眉眼。

“不方便出去接你,本想給你打個電話的。”井長遇放下手機,認真地跟她解釋道。“或者讓場務去接你們。”語氣平常,卻有幾分若隐若現的疲憊。

郁鹿的手主動伸到他面前,被他握住。“沒事兒,又不是小孩。”郁鹿輕聲笑道,目光環顧一圈,大家都在閑聊或者是做自己的事情,像是有意不關注他們一樣。她忽然湊過來,說:“辛苦啦,井老師。”

呵。這久違的稱呼。井長遇心底忽然翻湧起了思緒。

……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慶功宴,衆人起哄的中心全都放在三個頭兒身上了。

祁子琛是個老實人,平時工作認真,大家沒敢逗他,但是今晚都放開來了。阮尋也不例外,不過他平時跟大家嘻嘻哈哈慣了,大家就沒覺得有什麽。

至于井長遇嘛……

“嫂子,你當初是怎麽看上我們遇哥的啊?”有人問。

郁鹿被這個稱呼搞得臉一紅,下意識去看身邊的人,嗯,神色有趣,诶,怎麽還看回來了……郁鹿轉過頭去,在想如何組織語言。

“嗯,緣分。”郁鹿想了想,說:“長得帥,而且後來發現他人品不錯,就在一起了。”跟井長遇在一起久了,連糊弄他手下的人都學得七七八八了。

“我怎麽記得,是我表的白?嗯?”身旁的人忽然出聲,側過頭來看她,眉目間都是笑意。

井長遇極少如此當衆揶揄她,或者說,是極少露出如此鮮活的一面,一時間起哄聲四起。郁鹿被這場面搞得窘迫,推了他一下,卻見他就勢往一旁倒去,臉上盡是笑容。

如此快意。像年少時的意氣風發。

“嗯,可我怎麽記得總是你約的我?”郁鹿反問道。

“哦,是嗎。”他既沒承認也沒否認。“你再想想?”他忽然伏過來在她耳邊輕聲提點道。

郁鹿擺擺手,不和他争了。難得有一次能如此放松,她想讓他多在這種感覺裏停留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