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2 章 王妃喜歡這樣?

一番洗漱過後,葉娴習慣性地伸了個懶腰,一邊脫着外袍一邊趿拉着鞋子走向床邊。

一擡頭看到床上筆挺躺着的男人時,她的嘴角抽了抽,猛地将即将脫下的衣服又穿了回去,雙手環抱着胸口裹緊了身子。

她差點忘了,今晚,她得和眼前的冷面王爺共居一室。

雖然她裏面還穿着中衣,但當着一個男人的面脫衣服,她還是有點別扭。

看着他雙眼緊閉,胸口均勻地起伏,葉娴拍了拍腦袋,看了一眼一旁空蕩蕩似乎還來不及收拾的矮榻,稍一猶豫,便在一旁的櫃子裏翻撿了起來,希冀能翻出一床被子來。

畢竟,現在已快入冬,夜晚頗涼,就這麽什麽也不蓋是定然會着涼的。

只是,陪嫁的棉被、衣服之類的沒送進來也就罷了,這偌大一個櫃子,竟然也翻不出一床被子來,裏面整齊疊放的,全都是以黑色為主的男人的衣袍。

為了讓人信以為真,這文曜之還真是下了血本,不會是讓下人把他所有的衣服都搬到這應該是臨時收拾出來的新房裏來了吧?

“不想今日的戲白做的話,就乖乖上床。王妃身上,還有什麽……是本王沒有見過的……本王現在可是有傷在身,離得遠了,本王不敢保證你能活着見到明日的太陽。”

無恥!下流!

他若不提醒,她還差點忘了,那日的帳還不曾與他清算呢。

腦海裏浮現出初穿越來時被他壓着的那一幕,葉娴剛剛褪去熱意的臉上再次有些發燒,待要發作捏着拳頭上前時,卻因着他後面的話而猛地頓住。

他的意思是,今天晚上,那些人不只是躲在暗處看看,還要在這兒對她下手?

擡頭看了一眼空蕩蕩什麽都看不到的房梁,葉娴身子抖了抖,略一猶豫,乖乖地爬上床,越過筆直躺着的男人,躺到了床的最裏面,面向裏面側卧着。

想了想,她又突地轉過身來,張開雙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仰面躺着的男人。

她可是思想開放的現代女性,憑什麽竟然被他一個處于還未開化時代的冷面王爺唬到了?

她差點忘了之前靠着他時,他突然緊繃的身體。他似乎,不太習慣與女人親密接觸。

他都不怕,她還有什麽好忌諱的?

本是帶着賭氣的心理,瞪視的目光卻在觸到男人俊美的側顏後不自覺地放緩,視線忍不住一點點掃過他英氣而深邃的五官:

濃黑的劍眉眉峰如刀,濃密黑長的眼睫如兩把羽扇般遮蓋着他的下眼睑,挺直的鼻子下,一雙菱唇微抿着,飽滿而豐潤,像極了兩團草莓果凍。

“他們若是看到王妃這麽有精神地欣賞了本王一個晚上,回去一定會再換種巨毒讓王妃嘗嘗。那位丫環的苦,可就白吃了。”文曜之身姿不動,菱唇輕啓間漫不經心吐出的話,令葉娴額角抽了抽,不得不乖乖地做出垂死狀,仰面癱着,“希望王爺今晚能順利将那幕後之人揪出來,別再折騰我們三人了。”

一場交易,膽戰心驚的場面她經歷得已經夠多了,實在不想自己的這條命再被不知躲在哪個犄角旮旯裏的人盯着了。

她本是為了逃命才來到祈王府,可別到來頭倒反而死在了祈王府才好啊。要不然縱然是她積累到了足夠的經驗,回歸大計也得泡湯。

心裏暗暗祈禱着,閉着眼睛硬撐了沒一會兒 ,她便沉入了夢鄉。

一個轉身,原本兩人之間留着的距離變為零,她的右手搭在了他的肩頭。

身體立馬僵住,文曜之猛地睜開眼睛,擡起欲打向她手背的手掌,在掃到她算不得多麽好看卻安寧得令人心安的睡顏上時頓住,最後臨時轉了個方向朝着燃燒得正旺的喜燭方向一彈。

一粒細小的石子一般的東西穿透到喜燭裏面,屋內的燭光瞬間暗淡許多。

若是此時葉娴上前将喜燭內的東西拔出來的話,看着那細小的碎銀,或許就能猜到當日在郊外義莊裏救她還被她好一番誇贊的人,其實并不是張青,而是眼前這個冷漠的男人。

文曜之重新閉上雙眼,擡起的手緩緩放回腹部,輕輕地摩挲着重新包紮好的傷口,僵着的身子往外挪了挪,避開她沒有絲毫要收回去的手。

不料,身側的女子突然動了起來,落空的手重新伸過來,直接摟住了他的脖子,同時右腿也架到了他的腰間,整個人如同一只八爪魚一般抱住了他。

他的身子,立馬僵成了一塊石頭!俊美的臉龐緩緩溢出黑氣。

這個女人,對所有男人都是這麽随便這麽毫無防備嗎?

