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期中考試成績出來那天，顧宸被班主任叫到辦公室。
“顧宸啊，你這名字起的挺好。你爸爸對你是寄予厚望啊。”班主任推了推鏡框。
“嗯。”顧宸拘謹地站着，不知道班主任為什麽找她。
“我看了下你之前的成績單，你成績不錯，來我們這裏是委屈了……”說着笑了，嘆了口氣，“你爸爸當初找我，說是要把女兒送到我這裏讀書，我以為他是開玩笑。憑你爸的能力送你進一中也是可以的。”
顧宸有點懵，不知道怎麽回答算是好的。
總不能說我想離家近點爸爸哪天不忙可以接送吧。這樣孩子氣的想法怕是會被嘲笑。
“我覺得八中挺好。”顧宸禮貌回答。
“我看你文科成績不錯，怎麽選擇進了理科班？”班主任拿着成績單指給她看，“你看你語文和英語差不多能把錯誤控制在十分以內，可這物理化學，還是和浩南王衎他們差了一點。你去文科班的話年級第一穩拿。”
顧宸笑了笑，視線轉到王衎那一欄的分數，“我現在也是第一啊，老師。您放心，之後我理科成績保證提上去。”
“嗯，老師也看好你。”從抽屜裏拿出好幾份試卷，“這是一中二中這次期中考試的試卷，你拿回去做一做，別謝我，是你爸爸交代的。”
“謝謝老師。”顧宸把試卷接過揣在懷裏。
“其實吧，老師叫你來，是有點事拜托你。”說完搓搓手，卻遲遲不說話。
“老師，你就直說吧，什麽事？”顧宸急着回去做題，雖然成績出來是第一，但是她也明顯感覺到八中和重點高中的差別，光做自己學校的試卷是不行的，最後會和真正的尖子生差出一大截。
而千軍萬馬的高考，她不能落後。
“可能有點為難你，但是老師自己是做不到了。所以拜托你有時間多和王衎溝通溝通。”班主任換上語重心長的語氣，連帶着她也沉重一些。
“王衎這孩子，你別看他現在吊兒郎當，沒有正行，高二時候宿舍斷電，他拿着書坐在走廊上寫作業，經常是做到淩晨。飯也不好好吃，一門心思學習，雖然成績是提上來了，但是身體也垮了。他當時的班主任勸了也不聽照舊我行我素。後來是你爸爸覺出不對勁把人帶到醫院檢查，這才歇下來。這半年來也都在家修養。”
顧宸聽完不是一點震驚，平常作息颠倒打游戲的人居然是個頭懸梁的拼命三郎？
“老師，你直接說你想讓我做什麽？”
“平時生活上多關心關心他，然後最重要的是別讓他覺得自己很差勁。”班主任轉了一圈看邊上有沒有人，俯到顧宸耳邊說：“你自己小心點，他對年級第一有仇視心理，保護好自己別被他打。”
？？？！！！
顧宸不能淡定了，年級第一會被打？
哪個學校有這麽清麗脫俗的傳說？
“好了你先回去吧，自己小心。”班主任一臉我已經盡力了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吓得她肝顫。
估計是老師呆萌的行為讓她暫時忘了站在她面前的是她班主任，她有點懵圈，老師和晚晴說的怎麽不一樣？
“我聽到的版本怎麽不一樣？他難道不是因為一個女生才打架的嗎？”
班主任眼神示意，讓她繼續說。
“這不是一個他愛她，她又愛着另一個他的故事嗎？”
“這屆傳八卦的人有點意思啊，兩個男生的一句口角能傳出一段三角戀。我正愁今年的12-9沒人寫劇本呢。”老師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你回去轉告一下這位同學，問問她有沒有這個意向。”
“好的，那老師我先走了。”顧宸抱着試卷給老師鞠個躬走出門外。
教室裏恢複了考試前的狀态，聊天的，看書的，個個紮成一堆。
“老師找你幹嘛啊？”晚晴一臉好奇。
“他讓我問你，有沒有意向給文藝彙演寫個劇本。”顧宸把試卷都放進書包，想着要不要找個打印店給王衎也複印一份。
“啊，為什麽是我？讓我寫不是應該找我嗎，為什麽是找你？”晚晴難得頭腦清明一次。
“這個，大概也許是怕你腼腆吧。”顧宸拍拍同桌的肩膀，“加油，我看好你。”
正準備做題就感覺到有人逼近，連帶着桌上的書都一震一震的。
“哇，顧宸，你成功擠下衎哥成為年級第一了啊！”小胖偷偷翻了老爸電腦裏的成績彙總，馬不停蹄過來報喜訊，準備沾沾喜氣下回能換個考場。
顧宸很想說，我已經知道了。
但是架不住小胖熱情似火的眼神，總算表現出一點驚奇和滿足。
“好的，謝謝你告訴我。”顧宸彎下頭繼續剛才的作業大計。
“不知道衎哥是不是很傷心，沒有捍衛自己的地位……”
顧宸心裏咯噔一下，既然遲早要面對暴風雨。那還是早點去面對，先去道個歉，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男孩子應該不會太過分吧。
