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第三十七章

羅管家着急的拿着一封帖子進來蕪衡院,剛走到回廊就被守在門外的錦衣衛攔下。

“世子有令,半個時辰內不可進入。”錦衣衛擋着路,瞥了一眼羅管家手裏的帖子,冷冷說道:“羅管家可以把東西留下,留個口信,或者再等一盞茶去見世子。”

羅管家面色着急,“快些通融一些,告訴世子,今晚朝中為太子殿下接風洗塵,特意設宴邀請王公貴族前去,王爺身子不爽利推了,特讓我告訴世子帶世子妃去。”

“太子回來了?”扶風走過來,身旁的錦衣衛後退一步。

羅管家點頭,拿出帖子,“現在已經進城了,這是宮裏發過來的帖子。”

茲事體大,扶風也顧不得世子的命令,做出請的姿勢,羅管家急忙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得扣着門。

世子在裏面問道:“誰”

羅管家也不說那些客套的話,直截了當的回道:“世子,太子殿下已經回朝,今日宮裏下了宴帖,王爺的意思是讓您和世子妃前去。”

不一會,裏面傳來腳步聲,世子打開門,狐疑的看着羅管家,“太子提前半月班師回朝,想必此役勝了。”

“正是。”羅管家也是極其喜悅的,笑道:“城門那鑼鼓喧天的,百姓們都在歡迎太子回朝。”

“看來裴将軍又立功了。”世子幽幽的看着外面的天空,呢喃道:“比我料想的早了。”

羅管家面色一緊,這才想起來裴家的事情,低頭趕緊問道:“那世子要不要也跟王爺一樣推了。”

“太子回朝這樣的大事安王府不去,也是說不過去,也罷,好久沒有去看望皇祖母和聖上了,今夜一并問候問候。”世子轉頭對羅管家說道:“你去庫房挑些最好的禮物,算了,還是我同你一起去,今夜宴會開始,你直接拉到馬車上送到太子府去。”

“是。”羅管家暗嘆世子真的是長大了,以前冊立太子,都不見他半分巴結,如今可算明白要想安王府永安,聖主便是最大的依傍。

聖主下來便是太子。

羅管家下去準備今晚出行的馬車和準備的東西,世子關上門,留下了面面相觑的錦衣衛,杜仲悄悄的拉了拉杜缪的胳膊,低聲道:“今晚的宴會不是很重要嗎?世子怎麽又關上門找世子妃了。”

杜缪翻了一個白眼,“要不你進去問問世子”

“你想我早點死啊?”

“你才知道。”杜缪冷哼一聲,後腳踢了他一下,“趕緊守你的門去,別在這礙眼。”

“我換班了,這會正是休息呢。”杜仲咧嘴笑了起來,正好對上了扶風投過來的一記眼刀。

吓得杜仲低下頭,不敢再說話了。

杜缪本來還納悶這小子怎麽突然安靜下來了,順着他剛剛的目光看到扶風,神色慌亂的把目光移到別處了。

扶風這才收回視線。

回到屋裏的世子心情沉悶了很多,踱步走到軟榻旁邊,也沒有了先前的打鬧心思。

“你不必擔心,即便太子回朝,我也不會與他再有瓜葛。”

未等世子開口,鄭子衿坐在軟榻上,手指纏繞着披在胸前的烏發,神色平淡,“我與他,曾經不匹配,現在更不匹配。”

“真的?”

“嗯。”

世子不信。鄭子衿隐姓埋名,隐忍多年出來獻藝,就是為了入主東宮。

說是為了報仇,他信。

但是還有情意。

當太子還是曾經的二皇子時,何其落魄,只有鄭子衿跟他關系最好,甚至經常為了維護他而收拾宮裏那些刁仆。

太子也未必忘了鄭子衿,世子想到這些年東宮前後送進去的新人不勝其多,如今也只有兩個側妃有名分。

世子靜靜的盯着她,“太子到現在都留着碧桐書院。”

鄭子衿神情一頓,碧桐書院是當年他們讀書的地方,那裏有太多的回憶。

只是,對于太子而言,那些回憶并不美好。

當年大皇子是嫡出,三皇子是寵妃的孩子,唯獨二皇子是一個宮女生的,五歲的時候還沒有讀過書。

鄭子衿捧着世子的臉,眼神誠懇,“那與我也無關了。”從他的眼神裏,鄭子衿第一次看到了不自信,笑了聲,“李月銘,你當世間有幾個你這樣的傻子。”

“我找他,确實是想要念着舊情,但是你把我娶了,我現在跟他是斷斷不可能了。”鄭子衿勾着他的脖子,“再說了,留着書院也不可能只是因為懷念我,說不定還是記恨大皇子,皇權之上,你覺得他又會對我有幾分情”

“你是不是一直要在這裏吃幹醋。”鄭子衿很認真的看着他,“那你今晚還是莫要讓我去了,免得一個兩個跟我說話,把你淹到醋缸裏去。”

“去。幹嘛不去。”世子的手掌慢慢撫在她的腰上,聲音帶了幾分輕快,“看得見吃不着,才能氣死他們,指不定誰先被淹到醋缸裏呢。”

鄭子衿拍了拍他的肩膀,寬慰道:“這就對了,李月銘,這才是你。”

世子擡眸,嘴角微微上揚,“我是什麽樣的”

“不要臉的自信。”

世子氣笑,“就這個麽”

鄭子衿發現跟他相處久了,心思也越發活躍了起來,故意打趣道:“還有你也是個色狼。”

世子擡手,手指摩挲在她的唇角,“色狼可是最聽不得別人一直說缺點。”

“那就姑且誇誇你,不管色狼說話多惡毒。”鄭子衿勾着他的脖子,臉龐輕輕的枕在他的胸前,聲音很輕很柔,“都是獨一無二的夫君。”

世子沒辦法形容現在的感覺,只覺得自己身上都輕輕飄了起來,說話也不自覺的溫柔到了骨子裏,“那是自然。”

雙臂攏進懷中的嬌人,低聲道:“再說一遍。”

鄭子衿覺得他真的好像一只小狗,哄起來就開始圍在身邊撒嬌,她故意輕緩的一字一句重複道:“月銘是我獨一無二的夫君。”

她沒有可以還的,只有自己。

所以,鄭子衿在沒報仇完之前,她願意去學着取悅世子,用最溫柔的方式來愛他。

世子被她喚的心裏都軟了,什麽顧慮也都抛之腦後,擁着她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