還有他自己,就算是做戲也完全可以讓她獨自睡在榻上,為什麽要突然抽風關心她的死活還準許她上了自己的床榻?

葉娴夢到自己終于回到了現代,一整晚都抱着卧室裏自己最喜歡的那個超大的棕熊抱枕,雖然抱着似乎沒有從前那般柔軟,但還是挺暖和的,蹭一蹭舒服極了。

她睡得正香時,忽感覺到兩只手掐住了她的細腰,緊接着她的身子被抓得離開被窩,一個翻轉後,換了個趴的姿勢落回床上,身下的被褥似乎比之前更軟了幾分。

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驟然對上的寒星般清冷的眸子令她微怔:“我這是在哪兒?”

下一刻,瞬間反應過來的她瞪大了雙眸,擡手就朝着身下的肉墊掐去。

原本以為他是個不喜女人靠近不近女色的冷面王爺,卻不想竟是個半夜偷偷揩油的登徒子!

“嘶!”

“突突突!”

透着隐忍的輕嘶聲與身旁什麽連續刺入枕頭的聲音同時傳來,眼角餘光掃到枕頭上一排輕輕顫動的閃着銀光的細針,葉娴倒吸一口涼氣之時,身子再次被抓着一個翻轉,緊接着文曜之高大的身形向着她壓來,溫熱的氣息吹在她的臉上,聲音冷得似要結冰:“難不成王妃喜歡的是這樣?”

喜歡你妹!

雖然有文曜之的兩手在旁做着支撐,葉娴還是被壓得差點岔了氣,整個人置于他的身下,身體完全無法動彈,怒目而視欲要破口大罵時,耳旁再次傳來一聲異響。

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安靜地立在文曜之之前枕着的枕頭之上,入目的銀光刺得她心頭一顫。

好吧,兩次都是她誤會了他。但是,明明是性命攸關的大事,要不要說得跟調情似的這麽暧昧?

葉娴雙眸大瞪,嘴角抽搐時,壓着她的文曜之右手往上一揚,屋頂上傳來瓦片碎裂的嘩啦聲,緊接着她身上的重量一輕,絲滑的棉被将她瘦弱的身子完全裹住的同時,門被從外撞開。

冷钰疾風般沖了進來,一擡眸看到床上被裹得只露了顆腦袋的葉娴和正從床上緩緩坐起的只着了一襲中衣的祈王時,面露震驚之色。

王爺昨晚竟……竟同王妃同睡一榻……

随即,一道冷沉得讓人脊背發涼的視線掃來,他立馬垂了頭:“王爺!逮到一個!但是他本來只是被點了穴位,身上并沒有傷,屬下聽到響聲就直接撲上去……”

“所以,最後他是死了?”看着冷钰的嘴唇不停地張合,說了半天卻全是廢話,葉娴實在是有些受不了地開了口,同時心底升起幾許失望來。

一直找不到幕後之人,她就得一直活在被人惦記着性命的日子裏。正所謂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這種生活,真不怎麽好。

“是,”冷钰意識到自己又話唠了,猛地頓住話頭垂下腦袋,不敢去看自家主子越發陰沉的臉色,“本來王爺擊中他的穴位後,屬下是抓住了他的,不料一個不留神間,竟被他率先自裁了。”

“自裁的?我去看看,說不定能找到點什麽蛛絲螞跡。”葉娴擰了擰眉頭,話出口的同時,人已掀開被子準備跳下床。

一件寬大的衣衫兜頭罩來,将她從頭到腳蒙了個嚴嚴實實。

“喂,你幹什麽啊?”葉娴一邊氣惱地叫着,一邊手忙腳亂地将幾乎悶得她窒息的衣袍甩開,一仰頭間見着原本站在床前的冷钰已不見了蹤影,不由一愣,“冷钰人呢?怎麽突然不見了?”

“王妃想讓他站在這兒?是嫌本王一個人看還不夠,還想讓其他男人也看看?”文曜之抿緊了唇瓣,聲音裏似乎帶着幾分隐忍的壓抑,涼嗖嗖的目光掃過葉娴的胸前,“不過,看了也白看。”