顧宸往後面看一眼，垃圾桶旁邊空空如也，“我問一下，王衎去哪裏了？”
“天臺抽煙呢。”小胖神秘莫測地告訴她，“你可千萬別說是我說的。”
顧宸點點頭，走出去，留小胖和晚晴交流最新的成績通告。
八中的建築普遍不高，所謂的天臺估摸着都沒有他們家高，不過一眼望出去是廣闊的江水，也是不錯的閑聊聖地。
她上來的時候，人正靠在欄杆上抽煙，好不自在，哪有一點班主任說的氣憤和小胖說的落寞。
“年級第一來了啊，有失遠迎。”吐出一口煙圈。
嗆得顧宸直咳嗽。
“你少玩點游戲少抽點煙早點睡覺好好學習，就十分的差距很快就能提上來。”
“我幾分啊？”問的随性。
大概小胖只關注了年級第一是不是他，沒看具體分數。
“語文107數學136英語109物理97……”顧宸把剛才記下的分數報出來，對面的男生倒似乎對成績不是很在意，反而用你果然知道的表情看着她。
她沒事這麽認真記別人的成績幹什麽。
“你對我的成績還挺關心啊。”又是一口煙撲面而來。
“咳咳咳，我只是記性好。”顧宸捂嘴咳嗽，“你能不能不抽煙？”
“搶了我的第一還要管我抽煙了？”男生把煙頭撚在欄杆上，“誰給你的膽子？”
把人一攬，一轉，整套動作行雲流水，把她緊緊壓在欄杆上
“喂，幹什麽！”真不是要打人了吧……
“不幹嘛，就讓年級第一感受一下前年級第一的怒火。”
“放開我。”
“不放。”
“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要你——
的年級第一”
說話就不能別大喘氣嗎？
顧宸心跳地很快，再一次感受到小說裏描寫的小鹿奔跑一般的心跳，只不過緊緊的壓迫感讓人不是很舒服。
她扭動幾下，男生壓得更緊了。
“大不了我下次作文不寫，你滿意了嗎？”強烈的求生欲指引着她。
瞬間壓制解除，顧宸大口喘氣。
“不用，我想要的東西自己會争取。”撿起煙頭下樓。
空留顧宸在天臺繼續小鹿亂撞，她可能需要重新定位一下她和王衎之間的關系。
雖然平時經常捉弄她，用言語刺激她，但是顧宸也能理解，相處時還是歡樂居多。也因此沒有想到相愛相殺這個詞……
難道自己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了嗎？
但是王衎吧，有時候對女生也挺好的，不是中央空調那種也是會偶爾和女生調笑的。
陳瑤有時候會坐到後面和他聊天，兩個人相談甚歡，夾雜着男生聊游戲的聲音傳到她耳朵裏。她一時好奇去後面扔垃圾，結果兩人直接上手打鬧。
還有時和晚晴一起在後面出黑板報，對着晚晴就是友好地道別，輪到自己就是書包一掄。被書的棱角砸到還是很疼的。
前幾天晚晴姨媽來了沒有意識到，後桌看到提示她，晚晴向自己借衣服遮擋，她一時沒有從作業裏反應過來，人走了才發現。
回來時晚晴腰上系着寬大的藍白校服，王衎的。
這些細節分走了一部分學習時間，所以這次考試沒有拿到自己滿意地分數，她心裏是打算和第二名拉出起碼二十分以上的差距的，哪知道只有十分。
在天臺上消化好所有的情緒，下樓時她又是那個只愛學習的三好生。
班級正在熱烈讨論12-9文藝彙演。
“不要合唱啊，每次晚會都合唱，沒新意。”
“跳舞也不行，咱們打球還行，跳舞怕是能把會堂的臺給跳塌了。”
“要不我們演個舞臺劇吧。”
班裏一群人若有所思，顧宸趁沒人注意溜進去。沒成想被班主任cue到。
“顧宸啊，你爸爸說你平時有在寫劇本，對這次彙演有沒有什麽想法？”
晚晴的眼神射向她，她一臉無辜，我的天，老班你在辦公室不是這麽說的啊，你害我。
“老師。我寫的劇可能不太适合在12-9這個日子上演出……”
“哇還真的在寫劇本啊，顧宸真厲害。”
“切，有什麽厲害的，我也能寫。”陳瑤在下面不平。
“那就這樣，有想法的呢都動手寫一寫，晚上第三節課下課後來我辦公室，把稿子或者想法大致說說。散會。”
班主任一走出門，教室裏頓時沸騰起來。
“我要寫泰坦尼克號沒有沉沒之後的故事。”
“以前聽過的鬼故事搞個大集合怎麽樣？”
“白雪公主和七個王子？”
諸如此類，腦洞大開。
“顧宸顧宸，你覺得我把王衎那個故事稍微改動下寫個劇本怎麽樣？兩男争一女。”
“這樣不好吧……”萬一把人惹毛了就完蛋了。
“沒事啊，王衎和我多好的朋友，沒關系的。”
原來在她不知道的時間，地點，有些人已經撕掉冷淡地面具走向暖男了是嗎？
“你先寫吧，到時候讓老師看看行不行。”
“你有什麽想法嗎？”
“論如何拉長和第二名之間的距離。”
作者有話要說： 打滾求收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